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再現》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節 幻術大師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節 幻術大師

桑榆的手機里傳來了仙人板板的聲音:「我只知道這次他會在最後面一張桌子等我,桌上擺著一個妙善茄子,到時候我說……」
「我家的人!」桑榆把車停下來,「怎麼樣?」
「昨天晚上才趕來的。」王熙露著雪白的牙齒沖我嚷。
酒館的位置不錯,在黑石寺的後面,平時遊客之類應該不會多。一挑布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捲來捲去看不清楚字。
「那是自然。」我用陰眼看著五鬼呼嘯而去,心中還是頗為得意——鬼道眾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下黑手,哥還不是沒被陰到?
真正的操控野獸就是這意思了——怪不得經常有人說能見大仙控制什麼豬呀羊啊的,從家中跑出去讓它們吃掉,猜就是這法術。
出來的卻是個年輕小姑娘,看起來十七八的樣子,扎著朝天辮抿棒棒糖,「我說怎麼靈動異常呢,原來你小子來了——怎麼,陰陽眼恢復了來看看我的本體?」
突然旁邊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天生幻術大師,與日本忍者沒有任何關係,這兩點在她身上結合得完美無瑕——難道九厄臨頭也有物極必反的效果?
「茄子是幹嘛用的?」抽空我問了問桑榆,「難道是菜品?回頭我們也吃吃。」
熊姥姥還是淡淡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語也沒有搭理她,只不過手中的棒棒糖吮吸的頻率似乎慢了點,若有所思。
「不必了!」見王熙一臉苦,頓時熊姥姥眉開眼笑,「我沒那麼小氣。你把小屁孩子弄開,我來找人……」
王傷已經問出了接頭之人的相貌和名字,按理說找不到的可能性很小,這樣一來就有了新問題——難道這傢伙已經走了?
就算他給敦賀鬼市打電話,那邊也只會說仙人板板已經走了。
我居然沒有想起熊姥姥!
山野魂精是一種動物死後的冤魂,說白了人死了變鬼,動物死了變魂精就這東西。魂精屬於畜生道的產物,六道中比較低級的。
「具體是在?」桑榆示意一下,叫兩人不要上車。
你本來就是!肚子里這樣說嘴上還是恭順,「那有,那有……對了,這個就是需要我們偽裝的人。」我把坂田的照片給她看了又開始放錄音,「這就是接頭人的樣貌。」
我一看就明白了,她那架勢是想試試水,但是熊姥姥顯然不願意在這裏顯露,「算了,上去看看再說。」
「廢話!」眼一橫棍兒就直接飛過來砸我頭上,「又沒照片又沒畫像的,你叫我怎麼找?找誰?隨便拉一活人過來行么?」
蓋子已經拿在了熊姥姥手中。
「不是,絕對不是,他就一二傻子,您別和他叫真啊。」每次哄小黑出去做苦工我也這嘴臉,笑容可掬諂媚如潮,「要不然事完了借你抽丫玩兒?」
地方騰開了,熊姥姥盤膝坐下……「您怎麼還不開始?」半響不見動靜,棒棒糖只剩棍了還在那吮啊吮的。
我把手機遞給熊姥姥看照片的時候還教訓我,「小子,真以為我是大仙啊?」
打雞血?
不是月圓之夜熊姥姥也不會出來擺攤,但是估摸著她不會離太遠,桑榆笑盈盈的放出五鬼,「一切恢復正常的感覺真好!」
現在顛三倒四累得半死不說,還一邊是海水一邊是火焰的,這叫什麼事啊!
真話,這叫長見識,估計我們都是第一次看見大仙施法的!
其實很多民間的大仙之流,無論哪一種都是天生的幻術大師,憑藉自己的本能或者天賦,讓它們在人類眼中幻化人形,進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路上我和桑榆小心翼翼避開不愉快的話題,說些有的沒的鬼鬼怪怪,也不寂寞,只換了一次班就開到了目的地。
她直勾勾盯著我的臉,糖果在嘴裏一轉一轉的。
一臉老氣的小姑娘斜了我一眼,「出手沒問題——但是你這位朋友好像看不起我……」
妙見山倒是符合『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的說法,站在可以同時看到安靜如水的油谷灣和洶湧澎湃的日本海,風景秀麗無比,特別是夜風吹到身上,感覺涼爽無比煩惱盡消。
尷尬一閃而逝,我嘿嘿笑著睜開了眼,「哪能啊,您是師傅輩的老人,我也承了你的情。這不,恢復了來給你說一聲……」
桑榆也沒計較,白我一眼站邊上,手一叉等著看大戲。
「別啊!」我喊了出來。
臨出門我去看了眼十三少,隔著玻璃見丫睡得香甜,也就是沒有吵醒他。
「快快,讓個地給熊姥姥。」我連忙趕蒼蠅一樣把王熙和手下幾個弄開。當然,桑榆還是姑奶奶,得好說好商量,再怎麼也我衣食父母不是?
也不知熊姥姥怎麼引來的,一下子出現不少在空中飛啊飛的。
那罈子在熊姥姥的吟唱之下開始出現絲絲的灰黑色氣體,一股股猶如離弦之箭一樣從蓋子上面的小洞鑽出來,然後四處亂跑,見什麼逮什麼附著在身上……這裏什麼時候出來了這麼多山野魂精?
熊姥姥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罈子,然後點燃一團不知什麼的東西放進去,然後把罈子一蓋,圍著就開始轉圈。邊轉圈還邊嘴裏低低聲吟唱,聽不明白是什麼東西,只知道說的絕對不是人話。
「你說行就行!」桑榆重重的點頭,「我信你!」
人老精鬼老靈這句話點都不錯,還沒出口人家就知道了。
半空中原本被灰黑色氣體抓住的魂精驟然莫名亢奮,哧溜溜開始滿世界亂飛——這才真的是逮著什麼就是什麼,老鼠、麻雀、蛇……反正附近可以找到的野物都行,標準也不高,個大體肥而已。
得意洋洋的勁還沒過,就聽見了木屐踩在碎石路上的咔咔聲。「熊姥姥?」我試著喊了一嘴。
最近天天晝伏夜出活得像個鬼,我開始懷念成都的生活了,那時候每天能睡十六個小時,晚上有事都不出門——叫小黑出去轉一圈什麼鬼怪都閃了。
我偷偷開了陰眼。
「為這事?」熊姥姥拔出棒棒糖,「那行,我選個日子和你聯繫。」說著轉身就走,還誇,「小夥子人挺實誠……」
這些灰白色的氣體很快逮住了十二個魂精,其餘的灰黑色氣體不在亂抓,也一起附著在逮住的魂精身上。熊姥姥有所感悟停止轉圈,開始對著罈子呢喃著,又是一段鬼話。
距離兩百多米我們遇到了王熙,「劉哥、姐……呃,這位是……?」他招呼打了一半看見了熊姥姥,於是半問半答的說了句,「年紀這麼小的大師?」
「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專門過來給我說事!」小姑娘一副老氣橫秋的指指點點,「是不是又有事求我幫忙?」
靠,原來忘記這檔了。
「藏起來了?」桑榆像是自言自語,但是眼睛一直在熊姥姥身上瞄。
「見識一下好了。」我頗有幾分得意,轉過身遙指小酒館,「熊姥姥,我們現在該怎麼找人?」既然怕我們施法引起波動被發現,那麼最好的就是求熊姥姥出手了。
她閉著眼,手指甲在蓋子上輕輕的敲擊發出卜卜的聲音,隨著節奏這群動物朝著小酒館而去。
既然商量好了那就不麻煩了,桑榆和我再次前往奧飛驒溫泉鄉;王熙則和王傷先一步帶人化妝前往妙見山,預防接頭的傢伙等不及離開,到時候試試追蹤。
這要求能拒絕?我對桑榆擠擠眼:行不行到時候再說,先把眼前這事辦了。
「茶具名。別打岔,我看大師施法呢。」她說著這話朝前一指,熊姥姥已經開始了她的法術。
說真的,我估計鬼話連篇就是這意思,說了一遍又一遍。
我給了肯定的答覆。陰眼看過之後我對熊姥姥的幻術本事欽佩無比,她那水平,嘿,換到人類身上再雜也算是大師+。
「大小姐,我們找不到人——少爺說請你們儘快過去!」其中一個站在路邊輕聲說,「但是四周已經布置好了。」
忙乎了半天,原來是我們自己找錯了方向,幻術大師其實並不需要一定是人。
出來路過訓練廳,看見王傷正給一大幫子手下發武器和彈藥,王熙在拿著衣服看他們化妝,這怕有二十來個吧。大家族畢竟不像我們散戶,隨便啥地方都準備了一堆打下手的。
「請等等。」桑榆也同時開了口。
熊姥姥答應這事一個痛快,而且開價低要求少——我只需要9月21日到台灣古大神墳前咔嚓一刀就行了。
她幾句話說完,輕輕掀開蓋子一吹,一股晶瑩通透、閃爍著瑪瑙般色彩的氣體進入了罈子中。
但是反過來想又不大會,忍者空手而歸,無論是東西沒送來還是自己沒有帶回去,都算是失敗——這些傢伙的自尊心這麼重,怎麼可能先走?
「妙見山黑石寺後面的小酒館。」
車子在山路上繞行,突然路邊衝出來兩個人使勁招手。
時間不等人,我們談妥之後立刻動身,一路朝妙見山飛奔。「你覺得這個人能行?」桑榆偷偷摸摸問了我這麼一句,畢竟全部風險系在這素未謀面的人身上,她感覺不是太穩當——特別是看上去我和她也不熟。
抱怨做事兩不誤,我坐在房間等著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