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劍集》第5卷 六月江南 鬼府紅火索命還

第176章 那些的年

第5卷 六月江南 鬼府紅火索命還

第176章 那些的年

「它難道已經活了?還是說已經開了靈竅?」
這……哪怕是最荒唐不羈的文人也寫不出想不出來,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
債主若是不夠兇狠,他又如何能夠將這借出去的錢給輕易的討回來呢?
醫姬厲聲道。
她雖然聲聲呼喚真切,可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迴音,正欲再言,忽然久坐旁觀的白雪開口道:「姬兒,宿命中我們不能在一起,你又何必苦苦強求呢?」
一個是人,一個是口棺材,這樣的兩件物什之間會有什麼樣糾纏不清的感情?
青銅魔棺的身軀微微一震,白雪心中一動,暗道:「難道這一人一棺之間也有著別人不知道的奇特感情?」
青銅魔棺依然靜靜的,它吸盡了鬚鯨的精元,殺氣越發內斂,白雪在它的懷顧中竟隱隱有覺得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的錯覺。
「姬兒,人生不過幾十年,似水一樣流淌,不可遏阻。一場輪迴的時間,能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即使結局是煙花熄滅,但終究在天空中綻放了笑臉。我們在哪一年可以用一個決定讓一生改變,誰都算不出流年。這些年了,你執著的永遠都是當年已經過去的事情,可要知道的是,過去的終究早已經過去了,你在如何苦苦追求總是來不及的。」
「龍陽之體……」醫姬一擊過後也是靜靜的望著青銅魔棺,良久嘆道:「龍陽,你註定還是要護住他?」
「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一個人一旦把自己交給了陰謀,就等於把成敗交給了運氣那乖張的胃口,沒有人能夠精細地把握陰謀的走向和脾氣。它猶如一頭被圈養的猛獸,可以毫不猶豫地咬斷一個飼養者的手臂,僅僅因為那條送餐的胳膊沒有及時地抽出柵欄,從而被它誤認為是在與自己爭奪果腹的食糧。一個發動陰謀的人在啟動智慧的一剎那,就早已淪為另外一場陰謀最穩妥的獵物。
「龍陽!拜月教的傳承早已經結束了,如今我已不再是大祭司,你願意……」
白雪這話什麼意思?他目光閃爍,雖然身段風流可卻不見得那平常一般的不羈洒脫,口吐人語緩緩道。
這本是一句簡單客氣的話,哪怕互相之間並不是很熟悉也可以說的問候語,可此時這句簡單的話卻變得那麼的難得和珍貴。
「龍陽,你為何不敢面對我?」
「龍陽?」
醫姬的話還未說完,青銅魔棺早已一聲龍吟,衝天而起。
「偷天一脈千年來欺瞞上蒼所得到的利益,如今已經到了一個該仔細算清楚這筆賬的時候……」白雪一字一度冷聲道,明眼人的確可以很清楚的發現,現在的白雪已經化作一個說話的工具,被魔棺緊緊的控制住了。
「你好嗎?」
「是你?是你在藉著這男人的口在和我說話嗎?」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後悔,哪怕當年小女孩與男人的相遇是一場邂逅也好,精心的預謀也好,她無怨無悔,多少年後只求能夠再次遇上,遇上后能夠說一聲簡簡單單的「你好嗎?」
「你最近過得好嗎?」
「想逃?」醫姬一聲冷哼,她檀口一吐「雷」字,掌心已有一道霹靂閃電閃爍,下一刻激射向魔棺。
魔棺的速度雖然極快,可也是萬萬比不得閃電的,只一瞬,魔棺再次翻落在地,說也奇怪,這青銅魔棺受過火燒水淹,巨鯨吞噬,雷電劈打等等滅頂之禍可依然外表看上去沒有半分的變化,甚至連表一層的皮也不見的有損傷。
這個道理醫姬應該明白,可她偏偏不明白。
九頭蛟龍團團圍住化作一個護心蓮花,將白雪護在棺心,硬生生的與醫姬的玉掌接了一招,「彭!」驚天一聲厲響,魔棺被生生砸進地下一丈多深,海邊多是海風剝蝕之後的岩石地面,可醫姬僅憑簡單的一擊便能造成常人無法想象的傷害,這份功力委實可怕。
青銅魔棺掌控下的白雪只有無盡的冷漠和嚴肅,他仿若一個討債的債主,一個債主臉上怎麼可能會有溫暖和問候。
醫姬激動道:「你總是不忘記自己守護家族的使命!陽逆槍,我好恨!!」
青銅魔棺再怎麼有靈性,也絕不可能口吐人言,可是它緊緊護住白雪的模樣卻是任誰都看的出來。
「大棺材,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死在別人的手上,尤其是拜月教祭司的手上!咳咳咳……」白雪雖然被緊緊的護在魔棺的懷裡,可那逆天的氣浪無孔不入,些許勁道還是傷到了他,連連咳嗽。
魔棺靜靜的躺在地上的大坑裡,這口天下間最奇特的棺木原本追殺的白雪上天不能下地無門,從杭州城殺到東海,可卻又在白雪最為難的時刻救下了他的性命。
穿過一條長長的竹徑,來到一戶小庭院前,叩響清脆的鐵環聲,懸挂著「劍膽琴心」匾額的門坊應聲而開,一個精緻的小院呈現眼前。地上長滿了細細的青草,四周由籬笆築成,青翠的竹子掩蓋起白色的泥牆,古井、葡萄藤架、石椅……一幅淳樸幽靜的農家圖。突然,兩隻燕子從邊上的「快堂」內飛出,看來燕子也喜歡上了這幅農家美景,在內堂築起了鳥巢。
「你回答我呀!」醫姬的嬌軀微微顫抖,她繼續衝著青銅魔棺說道:「蓋九幽已經死了,你當年的詛咒也應該隨風粉碎了,可是這些年來你心甘情願的伏身在龍洞內,又寧願再次認別人為主,這一切你還沒有受夠嗎?」
也就在這樣的一個草堂里,一個精緻可愛的年過十六的少女懷著思春的情懷偶然間撞進了這裏,驀然抬首,遇見了她人生中最不應該遇見也是最不後悔遇到的男人,那是一雙深情而動人的雙眸,將還是少女的她心緊緊的包繞住,從此多少年後早已不屬於她自己,這一切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巧合還是一場預謀。
這也便是她痛苦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