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節 逆轉

但他還是舉起戰刀沖了上去。

「啊——」

「看來你的弱小之罪比我更深一點兒！」卡羅神父臉色慘白地開了個玩笑，趁機將最後一點光明力量順著傷口送入了凌天的心臟。

「開，開什麼玩笑！」

「讓……讓我看看！」

卡羅神父的十指間生出了白色的能量絲，互相纏繞，擰成了一束光劍。

就好像一個大夢，一切不過剛剛過去幾秒鐘。

越南，雉族醫院內。

「看看你自己吧，我並不是指你外表的模樣，我是指你的內心。欺騙、背叛、殺戮……這些東西真的能夠讓你得到快樂嗎？我很懷疑。你是打不贏我的——我戰勝了你，就可以繼續過著幸福充實的生活；但你如果戰勝了我，也只不過繼續去重複你罪惡乏味的人生。在我背後有無數人的支持，而你背後則只有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但是當她看到這孩子的身體時，不由大聲叫喚了起來。

這個魔頭現在連走路都困難了，但他還是堅持著來到卡羅神父跟前，舉起了手刀。

嬰兒清脆的啼哭聲無疑是手術室里最悅耳動聽的音樂，一旁的護士還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小男孩兒，剛才怎麼會顯出一副魔鬼的臉龐呢？

「出來了，出來了！」

不見了。

凌天凄慘地笑著，他胸膛前的人骨甲胄都已經消失，上百道傷口布滿全身，黑氣在皮膚上乾結，就像是一層層燒焦的死皮。

「現在給我，現在！」姬敏君聲嘶力竭。

「我瘋了，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神父？我曾經對你的力量很感興趣，所以派人去了梵蒂岡好好調查了一番……您的出身真是精彩無比，哈哈，至少我還是個人，而您，您究竟是什麼呢？上一任教皇亞歷山大十七世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提取了自己的細胞克隆出來，並且植入了電腦控制系統的怪胎？特別是這個怪胎居然因為電腦病毒的破壞，擁有了自己的意志！這就是您嗎？卡羅神父！您沒有覺得我才和你是同路人，那些教廷的傢伙不承認你的地位和功勞，他們甚至無時無刻不想將您殺死，只有到我這邊，你才會得到真正的快樂……」

姚影渾身脫力，她還想和那位不知名的神父說幾句話，但是強烈的地震已經把她震昏了過去。等到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發覺身後的戰鬥還在繼續，龐國定和狼人首領的對決才剛剛開始。

神父用平靜而略帶憐憫的神情看著這個魔王，凌天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對勁——神父眼中的憐憫並不是抽象的，而是對某件即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而感到欣慰和愉快。

完結篇 末日審判之卷

「你瘋了。」神父冷冷地說。

「哈，哈哈……」

凌天的雙手呈現出了嚴重的灼傷。

重拳如風暴般對沖，卡羅神父已經用盡了體內最後一點力量，他的精神體被轟得七零八落，而魔頭識海內的邪能也在一刻不停地腐蝕他的身體，令他更加虛弱……

大海的盡頭，星群依舊閃閃發光。

頭一回合的交鋒過去，卡羅神父背後的一隻翅膀就被斬斷，而血贊黑命的胸口也出現了一個駭人的窟窿。但兩人卻完全沒有反應似地，立刻回身投入了第二次衝擊。

姚影握住這根從地上揀來的帶有鋒利刃面的大腿骨，一下子拔了出來，同時帶出一股鮮血。這件事耗盡了她最後的一點力氣，女人搖搖晃晃跌倒在地。

姬敏君強忍著痛楚試圖坐起來：「把孩子給我。」

這對仇敵開始像小孩子一樣揮舞鐵拳攻擊，只不過他們的全都上都帶有足夠毀天滅地的能量，每一拳的力量都足以令整個識海破碎，但凌天卻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從凌天的皮膚四處都噴出熊熊火焰，將這具罪惡的軀體燒成了灰燼，但是，一個黑色的靈魂卻奮力地從軀殼內逃脫，在天空中打著轉。

從凌天胸前和背後的傷口處，心臟內蘊含的黑色魔氣就像煤氣泄漏一樣瘋狂地噴洒著，而整個世界也迅速崩塌，大塊的血塊從天穹掉落下來，砸毀了大地上的一切。

也許是知道根本無法隱瞞，產科醫生嘆了口氣，將孩子抱著展現到了姬敏君眼前。姬敏君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心臟好似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這……這……我們去給他穿件衣服。」

在孩子粉嫩的胸口，端端正正地烙印著一個，小小的黑色十字形傷痕。

隨著充滿蠱惑的聲音，在卡羅神父背後，一些陰影和鮮血逐漸朝他靠近，但是隨即就被猛烈噴射的聖光燒焦了。

※※※

「現在怎麼樣，神父？我的罪孽和你的弱小之罪相比，究竟誰更深一些？嗯？你該告訴我正確答案了！」

那惡魔的聲音逐漸遠去，黑色的靈魂消散在虛空之中。

緊接著，凌天感到背後到胸口的位置一涼，一根白色的大腿骨從心髒的部位刺了出來。

「啊……」

一黑一白兩股能量立刻交織在了一起。

所有人漸漸停止了打鬥，獃獃地看著魔王消失的方向。

「閉嘴！」

血贊黑命的右手已經完全恢復，但，也許對方真的說中了他的心事吧，又或者是在剛才的戰鬥中消耗太多力量的關係，魔王的氣勢已經減弱了。

「我和你是不同的。」卡羅神父說道，「也許我的體內擁有某些機械製品，也許我沒有血緣上的父母，是科技製造出來的『怪物』，但是我很感激生活，生活交給了我愛。而愛，正是你所缺乏的東西。」

「你們以為自己消滅我了嗎？不，你們是永遠也無法消滅邪惡的！在邪惡面前，你們這些無知的人就好像面對洪水的堤壩，總有一天會潰不成軍！這個世界已經開始改變了，誰也無法阻止進化的到來，而我，總有一天我將會回來的，那時候我會非常高興地看到你們在新世界里掙扎，變成你們自己也無法想象的怪物！哈哈，我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的！」

而虛空中凌天的身體，已經化作了僵硬的石像跌落下來，它還沒來得及接受粉身碎骨的悲慘命運，強勁的海風已經把它分解，化作沙礫，全都帶走了。

「轟轟轟！」

黑色的邪惡和白色的光明能量撞擊，僅僅是震蕩產生的衝擊波就足以令精神波粉碎，隨著一招一式的揮砍，黑刀和光劍都被互相吞噬消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