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六月江南 鬼府紅火索命還
第219章 一剎那間
烏大娘嘆息道：「師娘實在不明白你們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烏大娘突然道：「阿雪是否真的是南國皇子？」
「是的。」烏靜靜笑道：「在這裏的所有人一起加起來都不會是名草堂神劍門門主的對手，既然不能力敵，只能智取……」她不知何時開始變得喜歡笑了，她明明心裏充滿了憂傷和恐懼，可面上卻學會了微笑，只因曾經有一個人和她說過，微笑是一種力量，一個人只要還有微笑的勇氣，那麼其他的困難都可以過去。
而這個秘密陽春竟然毫不知情。
她說道：「這是一口名劍，在這個江湖上，每一口名劍都有一個屬於它自己的秘密。」
「如果我不是那個最關鍵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別人告訴我怎麼做就該怎麼做，事實上，我參与的深度遠遠不如春少，這一切實在說不過去，但如果我根本不是皇子，陽春才是真正的皇子呢？」白雪的心被劈成兩半：「我
冷漠、絕情、決斷，這些正是陽春最基本的元素。
陽春說道：「這一切你們已經計劃好了？」
烏大娘點頭道：「君權天授，這的確是半分勉強不得的。」
烏大娘的目光停留在了陽春的臉上，那是一張寒冰鑄成的臉。
蒙山之巔，雲湖之畔。
陽春的面上毫無表情，他目光穿越了烏大娘的身體，穿越了席捲的瀑布，停留在遙遠而不可知的遠方，他竟然痴痴的望著遠方，目光中第一次不再凌厲，變得有些空空濛蒙。
只因他心中極快的閃過這個念頭，所以他的身子也頓了一頓，手上反應更是會慢了一分。
猜忌就像一顆發了霉的種子生在他心田，不能拔出，擺脫不了，慢慢的任由黑暗將他
她嬌笑著道：「我聰明吧。」
白雪想到了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想到隆帝對他的態度，沒有父親會二十四年不見自己兒子一面，難道真的就是連秘密見一面都不行嗎？
陽春迎著驕陽，道：「徒兒也不知道，世上很多事情都說不清道不明。」
無邊的黑暗，冷漠、譏誚、頹廢。
原來這竟是把充滿了秘密的劍。
陽光刺眼。
也就在那一不短剎那，陽春似乎也怔住了，他本不想死人的，畢竟她們兩人都是趙典最親的親人，而這件事也和她們關係不大，她們本不該被卷進來的。
陽春道：「日日青樓白雪下，這偌大的一個江湖，最風流、最浪漫的人便是他，怎能說他不像呢？」
白雪胸口的劍創火一般的疼痛，可怎麼也比不上他心裏的傷口。
白雪似乎覺得自己意識到了什麼，可又抓不住這個關鍵所在。他隱隱覺得
陽春已經受制，他喃喃道：「我早該想到自己不會是師娘的對手……」
「或許你更像一個王者，你身上所具備的一切無疑正是為了現今南國朝廷王者之位所遼量身做的。」
「不過，我會將你送回名草堂，讓你師傅好好的教導教導你……這些年，你太放縱了。」
彈指紅顏老，如此看來一剎那也不算是太短的時間。
「而這口劍的秘密便是它絕不傷害自己主人！」
是否因為他們之間根本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呢？
她問的這個問題正是白雪很想知道的問題。
「如果……」白雪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竟被自己驚得嚇出一身冷汗，沾濕了羅衣。
遙遠而不可知的遠方有
白雪心裏一怔，陽春是吃烏大娘的奶長大的，這事他之前從不知情，到底陽春和烏大娘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在名草堂三大弟子中，余歌和他自己的身份都獨特而詭異，可是這陽春的身份卻是從沒有人知道，他會是誰？
「誰是王者，誰不是王者，這本是生來註定的……」
陽春，吃過烏大娘的奶，墨劍之主，唯一得授水龍吟的一個弟子，永遠那麼孤高如山巔之鷹，這十年來白雪和余歌受盡苦難，唯有他一人卻在堂內獨攬大權，這一切都似乎不像是說出來的那麼簡單。
陽春目光冷漠，道：「師娘何出此言？」
一剎那有多久，佛家有雲一剎那者為一念，二十念為一瞬，二十瞬為一彈指，二十彈指為一羅預，二十羅預為一須臾，一日一晝為三十臾。
烏大娘的目光露出滇緬的情懷，道：「一個真正的王者需要的不是風流、浪漫，而是狠辣、絕情，而這恰恰正是白雪最缺少的。」
烏大娘道：「他太不像了，若說這世上最不像皇子的人，我一定想到的就是他。」
陽春似乎沉浸在了遠方的世界，他的聲音也變得空空濛蒙：「像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王者，我只不過是個殺人者，所能做的只是聽從命令去殺人，不停的殺人……」
突然，那本已被陽春制服如熟睡中的小貓咪般的烏靜靜閃電般伸出的纖纖玉手在陽春的胸口連點九處大穴，然後她便如一隻又狡猾又精明的小野貓一般滑下了陽春的懷抱，開開心心的回到了烏大娘的身邊。
她知道陽春還有些不明白，於是她一反手，拔下了插在腰間的那口殘劍，卻見只有劍柄，不見劍身，她又手在劍柄處那顆紅寶石上輕輕一滑，只聽「噗」的一聲，一截劍鋒自劍柄里彈了出來，用指尖一按，劍鋒就又退入劍柄。
烏大娘嘆道：「你放心，師娘也絕不會傷害你的，畢竟在你嬰孩時吃的是我的奶……」
聰明人殺人並不用劍，用的是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