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節 聚巽門
最後還是我去把這傢伙給拎了回來……小黑在我手裡眨巴著小眼睛，可憐兮兮道：「我這不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嘛，萬一是呢？明說猜的！——猜測不犯法吧？」
這時候我們才發現那溪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淺了許多——本來溪水從上游流下來，到了大石頭之後開始消失，然後下面十來米再鑽出來，可現在那溪水鑽是鑽進到了石頭下面，後頭就沒露臉了，也不知道怎麼沒了。
「……」
……
天上的雲層聚集越來越厚，壓得越來越低，金蛇銀芒在裏面哧溜溜亂串活像抽筋的泥鰍，時不時打倆悶屁雷在我們頭頂；空氣中的厚重感也凝重了很多，頭髮都跟個皮帽子似的頂頭上了。
以那大圓石頭作為中心，空氣就像是水波似的朝外一圈圈蕩漾開，那衝擊力猶若實質吹得我們頭髮飄動汗毛豎立，而且漸漸變得濃重起來。風吹霧動，只不過那霧氣已經有了質量！
反正現在距離很遠它也不知道，一堆人擦汗的擦汗解扣子的解扣子，我還敞開衣領呼哧呼哧的扇風——才扇了三五下，我突然感覺空氣中傳來了一股詭異的蕩漾。
按理說我們該緊張點，但孫大爺一句話就把我們這情緒給調整了：
「啊？」齊刷刷一片呼，我們全都傻眼！
在理啊！大家一想明白都樂了……別說，想明白這一節還真就不怕了。
當月光徐徐照射到那塊大石頭的時候，突然一種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空氣彷彿變成了蜘蛛網，瀝青般的黏在身上讓人非常難受，大冬天都憋得汗水撲哧撲哧的朝外淌。
「
整個世界突然變得莫名的朦朧，那大石頭上的流蘇光芒居然凝聚成形，像是電筒光一樣射到了夾縫壁的半高山壁上——
那豹子似的個走獸，全身皮毛雪白，額頭上有兩道斑紋，叫做孟極；
我們周身一戰，還沒來得及細想天上又傳來了轟轟之聲。
「但是。」老爺子狐狸般狡猾的笑了笑：「這道門我還真有辦法對付呢！」他在我肩上一拍，「拿出來吧，那東西我都給你了！」
上面不來水，下面又接著流著，那溪水自然漸漸乾涸露出了河床……整個石塊全部露出了水面，那上面的水漬如同玻璃上的沙子似一波波褪去，漸漸全部都幹了。
還真是——你看老爺子現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臉色漠然漫不經心，但那眼睛明明白白左右瞄著。我們一瞧他，老爺子立馬—眼皮微垂淡定起來。
「我知道個屁！」我看著那光芒持續照射在門內也沒好氣，「哎，十三……」
剛開口十三就乾淨利落的打斷了我：「問孫大爺。」臉上一瞅還帶著笑，「老爺子知道。」
「老實蹲著！」桑榆橫眉怒目咬著牙狠狠一掐：「那有你這種臨陣脫逃的？當心把我們王家臉丟了！」
「瞧我！行，姐我明白了，以後要跑也得等劉哥先跑，丟他們國安局的臉，不丟咱們家的！」
「咳咳，孫大爺，您老說說唄，我們小年
就在我們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形成了一片很低很厚的雲層。它翻滾捲動噴涌不已，在大石上空旋轉躁動形成了一個漏斗，內中不時一陣陣的電光火閃亮起，伴隨轟鳴之聲。
果然，那雷在天上轟隆隆了七八分鐘到底也沒砸下來，就是在自個雲層中瞎折騰，只是魃怪那邊卻有了動靜！
天地中由於陰氣聚集陽氣錯亂造就了五行六煞，若是有天氣靈物、異類、煞神、精怪等等可以作為煞引的東西存在，那麼很大程度上一個區域的煞氣可能匯聚在一起，成為傳說中的『聚煞』，從此以後有了一定的思維能力。什麼石頭、樹木成精，其實也就是聚煞附在了這些東西上面，然後成為了有自己活動能力的怪物。
這倆姐弟還真看得起我！趕著我成他們的試金石了是吧？
還有個狐狸似的東西，背上居然有三隻豎立的角，呃，我猜這玩意兒是乘黃；
正準備來個抽臉拎皮修理一頓，突然腋下感覺有什麼東西膈得慌，抬頭就看見了王熙的擠眉弄眼歪著嘴示意——擦，黑暗中一對對晶亮的是嘛玩意兒？
小黑首先就叫了起來：「尼瑪，這傢伙是要逆天啊！」它哧溜一聲爬到了我懷裡，伸著爪子指指點點，「老劉，趕快把這傢伙制止了，你看它那動靜多半是想弄開崑崙門吧——引下天雷事情就大發了！」
嘭！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黑煙嘩嘩開始動了，裏面居然跑出來很多各式各樣的動物，看上去還都不是俗物：
就在整個圓石全部乾涸的那一刻，流蘇般的光芒在上面出現，石塊上居然沿著脈絡出現而來一道道奇異的紋路，那流蘇在脈絡中運轉而行。先是一條條的紋路，再是整個細紋，然後是成塊成片的發光、發亮，像是什麼電子板開始運轉觸發了一樣。
終於不裝了，老爺子哈哈一笑：「這道門是平時就在，只不過被幻術遮住了看不見，而且你們看周圍藤蘿密布，就算真是看見了你們也沒辦法進去，那門必須靠著這些古獸和聚煞的力量才能打開，名字就叫聚巽門。」
別說陰眼，就算是屁—眼來看都知道那些東西是啥——諸位還記得在星星峽的時候巧雲妹子沙盤扶鸞那事吧？當時就有個東西攪了局，然後順帶把巧雲給傷了……就是這種東西！
那山澗中的大嘎巴岩石下面，就魃怪和那中心石塊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幾團黑煙人立在旁邊——這一片漆黑孤獨的黑煙裏面，一對對非常色迷迷的眼睛一直在盯著那魃怪看，不知道丫會不會不好意思？
「你看你劉哥，人家就只是看看怎麼跑，都沒動彈！」——這算誇么？
呃，這貨是不是看《審死官》了，怎麼說話這麼像星爺呢？
月亮漸漸從雲層中探出頭來，光芒透過山澗的縫隙灑在地上緩緩移動，把溪流、岩石全都鍍上一層凄冷。魃怪一動不動跟二傻子似的站
形狀像雌雉一張人臉的鳥，走起來一條一躍的，是竦斯；
王熙吃痛還不敢嚷，只能陪著笑：「是，是，我這也是擔心巧雲嘛，一下子亂了……」
「不就是那邊，您看，就那門呢！」我還得受累指給他看，嘿，你說這事兒！
孫大爺眼睛頓時瞪得牛眼似的，還張口胡謅：「嘛事，嘛事？」揣著明白裝糊塗，這老爺子是越來越行了。
十三少回過味兒來有點不解，「小黑，你咋能認定是開崑崙門？以前我師傅說過這事，想想肉身進入崑崙仙境時間是固定的，還要穀雨雨水、白露露水、霜降霜水、立冬雪水四物調和為汁，化開桃、松、柏、竹燒煙所制的墨錠製成墨汁，在十月的時候寫在羊皮上祭天起籙……反正一句話，那麼麻煩的事不會這麼簡單就被個妖孽給辦了吧？」
難得十三金口開了這麼多話，大家覺得頗有道理——你想啊，這傢伙一怪物，怎麼可能就簡單開了崑崙門呢？那地方好歹屬於高檔住宅小區，門衛也不是見誰就給誰開吧？
那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道門！
這麼一圈子古獸都是他媽的稀罕玩意兒，按理來說全部是數百上千年的貨，猜想該和肥遺一樣是被那大傢伙弄過來的——古獸和聚煞一起衝過去圍著那大圓石頭，像是在給那石頭輸送內功還是咋的，反正沒兩分鐘石頭居然咔咔咔響了起來……
一瞅，雪地上一溜子梅花腳印居然跑出去三四百米了，站一大石頭
魃怪這麼一下水，那溪水更是被人抽了口樣又下去一大截！
還有個玩意怪鳥，看起來蝙蝠差不多，但是翅膀如鳥有羽毛，小鼻子小臉耗子似的，是虢山之鳥；
「這樣啊……」交頭接耳。
我差點沒哭，「渡劫天雷啊，尼瑪，這玩意兒和定點小—核彈差不多，我們趕上這趟幹嘛？」說著我開始朝後面瞅，看從那裡能出溜……還沒動彈王熙已經站起來了，拉著巧雲就準備閃——結果剛抬腿就被桑榆伸手拽了下來！
孫大爺點頭同意：「真是！天雷又不是路邊攤的小吃，隨到隨吃見誰都賣，我也覺得不靠譜——哎，小黑你說……」轉過臉一開口居然變了味：「咿，小黑呢？」
魃怪還真是仰天嗷嗷叫了兩聲，嘶竭、沙啞活像公鴨子鬧春，兩聲之後它就從那大圓石頭上跳了下來，噗通一聲跳溪水裡！
「這、這是門？」桑榆目瞪口呆，「那兒怎麼會有道門？」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剛才似乎都沒有門啊！辟雲，你說這……」
那頭頂的烏雲還是嘩啦啦的攪合，隱隱有種越演愈烈誓不罷休的氣勢，我們一群人本來都在偷眼看天，現在一聽轉了頭……
丫是貓還是他媽的兔子？
「你說那魃怪、聚煞弄出這雷來它們自己怕不？它們都不怕，你說我們怕這檔子事幹嘛？」
幸好哥剛才蹲久了腿麻，沒辦法挪地兒……這運氣，也算是麻將輸錢留車費，掉茅坑屎尿沒過頂，不錯了！
「沒有門！」我很肯定：「那裡應該是個凹坑而已，我保證，那裡是沒有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