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日本沉沒之卷
第三百一十六節 完美的人
「我不相信！」湯尼咬牙切齒，雙目通紅，「我絕對不相信！」
他如是回答。
事件爆發之後十五小時，在泛華人文化圈內最大定居點，由蜀山派保護的天府市市民廣場上，蜀山第五代弟子三人同時自焚，抗議宗門對吸血鬼的不作為。
但是，吸血鬼的運輸船很快就到來了。
消息傳到了黑暗帝國，吸血鬼徹底瘋狂了。
「你知道嗎，二十年前人類世界的核大戰，那場毀滅了三分之二人類，令整個世界幾乎毀於一旦的大戰。這場戰爭的起源是梵蒂岡被恐怖分子的核彈頭毀滅，而你知道領導那些恐怖分子，並且發出毀滅梵蒂岡的命令的人是誰嗎？那，就是你的父親凌天。」
蘇嵐島事件爆發之後五個小時，泛華人文化圈內百分之九十五的定居點都爆發了大規模遊行，其中四個城市參与遊行的人數達到十萬，十一個定居點參与遊行的人數達到五萬。
「但是沒有關係，很快這個世界上將不再有人懂得『愛』了。愛，這個妨礙人類社會蓬勃發展的腫瘤，即將徹底被清除！」
這突如其來的場面令全世界電視觀眾都驚呆了。
人數相當的吸血鬼青年們咆哮著沖了上來，儘管在這個島子上他們沒有辦法使用血族的力量，但捍衛領土的勇氣卻令他們毫無畏懼，赤手空拳和島上的人類青年搏鬥了起來。
「是的，我並不懂得愛。」
他發動引擎，朝新東京外的輻射區駛去。
姬敏君凄涼地笑了，那笑容就好像千辛萬苦挖掘到的寶藏最後變成了一堆沙礫，她一邊搖頭一邊後退：「我太傻了，
「聽著，既然湯尼是我的孩子，他就必須接受這種命運，如果他死去，那麼只能證明他沒有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接受我的力量！」
事件爆發之後十七小時，在數個南方城市分別爆發了大規模的打砸搶行動，上百名無辜群眾被當成吸血鬼的間諜而遭到了私刑處死。
在車上，他對著後視鏡問自己。
「都是你！」姬敏君紅著眼睛罵道，「不是你讓他當什麼經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不，沒什麼。」
原來是這樣！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我是那個男人的兒子，所以他才會這樣注意我！
「那，那又怎麼樣，這和我完全無關！」湯尼激動地說。
「我去找我的兒子，然後離開這裏，離開這個鬼地方！」
「本來是這樣的，但現在不是了。」尤莉雅繼續說道，「我們也是直到昨天才破解了凌天的計劃，他策劃在塵世間再挑起一場大戰——不是什麼拿著鐵鍬的平民之間的戰鬥，而是人類世界和黑暗帝國之間的大戰，甚至還會牽扯到我們北原國。」
姬敏君倒退了兩步，萬分痛苦地搖搖頭：「我沒想到，我原來以為就算你不愛我，至少你還是愛湯尼的，但是我錯了，凌天，你根本不是人，你只是某種……某種披著人類皮膚的岩石製成的怪物，在你的心裏根本沒有『愛』這樣東西！」
「你這個混蛋，你又在外面招惹了什麼樣的敵人？你自己去死沒關係，可是為什麼要牽扯到湯尼！
尤莉雅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憐憫：「你可以親自去問他，雖然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王，但是在這件事上他是不會否認的，孩子。事實上他還以自己殺死了數十億人而感到光榮。是的，他就是這樣一個毫無心肝的魔鬼。」
哀號聲此起彼伏，每一塊岩石上都躺著一具屍體，每一株小草都受到了鮮血的滋潤。
「不，我是愛你的，敏君。」
※※※
「是啊。」凌天點頭，「我應該找一間無菌室把他放在裏面，小心不要讓哪怕一個病菌侵入，以確保他會長命百歲，對吧？」
在這一天下午，熱血沸騰的華人青年們登上了太平洋中的孤兒——蘇嵐島。他們背後是裝備齊全的，由生存者公司提供的運輸工程艦。依託艦上的工具，一座簡陋的燈塔很快建造完畢。
姬敏君笑了，眼角泛出淚花：「我很想相信你，凌天，但是事實告訴我相信你往往是錯誤的，你是一個讓人沒有安全感的男人，雖然你擁有強大的力量，但是我並不覺得自己可以依靠你。是啊，這些年你可能並沒有別的女人，但那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因為——女人，或者說任何人在你眼中都並不是人，而是某種可以任意操縱的玩物。你只是想操縱我，無論我是順從還是反抗，你都只是想從操縱我中得到快感而已！」
不管怎麼說，蘇嵐島事件是由一部分頭腦不冷靜的平民組織並實施的大規模鬥毆，但現在這些平民卻遭到了武裝部隊的攻擊，這就代表著戰爭！
事件爆發之後二十一小時，第一支武
姬敏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當她在越南的時候，她是冷靜而睿智的一族之長，是完全可以處理任何問題的女強人。但是在凌天面前，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新東京，她已經完全亂了分寸，根本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那麼等著吧，等著看蘇嵐島保衛戰的結果如何，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凌天那魔鬼真的要挑起一場新的世界大戰，你會怎麼辦呢，湯尼？」
更何況現場還有幾具被射殺的屍體。
「如果你心底里還殘留著一絲良知，就不該。」
這短短的三十一個小時時間里，整個世界可以說是風雲突變，一下子滑落到了毀滅的邊緣。
她向後逃跑，背影在夜空中隱隱約約。
事件爆發之後三十一小時，在日本海海域，一艘滿載著平民的，隸屬黑暗帝國的游輪被不知名的武裝力量擊沉，黑暗帝國宣布即日起對人類世界實施無限制狩獵戰術，不再區分平民和武裝人員。
吸血鬼青年們心滿意足地推倒了燈塔，他們咆哮著豎起了黑暗帝國的旗幟，隨後勝利凱旋般登上了自己的運輸艦。
「然而，我並不是上帝的造物，我天生就是完美的，或者說我憑藉自己的不斷修鍊就能達到完美，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麼必要追求愛情呢？說到底，愛情這種東西究竟能夠維持多久？這種人類大腦的激素分泌，這種單純的生理現象，我不知道你竟然把它看得那麼重。」
「為什麼？」
我，不是沒有父親的人！
「也許你是對的，敏
事件開始升級。
在離開蘇嵐島十二海里之後，這艘運輸艦被一艘隱藏得很好的潛艇發現，後者對它發射了一枚威力強大的魚雷，所有吸血鬼青年都在瞬間喪生，化作了血肉。
「只有這樣，他的電視台才能獲得更好的收視率，而他的軍火企業也會興旺發達，不是嗎？凌天這個人從來沒有把人類的性命當回事過，人類的命運在他看來不值一提，不過是舞台上的木偶而已。」
凌天一愣，很久沒有說話，他低頭思考了很久，最後露出了笑容。
主持人的聲音：「哦媽的媽的媽的！吸血鬼再一次對人類開戰了，他們突然襲擊，看哪，看哪，他們殺死了我們的小夥子，殺死了我們的兄弟，殺死了我們的兒子！」
隨後他登上了一輛轎車。
「不可能的，你在騙人，為什麼他要挑起這場戰爭？」
湯尼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攥緊了拳頭，有些激動地說：「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
湯尼滿臉的茫然：「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呢，我該……」
事件爆發之後十一小時，蜀山、崑崙等各大修真宗門的官方網站同時被一個號稱「炎黃紅客」的駭客聯盟攻破，在首頁上留下了「此仇不報，誓不為人」的標語。
……
「你要到哪裡去？」
凌天沒有阻止女人，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後吩咐了兩名得力的保鏢去保護姬敏
「你，我不管，既然你這麼有勢力，就該把自己的兒子找回來！」
「我不懂得愛嗎？」
而在這三十一個小時內，凌天所面對的問題卻是——湯尼失蹤了。
青年們齊聲高叫。
尤莉雅觀察著他的臉色，緩緩道：「看起來你還非常高興？」
湯尼差一點跳了起來，他勉強沉住氣，但身體就是不由自主地顫抖。
「萬歲，唐國萬歲！」
一時之間，狹小的島嶼變成了血腥的屠場，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在修真和科技已經高度發達的時代，這些人卻像幾十萬年前的猿猴那樣使用棍棒和岩石互相攻擊，砸出彼此的腦漿和內臟。
「什麼？」
整個大陸一片寂靜，但兩秒鐘之後所有人都跳了起來，暴躁的人群衝出家門，在所有定居點的大街小巷匯聚成了一道道憤怒的岩漿，高舉著橫幅要求徹底消滅那些吸血鬼。
生存者公司的自動攝像機將一切都拍攝了下來，將每一名青年自豪的模樣，將他們額頭的每一滴汗水都拍攝了下來，向整個東亞的觀眾播放。
這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蘇藍島上再也沒有半個活著的人類了。
事件爆發之後二十六小時，中華文化圈內的四十七個定居點聯合發表聲明，宣布集體進入緊急狀態，所有修真者立刻回到各自的宗門報道，自學或者獨自隱修的向定居點政府相關軍事部門報道。
凌天扶住了額頭：「我會的，敏君，只是你不要覺得湯尼還是小孩子好嗎，他能夠照顧自己，能夠抵抗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除非是遇上了……」
湯尼皺眉：「我不該為此而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