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敵後千里
第75章 血洗
「咕咚！」碩大身軀栽倒在地。
但不知道她們是否真有什麼重要任務，亂說的話，可能會害了她們。
「姑爺……姑爺，你受苦了……」
向小強坐在辦公桌上，手裡拿著一支槍，玩著上面的消音器，一邊等著他們救肚子疼和那位小姐上來，一邊思考。
屋裡的人一片驚異，都看著這個眼鏡少女。
眼鏡少女臉色蒼白，頭髮凌亂，頭顱向後無力地仰著，昏迷中手指仍然微弱地抽搐著，看得出來她經受了極大的痛苦。
「好了，快點，進去吧！」
「啊……格……納……小……小姐……」
向小強看到少校軍銜，知道這大概是這個分署的長官。
媽的，最要命的是，粘桿處不信，拳頭就在臉邊晃，說不說都會挨揍。
「好了，下！」
這個眼鏡少女到底是誰？
門外有人敲門，大聲喊道：
兩聲悶響，少尉栽倒地上。李根生指了一下樓梯，立刻三個人提槍順樓梯上去了。
「帶著走。回頭有話問他。」
「說吧，她們來有什麼任務？」
「嘿嘿，咱們突擊隊就是干這個的，到清虜的地方幹事，多是偽裝成他們的軍官。」
向小強看著這個蜷縮在牆角、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少女，嘆了口氣，心中著實揪緊了一陣。他小聲問：
薩克拉瞅著他，慢慢地抽出一支煙點著吸了，噴出一股煙道：
「兄弟，你可真行，兩句話就唬住他們了。」
長官辦公室里，向小強嘴角淤血，眼眶青腫，斜著眼睛盯著薩克拉，咬著牙一句不說。
「多半就是……」他看了一眼外面燈泡話筒，壓低聲音道，「多半就是問『女皇』是不是真的……」
他咬著牙，強忍著胃部的痙攣，好半天才吸進一口氣，心中怒極，抬眼掃著那個少校，心中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他。
……
兩人同時想到一個念頭：她也是大明情報員？
「可能她們是我們那邊的人，有別的任務的。那個浦口什麼公司的大小姐，就是掩護身份。粘桿處幾個電話一查，就識破了。然後就開始拷問了。」
樓上，向小強被按在椅子里，兩個彪形大漢站在旁邊，對面辦公桌後面，一個少校滿臉陰森地盯著他。
「應該就是老虎凳。也可能是電刑。不出這兩樣。」
「可能如此。」
「這個人……他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他……害死了那麼多人……不能夠原諒……」
李根生依
「不對吧？她們在客店那邊就說不是了。」
肚子疼舔舔嘴唇，很內行的道：
……
肚子疼摸著下巴尋思道：
向小強一愣，她們？這麼說，粘桿處的人已經百分百認定她們不是『明朝女皇』了？
李根生站在走廊口坐鎮，看著手下熟練地幹活，心中也緊張萬分。他看了下懷錶，計算著時間。動作還算蠻快，而且到目前還是幸運的，沒有打響。
「是是！」
兩個衛兵見來了車，匆匆跑出來，見到大檐帽，又看見肩膀上的粘桿處軍銜，立刻「啪」地立正。
李根生也不下車，拿眼睛掃著他：
薩克拉盯著他，想著：差不多了，把他送回牢房，剩下的就是「納蘭小姐」的事了。這個計劃還真不錯，真要嚴刑拷打，這種南明死硬分子，弄個一整天不見得能撬開嘴。送回牢里，讓「納蘭小姐」演演戲，一個鐘頭就能聽到真話。
媽的，就當是上中學那會兒，和外校學生打群架了。這不比那痛苦。就是老處在逼問和拳腳中，頭腦沒法思考。
來也不要來多。
薩克拉盯著他手裡的那隻槍，慢慢的面如土色，冷汗順著額頭留下來。
蝸牛問道：
五分鐘不到，一樓十來間辦公室清理乾淨，一共幹掉八個人。他吩咐一個人留在一樓，自己帶一個人上二樓支援。
到了第二道門，按門衛所說，粘桿處就在第二道門後邊。門口還擋著橫杆，旁邊不是值班室，而是一個小碉堡。黑洞洞的射擊口裡閃著機槍槍口的寒光。
李根生笑道：
向小強和肚子疼大驚，對視一眼，連忙把這個少女扶到牆角坐下。
「算了算了，我自己跟他說……」
軍官冷冷地道：
……
薩克拉一怔，示意向小強身後的大漢去開門。
「出來！對，就是你！快點！」
因為有竊聽話筒，兩人不敢大聲說話，只是相互看著，心中各自想著。
開車的突擊隊員叫李根生。他也小出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笑道：
蝸牛撲上來，和向小強緊緊抱在一起，顫聲說：
旁邊的大漢一個黑虎掏心，向小強兩眼一黑，彎下腰去，抱著肚子喘不過氣來。
衛兵蒙了：
他眼前一陣金星，身子幾乎倒出座椅，立刻兩隻大手把他抓回來，按好。
推開一間辦公室，裏面有兩個軍官。
薩克
「哎，幹什麼的……啊，長官！」
副駕駛上，蝸牛抹了一把冷汗，胸中嘭嘭跳著：
「二……」
「隊長！」李根生等幾人也和向小強擁抱幾下。
幾條大漢湧進來，統統身穿清軍制服，配粘桿處肩章。
她說她「什麼都沒說」，好像是受了拷問，而且堅持住沒招。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怎麼著，你也想嘗嘗這玩意兒？剛才你那個女同僚骨頭倒是硬得很，昏過去兩回。你準備昏過去幾回？」
現在只是打，還沒上刑。趁這段時間咬住牙關不說，想想怎麼辦。向小強從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經歷「革命先烈」的待遇。只是打幾下，他還受得住。
「長官，什麼事啊？弟兄們……弟兄們不敢礙長官們的事，可是，您得交代一下啊……弟兄們……畢竟都是司令部警衛連的編製，不歸……不歸粘桿處管的。」
又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下來三個人，打開牢門，對向小強吼道：
不由分說也擠進碉堡里，一抬手「咚咚」兩聲悶響，兩個衛兵像布袋一樣倒在地上，身下慢慢地溢出血來。
李根生跑出來，跳上卡車，快速地調頭，讓車頭沖外面。他看看周圍，沒人經過，向後喊一聲：
肚子疼猜測道：
眼鏡少女在他懷中慢慢睜開眼，蒼白的臉上湧上血色，虛弱地道：
蝸牛道：
向小強抱著蝸牛，用力拍著他的肩，輕聲道：
牢房裡沒有一件傢具，水泥地很涼，向小強脫下長衫，鋪在地上，扶她坐了上去。
「一定一定！」
或推門就進，推不開就敲門進去。
士官冷笑一聲：
向小強抬起流血的眼睛，掃了一圈，心中頓時一陣輕鬆，狂喜傳遍全身，望著目瞪口呆的薩克拉，嘴角揚起笑容。
「咚咚」兩聲，薩克拉歪倒在地上，手在胸前抓弄著，口中吐著血沫，仍然睜著眼睛。
肚子疼小聲道：
薩克拉也盯著他，觀察著他的眼睛，心中想著，這麼弄一遍，他心裏就會認定，剛剛關進去的絕對是明朝女特工了。
「牛哥，你是北方人，但也沒和清軍怎麼打過交道吧。這裏算是大後方，我們突擊隊從沒深入到這麼遠干過任務。他們根本就想不到。他們以為這裏安全的很。你看他們門口都不站崗的，要沒那根
眼鏡少女凝視著他，眼睛里慢慢顯出怒火，聲音顫著道：
「但粘桿處也不是死心眼，如果她們能說出什麼眉目來的話，也不會鑽牛角尖的。這位小姐難道是……」
「清虜這怎麼這麼鬆懈？連司令部都隨便能混進來。」
陰森森的語調，向小強感到一陣強烈的恐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自己明明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那兩個大明女特工有什麼任務，不知道她們怎麼和自己攪在一起的。
「咚咚！」
「沒什麼明顯外傷。」
衛兵緊張地翻看證件，看到是北京總署的人，分外小心答道：
突然，她手中的槍掉在地上，然後雙腳一軟，幾乎就要摔倒。
她伸手接過一支槍，掄起胳膊……
向小強點點頭：
兩個衛兵腦袋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那衛兵覺得不對，看著對方肩章上的黑蜻蜓，又不敢不聽，進到值班室里，他們互看了一眼，問道：
「你們……你們帶上我吧……你們要做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們……」
向小強一凜，輪到自己了。
身後一個虛弱的聲音說道：
在城外旅店門口，他們可是親眼看著粘桿處把兩個女孩抓來的。當然，他們誤認為那個女孩就是朱佑榕。
「難說。一般弄成這樣的，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不用冷水潑的話，他們今天是沒法再審了。唉，太可憐了……」
現在薩克拉臉色慘白地坐在向小強剛才坐的椅子上，後邊一個隊員拿槍看著他。另外兩個隊員在翻這間辦公室的抽屜和文件。
車上遞出一個小本子，丟出一句話：
走廊上一個少尉迎面走來，驚道：
「不用了……他知道的，我全知道……」
剛開門，「咚咚」兩聲悶響，大漢捂著肚子慢慢轉過身，眼珠子快要瞪出來，口中、手指縫裡滲出鮮血。
向小強一股冷氣傳遍全身，下意識望了望上方，掩口唾沫，幾乎感到雙腿關節被老虎凳折斷的劇痛，還有電流流經全身的刺痛。
「聽著，從現在開始，他看著你們。你們不許離開值班室，也不許往外打電話。」
薩克拉也扭頭看著眼鏡少女，瞠目結舌，喉嚨艱難地發出聲音：
「好吧，只能告訴你們，我們徐州分署的長官……哼哼，有問題了。……有什麼問題，你們還想聽嗎？」
「你
「你……你看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咚咚」兩槍，兩人趴在桌上不動了。李根生端著衝鋒槍，右手拿著消音盧格，監視著整條走廊。手下兩人組逐間逐間「清理」。
向小強盯著他，舔舔嘴唇，胸中緊張地跳起來。他根本不知道那倆女孩是幹嘛的，更別說什麼任務。但看來對方是認準了她們是明朝的特務，還認準了她們要和自己聯繫。
「好，蝸牛，我的好兄弟！」
向小強向門口望去，兩個隊員和肚子疼扶著那個眼鏡少女蹣跚著走進來。眼鏡少女面色慘白，緊緊咬著嘴唇，眼睛逐個看了屋裡的人，嘴唇又咬的緊了些，彷彿要把他們都印在腦子裡。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那倆女孩兒來有什麼任務？」
卡車後邊跳下一個粘桿處的士官來，提著一個很沉的大帆布袋。
「根生，帶人到樓下去，子騰在下面！」
向小強想了想說：
……
「快說……再問你一遍。我數到三。一……」
李根生看不好，推門下車，嘴裏說道：
眼鏡少女手臂慢慢垂下，低下頭，閉著眼睛，胸口依然急劇起伏著，好像在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
他熟練地找到走廊口的警鈴開關，抽出刀子把電線割斷。然後一揮手，帶著剩下兩人提著槍開始清理一樓。
「你們徐州分署就在這司令部里吧？」
薩克拉大驚，拉開抽屜拿槍，一隻手槍已經頂在腦門上了。
對面薩克拉輕輕抽了口煙，繼續輕飄飄地問道：
肚子疼皺眉道：
但是一旦打響，這裡在司令部院內，周圍還駐有重兵，跑掉的希望很渺茫。
好啊，你就牛逼吧……要老子能出去，你就完了……
「是，大人，就在裡邊，進去第二座小樓就是。」
「你說他們在問她什麼？」
然後向小強道：
車上軍官收回證件，指著那個粘桿處士官，對衛兵道：
問得太莫名其妙，不知道，沒什麼可說的。而且他們問的是那兩個南明女特工的任務，沒問自己的任務。這樣就說了，感覺太虧了。
「你們是……」
頭頂一陣劇痛，後面那隻手抓著他的頭髮把他拽起來，坐直了。
「大……大人，怎麼回事？」
橫杆升起，卡車開進司令部大院。
「隊長，這老傢伙怎麼辦？」
「喂，我說你搞清楚狀況，證件你也看了，事情也給你說了，我們進去不是求人辦事，是
「不關你的事。我們粘桿處的事，少打聽。開車！」
霎時間，所有成員相當默契，像預先排練好的一樣，卡車後面跳下一名隊員，拎著衝鋒槍進駐碉堡，從架子上拿起清軍鋼盔戴在頭上，把在機槍前，守住這個關卡。
兩人直起身來，都搓著手，望著對方，沒有一點主意。
當時看這個眼鏡少女滿不在乎的，以為真是什麼公司的大小姐，真有些背景呢。怎麼又會受到拷問？
向小強小聲問：
「難說，因為清虜不一定信，清虜滿心盼望著他們捉到的就是女皇，肯定要逼問一番，讓她們承認。他們不敢對『女皇』用刑，就全下在她身上了……」
肚子疼檢查了她一遍，看看她的手，手指一下下抽搐著。看看她的脖子、臉，很蒼白，只有嘴角有點瘀傷。
司令部大門口，一輛軍卡車停住，駕駛座探出戴大檐帽的腦袋，望著衛兵值班室里還在打撲克的兩個兵，傲慢地按了兩下喇叭。
向小強咬著牙，望著那堆東西，有銅線、有電錶的，他忍著痛想著：女同僚？那就是說那個眼鏡少女了……她果真是受了電刑……但這玩意兒自己可受不了啊！老子他媽的花錢穿越來就是受電刑的么？
後邊五個突擊隊員挎著湯姆森衝鋒槍，手持消音器盧格手槍，跳下卡車，衝進粘桿處小樓。
粘桿處士官推著他們道：
向小強臉上劇痛，暗罵道：他媽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拷問吧……
「大人，對不住，我們大人交代，今天我們這裏來了重要人物，您進去可以，最多進去兩個人，還不能帶武器。車也得先停在這兒。」
「嗯……那什麼，有煙嗎？」士官接過衛兵匆忙敬上的香煙，另一人划火點上，他吐了一口煙，慢慢地說，「告訴你們吧，徐州分署的長官要換人啦……現在這個長官押回北京，還不知保不保得住命呢……心情好，跟你們扯兩句，都他媽嘴巴嚴實點，知道嗎？」
薩克拉指著旁邊地上的一堆東西，陰陰地道：
「你問誰？」
向小強橫了薩克拉一眼，說道：
「那，這個，」衛兵打量他們一眼，有些警覺，一邊說一邊退回碉堡，「大人先等一下，我給我們大人打個電話說一聲。」
他望著粘桿處大敞著的樓門，心中祈禱，千萬不要這時候來人。
「三！」
向小強見狀急忙上前攬住她。
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