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大軍閥》第二卷 大革命

第208章 張家晚宴

第二卷 大革命

第208章 張家晚宴

「志誠!」張直覺得張志誠的話有些過分,出省提醒了一下。
要說籌辦教育、文化等方面的事業,通常都是像他這樣年紀的老人才會有這等心思,吳紹霆二十多歲的青年就有這樣的想法,還真是出類拔萃呀。教育、文化都是極少有盈利的情況,不過卻是營養下一代的重要事業,這等前瞻性不單單是投資金錢上的問題,更是源自一種人性的涵養。
「爹,這又有什麼,震之不是外人,而且震之也絕對沒你想的那麼迂腐呢。我這個痛恨滿清韃子的人都沒有芥蒂,震之就更不會了。」張志誠認真的說道。
張直一直很想知道革命政府的目的和以後的政治走向,他雖然是一個商人,但同時也是官僚階級,不管滿清政府是否被共和政府取代,只要廣州城一天有一個政府存在,他就希望能夠從中獲得一份利益。要說如今革命政府裏面,他正好認識吳紹霆這個大角色,相信通過吳紹霆這邊一定能夠如常所願。
吳紹霆記得袁世凱出山之後出任內閣總理,組建新一期清廷內閣的時,張謇就是擔任財政部長,不過這個短命的內閣不到幾個月的時間就跟著滿清一起覆滅了。他明白張志誠的意思,張志誠是不喜歡滿族政權的,但是因為張謇好歹是出任了一個大官,或多或少值得炫耀。
他心中卻是另外的想法,不管怎麼說,如今風水輪流轉,以前的小小哨官、營長轉眼間成為了首長,自然是要多巴結巴結。正好吳紹霆興辦軍校的想法是一個契機,不單單能送上一份人情,這軍校辦好了,日後自己也能名留史冊,正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你說,廣州本來好好的,都是你一定要鬧事,弄的城裡烏煙瘴氣的。我們農莊都被人搶劫了,很多果汁都被糟蹋了,唯一慶幸的是城裡的公司還算安全。」張小雅埋怨的說道。
「到底怎麼了?」吳紹霆復問了一遍,看著這父子兩個人性格迥異,弄得自己都有些茫然了。不過剛才張志誠提到北方和四伯,從這個線索上他已經推測出了幾分了。
張小雅轉過身來,她在家裡穿的很隨便,一身輕便的棉襖,承托著玲瓏小巧的身軀,秀髮也沒有經過任何打理,輕鬆自然的垂在肩膀上。吳紹霆看著張小雅,這才仔細的發現原來時隔幾個月不見,這個小美女竟然有了幾分成熟的嫵媚味道,小小的胸脯似乎也挺拔了不少。
一旁張志誠也笑了起來,煞有其事的說道:「是呀,說來我們張家現在正是得意之時呢,銀子還有一些的,將來說不定還會賺得更多呢。」
吳紹霆怔了怔,他有些莫名其妙,問道:「張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吳紹霆四下看了一下,奇怪的問道:「張小姐今日不在家嗎?」
「這件事說來複雜,那天城內的情況很複雜,不過我相信來襲擊張家的人肯定不是革命軍,他們應該都是城裡的舊軍流寇,打算在逃跑之前打家劫舍撈一筆。」吳紹霆說道。
吳紹霆奇怪道:「張小姐,你這麼說我就不明白了。我與你哥哥是好朋友,與你也是合作夥伴,張世叔又是我敬佩的人,何來看不起只說?張小姐,這幾個月不見,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晚上在張家享用了豐盛的晚宴,飯後吳紹霆小坐了一會兒,聽取了張小雅描述公司最近的運營狀況。張盛霆公司目前已經走上了成熟化的產銷路線,儘管經歷了革命的波亂,一定程度上銷售額有所下降,不過還是處於良好的發展狀態,無需多操心。
「好了,張總經理,既然這是一次誤會,那麼你我就都不要放在心裡去了。我可是特意上來叫你下樓吃飯的,另外這段時間我沒有顧慮到公司的事情,還要跟你好好討論討論呢!」吳紹霆微笑著說道。
如果是其他人來詢問這個問題,吳紹霆一定會認為對方是在套自己的底細。不過張志誠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志同道合的合作人,理所當然是以朋友的口吻來隨意詢問一下罷了。他微微笑了笑,說道:「那你想要什麼動靜?整天帶著兵去打打殺殺嗎?」
吳紹霆等得就是這句話,他欣喜的說道:「有世叔這句話,紹霆信心十足了。」
張直在官場上混跡這麼多年,輕而易舉的就明白了吳紹霆意思。不過他並沒有立刻表態,自己都活到這個歲數了,這點耐心還是有的。
張小雅看了吳紹霆一眼,樣子有點偷偷摸摸、做賊心虛,不過最後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張志誠點了點頭,心中心安理得了。
「對了,震之,你最近可都在忙著什麼呢?似乎你從韶關回來之後,好像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呀!」張志誠忽然問了道。
吳紹霆說道:「你放心吧,如今廣東省差不多不會再有什麼大的動亂了。就算有,我也會保證兵工廠、工業公司那邊不會受到牽連,你大可放心繼續工作。」
吳紹霆不想向這個小丫頭多解釋什麼革命的道理,縱然解釋了對方也未必懂,所以他保持沉默不語,不再接下這個話題。
張志誠有些疑惑,本打算追問下去。不過張直聽出了吳紹霆的弦外之音,在革命黨面前談論滿清政權的事,這不是風牛馬不相及嗎?於是張直立刻轉移了話題,繼續討論關於廣東的革命政治、商業和教育等方面了。
「最近有確有這方面的用心。不過張世叔你也知道,革命政府剛剛成立不久,財政經費十分有限,去年我在張盛霆公司盈利的那筆錢,只怕是要私款公用了。另外,趁著廣東這段時間太平,我很想在教育方面多投資一些。我已經擬出一份草案,在黃埔籌建兩所軍事學校。」吳紹霆故意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他希望張直這個財神多多少少能資助一下自己。
張志誠也說道:「這幾天小妹幾乎就不出門了,我是說她的房門,什麼吃飯、喝茶都在房間裏面,怎麼勸都不出來。」
張直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了,前陣子還好好,最近一直悶悶不樂、耍性子,整日不出房門,公司也沒去大理了。幸虧四先生留下的人能幹,公司還能罩得住。我早就說了,這丫頭是三分鐘熱度,過了興頭就不想再做下去了。」
張小雅立刻說道:「才不是呢。你造反之後,廣州城內人心惶惶,我主要是為這件事擔心嘛。你不知道,那天晚上還有人闖進我家了,他們說自己是革命軍,要我們交出值錢的東西。幸虧我爹爹雇了洋槍隊,把這些壞人都趕走了。當時我們跟壞人交戰,我爹爹都親自開槍了,據說前前後後一共打了好幾百槍呢!」她繪聲繪色的說了一大堆,表情顯得很嚴肅,也帶著幾分餘悸。
吳紹霆帶著微笑推開了房門,只見張小雅正坐在自己書桌後面,不過小臉蛋上有一些印子,眼睛迷迷濛蒙,好像是剛剛趴在書桌上不小心睡著了。
張志誠哈哈的說道:「瞧你說的。我就是擔心什麼時候突然又要打打殺殺了,所以想從你這裏了解一下消息嘛。」
吳紹霆一臉疑惑,張小雅又怎麼了?
「張小姐,現在可是正月,哪裡來的荔枝呀!」吳紹霆笑著說道。
這時,張小雅看清楚了站在門口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過很快又換上了一副生氣的表情!
張小雅一邊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站起身來,沒好氣的說道:「你走,你走,我才不要下樓去吃飯呢!叫他們送點水果上來,我要吃荔枝!」
「是你先不理我的。那你出去打仗凱旋,我在大街上追了你半天,叫你的名字,你都不理我!」張小姐依舊氣氛難耐的說著,她小巧的臉蛋都漲紅了起來。
快要開飯時,吳紹霆打算去看望一下張小雅。張志誠帶吳紹霆來到了後庭的樓下,然後讓其自己上樓去。來到二樓,張小雅房間的門是虛掩著的,有一股女孩子閨房的淡淡香味飄了出來,不過裏面好像什麼動靜都沒有。
「是,我希望自己出資一部分,革命政府能承擔一部分。雖然軍事學校是培養軍事人才,可是中國未來的局勢稍微有點遠見的人都會明白,哪怕推翻了清政府,後面還會有種種矛盾,不是短時間就能結束這場動亂。另外廣東又是中國南疆大門,我中國飽受列強欺凌已久,發展軍事是宣揚國威最直接的方式。」吳紹霆娓娓道來。
張志誠笑著繼續說道:「震之你不知道,在南方我們張家認識你這個大人物,在北方我四伯馬上就要當大官了。」
「不妨,等下我上去看看吧。」他說道。
「只怕會苦了四先生了。」他一語雙關的說道。
張志誠轉向吳紹霆,說道:「我四伯前幾天發來電報,說北洋的袁宮保擬定邀請四伯入朝當官。雖然滿清是強弩之末了,但這個名分只怕也不會輕,將來在我們張家族譜上肯定是一記重筆。」
「震之,最近沒見你在實業上下功夫呀。」張直緩緩的問道。
張小雅小鼻子哼了一聲,背過身不去看吳紹霆,但是嘴巴上卻還是嘮嘮叨叨的說道:「你現在是大人物了,看不起我這個小家子了。你還來我家做什麼!」
吳紹霆沒有放在心裡,與張直、張志誠父子閑談一下其他話題。
張小雅覺得有些窘,好像吳紹霆說的是有道理的。她發紅的臉變得更紅了起來,扭扭捏捏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張直微微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震之有這樣的想法很好。如果資金方面又什麼困難,我這個老頭子還是可以幫上忙的。」
吳紹霆對這番話有些疑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張直笑道:「不論軍事教育還是文化教育,這些都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我張家雖然算不上富甲一方,這點心意還是能力之內的。」
張直、張志誠陪同吳紹霆到茶室小坐,其餘眾人就在外庭落座。
「志誠,你又胡說什麼呢?」張直不悅的教訓了道。
「張小姐,你現在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我也不想解釋。不過你說我不理你,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是張小姐你不太願意理我才是呀。」吳紹霆表情認真的說道。
「是嗎?震之竟然有這樣的志願?」張直顯然有些沒料到。
吳紹霆聽到這裏,頓時明白了過來,他呵呵笑了笑,說道:「張小姐你誤會了,那天街上那麼多人吵雜,我根本沒聽到有人叫我。如果我聽到了,我一定會應你的。更何況,如果你真的認為我現在看不起你們張家了,那我也不至於還要來拜訪你們呀!這段時間全中國都在鬧革命,身為革命軍人我每天可是要處理很多事情的。」
過了好一會兒,裏面傳來了張小雅不耐煩的聲音:「誰呀!」
「這樣好,我看小妹平日見到你最高興了,你去勸勸說不定就有效果了。」張志誠哈哈笑著說道。
「你只會說胡話。我以為你是一個正直的人,沒想到你帶頭造反,而且……而且還不理我!」她氣呼呼的說道。
下樓的時候吳紹霆問了一下張小雅,難道這段時間悶悶不樂就是因為這個誤會嗎?
吳紹霆走到門前,喚了一聲:「張小姐?」
「誰讓你進來的,你出去、你出去,不要見你!」
吳紹霆盡量向好的方向為張直解釋,同時還介紹了一下國內目前的情況。他一直把張直當做自己發展的重要合作對象,這個老頭子家世頗厚,而且還有那麼豐富的關係,只要對方能站在自己這邊,幾乎算得上小半個廣東的資產階級站在自己這邊了。同時他也暗示性的說了一番話,表示自己與張家合作,可以達成比以前清政府還在時更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