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八節 桑榆失蹤（4）
香煙在我手指間徐徐燃燒，青色的煙霧被熱氣帶著上升，盤旋著、繚繞著從我面前經過，殺神刃已經用膠布黏在了桌子下面，伸手可取，而我自己則半低著頭擺酷——我讓自己盡量看起來很冷靜、肅然，希望能夠在談判中取得先機。
伴隨呼嘯的冷風與嘈雜，一群人走進了飯館中……我一手把香煙塞進嘴裏吸了一口，掩飾另一隻手的慢慢垂下，伸手放在去放在大腿上，一個他們可以看見的位置。
「恩！」我重重的點頭。
但是問題在這裏，究竟是不是這些傢伙乾的呢？
「咳咳……」我陪著笑，「您老高興就好。」
約定的時間，約定的人，那胖老闆在這裏已經等著我了，我閃身進去把積雪抖落立刻打發他，「你到樓上休息去吧，有事情我叫你。」
我笑著點頭，「不錯。」然後從自己的懷裡扯出一卷電線，「用這個。」墨綠色的線皮包著鋁絲，一看就是殺人越貨、設伏挖坑的神器。
啪啪拍著手上的灰坐到孫大爺邊上，「孫大爺，您老一會外面躲著，我們約定個暗號，只要我這麼一喊您就做兩件事：關燈、把插頭塞進去！」
「當然了。」張渺慢吞吞從桌上上摸個杯子倒水，「我們本來在敦煌那邊辦事，得到消息說崑崙有可能是饕餮的封印之地，所以就一路朝著昆崙山而來——昨天得到消息說某些傢伙可能有點什麼情報，人又在這邊獃著，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有用的唄。」
把附近這幾桌子全部腿上捆了電線，然後從牆邊繞著拖到後面接個插頭，只要
「這樣，我爆句粗口當暗號算了。」我想了想：「其他的話未必說能完全迴避掉，但是粗口就可以，我用這句您看行不——尼瑪。」
只要一動就可以拖出殺神刃，然後暴起。
這傢伙雖然人品不咋樣可也算是個人才，從我的反應已經猜到了有內幕，所以立刻開始坐地起價——怪我！想到都是法門中人就沒多掩飾，結果被這些傢伙抓住了痛腳！
門口傳來咔嚓咔嚓的腳步聲，但是我依舊沒有抬頭。
那最初說話的聲音熟悉啊，我腦子一過電就明白了音……擦！我認識這貨！
「尼瑪。恩，尼瑪，尼瑪。」老人家嘴裏念叨重複幾遍，「行，我記好了——是不是一說暗號就動手。」
但似乎這些傢伙第一時間並不是看我，我聽見了稀里嘩啦拖動桌子的聲音，某人咳咳幾聲喊了起來，「嘿，老闆，老闆點東西……」
※
「然後呢？」
老闆倒是千恩萬謝笑得花兒一樣，我亦然，只不過當時心中暗自思量：哼哼，等我們掐完以後，怕你是哭都哭不出來哦！
就在那一秒鐘！
「然後您老從旁邊繞前面去，要是跑出來的話您就幫我搭把手處理了；要是不跑出來就進來幫我，行吧？」我指著這門：「出門要是朝左正好碰上你，朝右的話我出去追。」
至少不怕到時候一屋子普通人會被誤傷而礙手礙腳；或者說進去以後背後埋伏他們的人偷襲我——就我一桌在裏
到時候別說他爹是五大師之一，就算你是將軍元帥國安七部也照處理不誤。
現在這事情大條了——無論我和張渺有過什麼舊怨，但是現在這傢伙綁架桑榆就絕對無法善了！他腦子只要沒進水，必然知道這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背叛法門破壞行動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國安局和所有華夏法門所唾棄追捕！
「你他媽屁話多啊！」我一下子火了：「老子問你是誰通知你的，啥時候的事——少給老子唧唧歪歪……」這麼一說基本能肯定不是他們乾的了，只不過是巧合而已。但是我現在腦子裡有點亂，必須要知道究竟是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誰下的命令，這樣才能知道我們消息到底是怎麼外流的！
先把自己的情況讓丫知道，那是丟了我們陰陽家的臉，也就是掃了老爺子面子，這事要是師傅知道了非抽我臉不可；但是若是不明說又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所以我唯有出聲詢問，看這貨怎麼說。
新疆的冬天並沒有詩情畫意，那灰白的雪地和慘淡得天空讓整個世界看起來昏暗無比，那紅色磚牆上的膩子大塊大塊的脫落，露出裸露的軀體。隨處亂扔的垃圾和傾倒的煤渣，在出太陽的時候隨積雪融化、流淌，隨後黑夜再次凝固，最終在街上劃出一道道斑駁的黑線……
抬頭一看果如所料，面前的是張家那二貨哥和他的同門師弟，一群人五六個正大大咧咧坐我前面，而那張渺一臉胎神樣子朝我走來，屁股挪啊挪啊坐在正
祖師爺有一招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讓人家猜不到你想幹嘛我一直都用得不太好，但是現在我感覺就這招合用——別人一般是找個車提前去外面盯著，到時候敵人也許是走後門進來；還有其他是化妝店小二，到時候一扯衣服亮明身份形成包圍；還有就是乾脆的順藤摸瓜……但是我都不用，同時哥也不打算先去調查或者到時候埋伏在外面！
那張渺被我一呵斥也火了，啪一聲拍桌子上，「劉辟雲，老子告訴你，我們茅山不是你們陰陽家的人，少給我下命令……想知道詳情先喊聲叔，看我有心情不！」
「那沒事。」孫大爺拍拍手上的棍子，「你放心吧——對了，是打死打暈還是打斷條腿？」他的想法在我心裏明鏡似的瞭然，你看，吃這麼大一虧，你以為老爺子不想找點場子回來？
我從賓館後門出來繞個大圈子以後匆匆走過，拉低帽檐豎起領口讓自己看起來很普通，就像個普通的行人似的在街上買了一包煙，然後穿過小巷到了庫爾班抓飯店的後門。
「糟糕！」我頭皮一下子炸了：「忘記和孫大爺的暗號了！」
我低著頭只能看見這些傢伙的鞋子，其中幾個已經坐到了預定的位置上。我還來不及決定自己是不是需要抬頭看看已經有人認出了我，「喲，大家快看，這不是大英雄劉辟雲么！嘖嘖，好牛拜的……」
孫大爺爽快的點頭，「那行，我絕對給你留活口——但是先說好，這是人不是怪物，出了什麼事你得給我擔著，別到時候給我找事。」他湊近我的耳邊
孫大爺看著我，聳聳肩，「好吧，把暗號告訴我。」
「你追查饕餮找我幹嘛？」我摸不準這傢伙嘛意思，是在試探我還是別的？
「哼，劉辟雲，你少給我裝了！」張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冷得他連忙呸呸呸的吐，吐完一臉的吊樣，「你們不一直都這樣么？諸葛傲然和方城支持你才在克拉瑪依破了先天陣，抓出只橫公魚；然後美國又是許忠孝幫你破個人魔組織，然後弄點你師傅過去找到窮奇蹤跡算你頭上……這次諸葛傲然又是這樣，說是讓你出來對付納粹，結果發現點情報就把我們茅山派弄過來當打手——你說你們要臉不要臉？」
我把電線全部連上，然後門口歡迎光臨的墊子扯進來一蓋——這萬事具備得真好。隨後是把桌子邊的垃圾桶一倒騰遮著視線，再就是燈光關掉一半……前前後後走了兩圈，怎麼看怎麼覺得夠邪惡。
庫爾班抓飯店的桌子基本都是全新的，也就是說像很多快餐店用的那種，鐵制框架和連體凳子，桌面之類的則是硬塑料和螺絲——在包下了飯店諮詢情況三秒后已經做出了這決定。
陷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哥會告訴你自從有了交流電以後，俺就都使用這種新式利器么？
呃，有點不太對啊？難道是顧客沒看見牌子進來了？
房間突然一片黑暗，然後是無數的慘叫……
「切～知道你要說不是你。」張渺斜著眼睛，「叫我們來的是你們家的人——也
時間過得很快，看表已經七點半了，我們也算是到了準備的時候——很快孫大爺就從這裏到了後面嚴防死守，然後我則是坐到了自己選好的位置上。
這第一張桌子的位置明顯是給我自己留著的，然後對面的桌子把距離拉大——我試著設想敵人一共是好幾位，為了保持距離和出手的空間，那貨應該是坐在我對面的桌子上，旁邊的副手就會留一線而坐側面……
一句話，老子出奇招。
我腦子有事就沒管這些嘲諷，手慢慢收回放在桌子下，「張渺，是你給我送的信？」事已至此，那傢伙絕對不會放我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和我談條件辦事，然後殺我滅口。
現在很直接泡麵吃然後睡覺——養精蓄銳等到時候跟那些貨拼了！
電話打到總台叫他們去把飯館老闆請來，然後很明確的告訴他……哥把店包了。
「等等。」我連忙把這傢伙打斷，「你說是誰叫你們來的？」
胖老闆走後不到五分鐘，孫大爺從另外一邊走了過來，「我們設個陷阱？」
「尼瑪！」我一下子毛了，站起來把殺神刃一摸準備上去抽丫臉。
頓時響起了一遍嘿嘿呵呵的譏笑，還有人嘲諷拉仇恨，「喲喲，干不過了……」「什麼東西！屁本事沒有裝大個……」「腦袋被驢踢了」諸如此類不可一一而舉。
於是我連忙勸解，「這樣唄，只要不打死，隨便你咋弄，行不？主要是還想救桑榆呢，您要是打死了我就掏不到情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