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集》第5卷 六月江南 鬼府紅火索命還

第124章 余歌余歌

第5卷 六月江南 鬼府紅火索命還

第124章 余歌余歌

「真的?」余歌美目神采一閃,又黯然道:「你可憐我?」
白雪的手伸到她面門上空,忽然閃電般的縮回。
「怎麼了?」白雪奇怪道。
「難道是……」白雪望著她充滿怒火的眼,喃喃道:「難道是因為春少?這不可能……」
「沒想到吧,這頭髮是真的,全白了,再也變不回來了。」余歌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白髮,輕聲道。
「歌兒,我不想吵,這麼多年了,我們重逢難道不能說一些開心的事嗎?」白雪痛苦道。
白雪望著那帶著絲絲血紅的流水從她潔白的胸膛滑下,他小聲道:「你別亂動,體內還有三根細針沒有拔出……」
她便是白雪這一生都虧欠的女人,一生欠下的情意都無法償還的女人。
「不是!」白雪提高聲線道:「是我,我強迫她走的,我現在這個身份,她在我身邊只會多吃無數苦頭,且也不是長久之計,我們終究是不合適的。」
阿迦望著他痛苦的模樣,冷冷道:「你捨不得她?」
「哼,她那麼好,你去找她唄!不過呀……」阿迦的語氣忽然變得很奇怪,敏銳點的人似乎可以嗅出一些奇怪的氣味,「人家走了,你終究比不上她出生來的那些東西重要。」
阿迦的雙瞳忽然有了奇異的光彩,她追問道:「是誰?」
「不錯。我捨不得她。」白雪道。
「歌兒,你的頭髮?」白雪怔怔的望著她的頭髮,那滿頭的白髮依然未變,銀白如雪。
白雪只能點點頭,他發現這個軟綿綿躺在浴桶里的女人絕對比他想象的還要了解他自己,白雪道:「顯而易見,你不是白芷。」
「你當我為何改變容顏,屈身為奴在這鎮國元帥府十年是為何?」余歌的眼中充滿了仇恨,「拜誰所賜?」。
「好笑!」阿迦又一臉義憤填膺的說道:「她若是真愛你,有何不能舍下,又有何苦頭不能吃的……她分明是……」
「你一定在想我是誰?」阿迦已經悠悠醒來,她發現自己全身赤裸的躺在浴桶里,竟沒有半分驚訝,只是開口問白雪道。
「我自然不是,白芷辛溫,一家之葯罷了。」阿迦緩緩的閉上雙眼,喘息道:「我口好渴。」
「你相信她!」阿迦的情緒也激昂起來,她有些激動的在浴桶里坐直了身子,高聲道:「你相信她!不管她做什麼,你都相信她,這麼多年你還是選擇相信她!難道在你的眼裡心裏只有她一個人嗎?」
「不是。」聽到巫瑤兒這個名字,白雪的目中射出強烈的痛苦之色,他低聲道:「她已經離開我了。」
「你當真想不出來我是誰?」阿迦忽然又猛地睜開眼,死盯著白雪。
「她肯為我去死,鳳九衾雖然交情不錯,可也沒有到想也不想的程度,難道是七葉?七葉中只有一個女的,難道她是白芷?」
「不錯。」白雪想避開她的目光。
「不是,」白雪走過去,跪坐著將她的腦門隔著木桶倚在自己的腦門上,道:「我們一起去找到春少,然後再也不要分開,還像從前那樣過日子好不?」
「當年你走了,我便這樣了。」余歌儘力壓抑著自己顫抖的聲線,冷冷望著白雪道:「你的臉不也是毀了嗎?」
「這是我自願的,與任何人不關。」
「不要再說了!」白雪猛地將右手抬到耳側,厲聲道:「如論她做什麼,我都相信也明白她一定是為我做了最好的選擇,我絕對的相信她!」
「哼!」余歌掙扎出自己的腦袋,恨恨道:「不要再提陽春這個人。」
「我的臉算得了什麼,你……」白雪低聲道:「都是我的錯,全是因為我……」
兩行清淚緩緩的自她眼角無力的落下,融入到血絲縈繞的溫水中,只見「咯咯咯」數聲,她的臉竟在瞬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面骨容貌似乎整個的被揉碎了重新捏合起來,不多久,一張極致妖嬈的美人臉出現在白雪的面前。
「七葉一枝花還是鳳九衾?」白雪極想去揭下阿迦面上吻合的天衣無縫的人皮面具,可終於忍住了,他想起她暈倒時最後一個手勢,「這種交流手語天下間會的不超過十個,除了七葉和鳳九衾,還會有誰?」
一個鶴髮老顏的男人臉面在一間狹小的密室里這麼死盯著白雪,他只覺得很不舒服,可又不能躲開,只能摸摸鼻子道:「我知道有一個人,或者說這天底下哪怕所有人都要殺我,她依然會擋在我面前……」
「你想說的人是苗域巫瑤兒?」阿迦冷冷道。
「我生死與你何干?反正你雪少只要有巫瑤兒就行了,我死了你不正好去找她?」阿迦冷冷道。
此時,那張壑紋重重的老臉早已變成嫩白的瓜子臉,挺而秀氣的瓊鼻,小小紅艷的櫻唇,她的雙眼化作又細又長的丹鳳眼,眼睛如水靈流轉,神色無故的散發著妖媚,這才是她的真面目,陽春白雪合余歌威震江湖,可江湖中人極少見過余歌的真正容貌,便是因為她擅長術數玄黃變化,能夠巧妙的改變自己的容顏。
「你也一定在想我是不是白芷?」阿迦又道。
「怎麼會這樣??」白雪很清楚知道她有多麼的珍惜自己的容顏,「為什麼會這樣?」
「你現在不能喝水。」白雪道:「況且你面上帶著人皮面具,這對散熱不利,如果可以還是除去吧。」
白雪張了幾次嘴,他望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雖然有很多的不解,可依然被兩人重逢的喜悅鎖衝散,「歌兒,我不會讓你再離開我。」
歌兒?她是余歌,陽春白雪合余歌的余歌。
白雪默默的垂下頭,望著自己的右手,修長整齊卻已經失去了功能的一隻手,他的聲音已經充滿了回憶和思念,「她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親人,也是被我傷害的最深的一個女人,我知道,如果是她,她一定會想也不想的為我擋住那綠萼三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