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驅虎吞狼之卷
第五十節 蟲
凌天的笑容十分真誠：「過去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我是你的主人。」
想到那些醜惡的東西正在自己肚子里歡快地舞蹈，山田恆次禁不住又嘔吐起來，小蟲子們順著他的嘔吐物再次往食道蠕動上來，他連忙把嘔吐物一股腦兒又咽了下去。
這個什麼凌天，他肯定沒有要殺死自己的打算，否則又何必威脅自己，然後給自己洗澡呢？成為奴僕……成為奴僕就成為奴僕吧，總比死掉要好……
凌天直到那些惡靈被完全吸收，才取出耳朵里的耳塞。他打了個響指，束縛山田恆次手腳的皮帶立刻解開。
華人？山田恆次一愣，到底在搞什麼鬼？
這次的罪真遭大了。
凌天把左手中指放到嘴邊，吹出一陣短促尖銳的口哨。山田恆次頓時感到左腹部一陣鑽心似的刺痛，原來有一條小蟲居然從皮膚里鑽了出來，在體外搖來晃去。
山田恆次的眼珠子鼓得比乒乓球都要大，死死盯住凌天。
但是很快，他就見識到了有生以來最為恐怖的場景。
隨著凌天口中傳出的詭異咒歌，那些內臟竟然都微微蠕動起來，過了不一會兒，內臟紛紛爆裂，從裏面鑽出一條條黑色的細長蟲豸，也有些環繞著金環，也有些是紅色條紋
山田恆次忍著噁心坐了起來，隨即往後坐了兩步，好像凌天是什麼惡魔似的。
想到這裏，山田恆次臉上浮現出一絲心滿意足的笑容。儘管自己遭受了這麼大的罪過，但終究是活著出來了，暫時待在這裏不是比回去受人嘲笑要好嗎？
他想去拔又不敢去拔，手指剛剛觸到小蟲，內臟就好像被抽緊了。
凌天給了他一個讚許地笑容：「學得很快，人們常說日本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奴僕，這句話果然不假。很快會有人來帶你去梳洗一番，然後我們可以好好聊聊，增進雙方的了解，你放心吧，只會一味懲罰，不會用利益誘惑的魔鬼，不是好魔鬼……」
天哪，救救我吧，這他媽是個什麼變態啊！
凌天走到他跟前，居高臨下地說：「你犯了第二個錯誤，直呼主人的名字，本來我應該給予你第二次懲罰，但看在你剛剛有幸追隨我的份上，就記下這一次吧。記住，以後只有在外人面前才可以叫我凌老闆，否則的話必須稱呼我為主人，嗯？」
「八嘎，說什麼蠢話！」山田恆次的話中帶著一絲顫抖。雖然凌天的姿態十分放鬆，但從
他小口小口地吃著，一邊留神看凌天的臉色。
凌天吃得很快，沒多久就把主菜消滅乾淨，他端著一杯熱可可小口抿著，似乎是無意間說到：「那麼，恆次你決定回到山田會去嗎？」
山田恆次發出非人的慘叫，渾身上下青筋畢露，像是觸電一樣抽搐著。
很快，兩名戴著黑頭罩的巨漢闖了進來，把山田恆次一把拎起，穿過走廊丟進一個大浴池。
他不願再回到那間血腥的屠場！
「我，我身上這是什麼？」
「當然不，主人待恆次這樣好，令恆次重新感受到了童年時的父愛，恆次怎麼捨得離開呢？」山田恆次流下來感動的淚水。
「可，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山田恆次又試了試，疼得連眼淚都下來了，他不得不相信了這魔鬼的話，跪倒在地。
凌天小聲笑了起來：「沒有醫學常識的傢伙，對付體內的寄生蟲怎麼能夠用拔的呢？這些小蟲子已經鑽入了你的內臟當中，如果強行拔掉的話，會引起所有內髒的大出血，保管你只要兩秒鐘就完了。」
內心的忠誠？老子恨不得砍掉你的腦袋！山田恆次這樣想著，表面上還是
一些蟲豸很快逼近了他的肚臍，爭先恐後地鑽了進去；有些沒有搶佔到位置的乾脆就爬向他的下體，通過肛門進入體內。
「呃？」媽的，這個魔鬼什麼都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來歷，混蛋，混蛋的唐國人！
那些尾巴搖晃著，如同調皮的肉芽。
「請坐，我這個主人很好說話，不用拘束。相比形式而言，我更加看重內心的忠誠。」
在這場不對稱的較量中，兩人的氣勢完全有著天壤之別，簡直就好像是老鼠和貓之間的對決。山田恆次僅存的一點武士尊嚴也被那魔鬼的氣魄給碾成粉末了。
八嘎，他們怎麼能夠明白我忍辱負重的意義所在呢，一群豬玀！
一些蟲豸很快爬上了他的臉。
「嗯？」山田恆次完全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兩軍交戰之際，身為副大將的自己居然被敵人俘虜，這本來就已經是一件非常丟人的事，如果自己能夠英勇地自裁，也許還可以挽回一點顏面。
「你，你要我幹什麼？求求你，快把這東西弄掉吧，我求求你了！」山田恆次像個無助的嬰孩般哭了起來。
他作了個請便的手勢，優雅地退了出去。
「啊，啊！啊！」
但是沒用，那些蟲豸很快爬上了他
相比剛才恐怖的場所，這間香噴噴的浴室就好像天堂一樣。山田恆次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暈頭轉向，不知所以。
儘管山田恆次把腦袋搖得和波浪鼓一樣，這些蟲豸還是牢牢抓緊，就在愈來愈激烈的尖叫聲中，邪惡的蟲豸從他的嘴裏、耳朵里、鼻孔里、眼角里鑽了進去。
「啊！」凌天像是才想起來，「您是說這些牛的內臟嗎？這是兩百年前在西藏黑苯教中非常有名的『穆扎黑邪朵瑪』，這些內臟全都經過特別料理，裏面培育了許多微小的邪念，用你們的話來說，這裏面有很多邪惡的精靈。本來，我是想讓他們在您睡夢中出來的，但是因為兩百年都沒有施展過這套陣法的緣故，所以導致您這麼快就醒來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這些渾身濕漉漉的蟲豸一弓一弓往山田恆次身體上奮力爬來，把胖子嚇得魂不附體，失聲叫了起來：「啊！啊！救命！求求你！救命！」
「哎呀，應該準備一些麻藥的！」凌天有些抱歉地說，「新手上路，下次就有經驗了。」
「看今天早上的報紙了嗎？河內有一個撿破爛的老頭撿到了一張彩票，結果中了一百萬美金的大
山田恆次的喉嚨都已經喊啞了，從他身上流下來的汗足足可以接滿兩個臉盆，武士開始懷疑這是否是一場過於真實的噩夢，自己怎麼可能遭遇這樣的事情？
「是，是的，主人！」他忙不迭地點頭。
凌天大聲笑了起來：「有你這種兒子還真是作孽啊！不過說的也是，現在回到山田會的話，就算不逼著你自裁，地位也會一落千丈吧？」
洗完了澡，穿上乾淨的僕人服裝，巨漢把他帶到了一間奢華的餐廳。留聲機上正在播送老舊的爵士樂，凌天坐在餐桌旁斯斯文文地用餐，旁邊還有一份牛排。
但是像現在這樣灰溜溜地回去，就算會社中的大佬們沒有逼著自己自裁；那個陰險無恥的大哥也一定會趁機削弱自己的勢力。「懦夫」這個不名譽的帽子，恐怕會跟隨自己一輩子吧？那麼，什麼權位和榮華富貴都不用想了，就算是看門的小鬼也可以恣意嘲笑自己。
「你，你是什麼人？」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恆次，你已經違反身為僕人的第一條準則：永遠都不能質疑主人的話。所以我不得不懲罰你了。」
「這……」山田恆次愣住了，這個問題他也曾思考過多次，但總是不願意麵對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