第67章 梟雄潛質

但是，營帳中始終縈繞著一股血腥之氣。

劉佗思慮片刻，說道：「從今天的短暫接觸來判斷，毋極縣的縣令是一個有底線的人。譬如在縣衙的時候，劉向不滿足喝酒暢飲，命令王磊準備歌舞，而王磊卻據理力爭反對。從這一點，足以看出王磊堅守自己的底線。」

「主公，卑職聽說袁紹派人來勸降，希望主公此去州牧一職。」

田豐站出來，朗聲道：「主公，事已至此，我們能做的是等待，等著毋極縣的戰報傳回。到時候，再考慮該怎麼辦。」

一聲大喝，陡然在大堂中傳出。

因此，王磊親自把任城王、中山王等人送出了軍營。回到馬車中，中山王劉向始終是渾渾噩噩的模樣，沉浸在先前駭人的一幕中。劉佗看見了劉向的模樣，輕輕搖頭，他自認為自己的承受能力差，可眼前的劉向，卻比他更差，這傢伙簡直是沒有經歷過一點事情。

韓馥依舊沒有自信，問道：「王磊能取勝么？」

國相微笑道：「殿下，對毋極縣的縣令王磊，您是怎麼看待的？」

沮授眉頭一挑，沒想到韓馥直接把王磊提拔了起來。

任城王不習慣營帳中的氣味兒，也不想再摻和出兵的事情，說道：「王縣令，關於抵擋顏良和文丑大軍進犯的事情，勞你費心。本王相信以王縣令的能耐，必定能擋住敵軍。我們就不逗留了，我和中山王返回驛館歇息。」

荀諶輕笑兩聲，起身道：「卑職曾經和王磊有一面之緣，對王磊有一定的了解。王磊是一個有能耐的人，袁紹大軍侵略毋極縣，最後的結果必定鎩羽而歸。」

此話一出口，滿堂嘩然，韓馥更是面色蒼白。

鄴縣，州牧府。

這幾人面帶笑容，目光交匯，一切盡在不言中。

劉佗皺起眉頭，說道：「梟雄潛質，如此說來，這是一個禍害了？」

沮授哼了聲，反駁道：「顏良、文丑逞一時之勇，不足為慮。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毋極何失敗的消息傳回來。」頓了頓，沮授轉身面對韓馥，說道：「主公，卑職相信毋極縣的戰鬥將是一個轉折點。如果毋極縣失敗，卑職無話可說，但毋極縣取勝后，局面立即就會扭轉。所以，請主公暫時放寬心，等毋極縣的戰報傳回。」

劉佗的房間中，劉佗和河間國的國相相對而坐。

士兵走進來，把中山國國相的屍體搬下去，很快清掃了地上的血跡。

不過鄴縣發生的一切，王磊還不知道。

他們站出來支持王磊，是受人之託。

「安靜！」

「同時，王磊又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抵達軍營外，中山國的國相讓王磊撤掉營寨外面的護衛，以便馬車進入，而王磊卻搬出文皇帝的事情反駁，使得中山國的國相啞口無言，再不敢反駁，這又足以看出王磊是相當有手段的。」

大廳中，韓馥坐在正上方，面色驚慌，眼神飄忽。他怯弱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放在雙膝的手輕輕顫抖，顫聲說道：「諸公，渤海郡太守袁紹發兵，竟然在短短月余時間攻克了河間國和中山國，如今袁紹大軍所向披靡，無人能擋，諸公有什麼計策嗎？」

劉佗一臉擔憂的神情，說道：「國相，此番顏良殺來，你說毋極縣能擋住么？這毋極縣的士兵不過兩千，將領只有兩三員，即使王磊有本事，怕也難以擋住。」

「不，卑職羡慕中山王的運氣。」國相搖頭道。

沮授站起身，恭敬的朝韓馥躬身行了一禮，面對堂上的官員，朗聲道：「袁紹攻克河間國和中山國，那是沒有遇到像樣的對手。前些日子，主公接到了毋極縣縣令王磊誓死抵抗的書函，表明能擋住顏良和文丑。王縣令曾經一舉擊退黑山賊，料想，他必定能守住毋極縣。」

……

「哦，為什麼這麼說？」劉佗問道。

劉佗道：「為何？」

「對啊，局勢不妙啊！」治中從事劉惠開口道。

劉佗眼中流露出讚賞之色，稱讚道：「總體而言，王磊聰明且有原則，這樣的人很不錯，可惜不是本王麾下的人。」

劉佗問道：「什麼地方？」

大廳中，一名官員開口道。

中山國屬於郡國，國相的職位相當於郡守，一國長史的職位相當於郡城，而王磊擔任的都尉一職，掌管了中山國的軍事，已經是中山國的第三號人物。

國相笑了笑，分析道：「在營帳的時候，卑職在殿下身後，一直注意王磊的情況。中山國的國相第一次對王磊不敬時，典司馬就伸手摁住鐵戟的手柄，準備動手，卻被王磊以眼神制止。想來，王磊是忍讓中山國國相的舉動，可後來，中山國的國相屢次針對王磊，導致王磊難以處事，所以王磊向身邊的謀士點了點頭，而謀士又朝典司馬點頭，就有了典司馬殺人的事情。」

劉佗心裏大驚，道：「怎麼推斷出來的？」

「營帳中，中山國的國相數次挑釁，事事針對王磊，而王磊能壓下怒氣，足見他是一個能隱忍的人。黑臉大漢殺死中山國的國相后，王磊雖然口口聲聲要處置黑臉漢子，但明眼人都知道王磊不會殺死黑臉漢子，他是一個護短的人。」

國相開口道：「殿下，卑職認為取勝的機會很大。」

此時的王磊正忙著布局，準備和顏良、文丑決一死戰。

這件事，沒有能隱瞞住啊！

一個個人，都站出來支持王磊。

國相輕嘆一聲，說道：「事情並無好壞之分，刀既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河間國有這樣的人才，說不定就不會淪陷。王磊是一把鋒利的刀，是害人還是救人，全看持刀的人。所以，羡慕中山王能有這樣的人才啊。」

局勢不妙，韓馥心中害怕無比。

國相神色嚴肅，說道：「這一細節瞞過了在場的人，卻沒有瞞過卑職的眼睛。王磊聰明有原則，卻不迂腐，做事狠辣，手段霸道直接，敢以縣令的身份殺死國相，膽魄十足。再看他後面喝斥典司馬的情況，他表面上要治典司馬的罪，其實是故意為典司馬開脫，狡詐無比啊！卑職認為王磊有梟雄的潛質，他的手段驚人，說不定能擋住顏良、文丑。」

劉佗感慨道：「如此說來，真是可惜，不是本王帳下之人……」

治中李歷說道：「袁紹大軍殺來，一個小縣城能擋住么？」

國相點點頭，說道：「殿下言之有理，但少了一個最關鍵的地方。」

韓馥見麾下的重要官員紛紛支持王磊，慌亂的心平靜下來，他心中又頗為得意，心想當初任命王磊擔任毋極縣的縣令並不是壞事。韓馥神色恢復如常，吩咐道：「密切關注毋極縣的戰況，並任命王磊擔任中山國都尉，掌管中山國軍事。」

王磊立即挽留，但任城王堅決要離開。

國相開口說道：「典司馬殺死中山國國相的事件，從這件事，足以看出王磊是一個手段狠辣的人，有梟雄的潛質。」

回到驛館后，劉向回了房間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