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虎踞鐘山
第116章 向的抉擇VS秋的抉擇
自己原以為英國軍情局的檔案，大明東廠是沒法查的。但仔細想想，英國軍情局裡就沒有東廠間諜嗎？
向小強暗自腹誹道：又不是《達芬奇密碼》，怎麼連拱頂石都出來了！
秋湫像被刺了一下一樣，眼淚湧上眼眶，大喊道：
向小強回到御書房跟朱佑榕告退，然後準備退出來的時候，朱佑榕突然說道：
「小向，自從你來到我們大明后，表現一直非常優秀。我總對自己說，當初沒有看錯人。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裡來，但是看一個人不能聽他自己怎樣說，要看他實際怎樣做。」
唉，不過……
她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臉上寫滿了驕傲，微微瞥了一下四周。
朱佑榕繼續道：
朱佑榕脫口而出：
秋老虎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手足冰冷。
秋老虎看到這個情形，心立刻涼了半截。先不說買不買得到票，就算你有票又怎樣，能上去車嗎？
向小強玩味著這句話，額角的冷汗不斷留下來。
「哎呀向大人，您才來啊，快來快來，人快到齊了，再有一小時就開車了。」
向小強一怔，回想著自己剛來大明時，到東廠去參加會議，在開會前藉著倒茶的機會，向沈榮軒表忠心的情形。
向小強深吸一口氣，喃喃背道：
朱佑榕輕輕踱著步子，顯得很開心，因為終於有人支持她堅守南京了。而且這人還是大明的百官之首。她站住，笑呵呵地望著大家，說道：
秋湫從後堂衝出來，緊緊抱住向小強，臉埋在他胸膛里，好半天才抬臉欣喜地道：
向小強驅車來到秋湫家，跳下車子著急上火地向後跑去。眼下得趕緊把這父女倆送上火車，然後要趕回司令部召開軍事會議，緊急制定保衛南京市區的計劃。
……
「各位先生、太太、小姐們，現在已經出站了，各位如要用衛生間，現在就可以了。」
「小向，聽說你軍事上很有一套。我們都是文臣，這方面不如你，如果清虜打過來，保衛南京就靠你了。一定要好好發揮。」
「南京是長江防線最堅固的地方，多少比這裏薄弱的防段都盯著這裏。對他們來說，南京就是整條防線不可攻克的標誌。在他們看來，即使他們那裡被攻破了，南京也不應該被攻破。如果南京因為朕的離開，被攻破了，淪陷了，你們說，那會對整條防線的信心產生怎樣的影響？」
「還記得你第一次見我時說的話么？」
「沈公說的，是《過伶仃洋》。」
「因為陛下決定不走了。」
朱佑榕笑道：
「你當時說的那些話，現在每一個字我還記得。你當時跟我背誦那首文天祥的《揚子江》，說實話，我心裏是感動了一下的。……我本來以為，今天這些人中，但凡有一個支持陛下留守南京的，那就應該是你。」
向小強猛地意識到，眼前的人是一國首相，是那種日理萬機、日程表排得滿滿的人。在「新年政變」之後，他還是第一次對自己說這麼多話。
滿清的廣武皇帝可
秋老虎也從堂后出來，看到姑爺后才如釋重負，忙招呼他一起走。
整個車站到處都是吵鬧聲，哭喊聲，還有廣播喇叭不停地播報車次安排，讓大家不要著急。時不時還播發一條尋人啟事……
但是，秋湫還在岳父那裡收拾東西，等著自己和她會合，然後全家一起南撤。現在要和她分開了。……很可能是永遠。
秋湫和秋老虎都一怔，秋湫盯著他的眼睛，一種不祥預感抓住了她。她輕顫著道：
「你真讓我等了好久！……這裏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咱們走吧！」
此刻，全車人的心情都和秋湫一樣。
滿車眾目睽睽的，也不好擁抱接吻啥的。向小強站在旁邊陪了一會兒，一百個不願意離開，但心裏不斷提醒自己，城裡軍事會議不能再等了，戰局瞬息萬變。
向小強跟著沈榮軒走出乾清宮，來到宮殿前的石欄邊。宮殿周圍是幾棵幾百年的古樹，每一棵都用鐵鏈圍起來，用小銅牌標著樹的名稱、年代。
沈榮軒雙手扶在漢白玉欄杆上，居高臨下望著這些古樹。霧氣很重，石欄上很潮濕，很涼，但他好像沒發覺一樣，雙臂毫不在乎地扶在上面。
吻完了，向小強說了一句「再見」，又和秋老虎擁抱一下，頭也不回地衝下列車了。
朱佑榕心滿意足地說。
「賢婿，千萬保重啊——」
「我要去。」
「岳父不用，你那輛汽車沒多少油了，跑不到杭州的。現在打仗又買不到汽油，停在半路怎麼辦！」
身世浮沉雨打萍。
「就是……婚假啊。現在戰局緊張，向老師怕是結不成婚了吧？」
向小強緊緊抱著秋湫的後背，好半天才輕聲說：
秋老虎吼道：
「嗯，那沒什麼事了，朕知道了。」
「向大人可以留一下。」
大家心裏咒罵不已，心說還不是沈榮軒吹的邪風。但沈榮軒圖的什麼，就不得而知了。他是首輔大臣，陛下不走，他第一個不能走。難道他有把握守住南京防線不破？
「那你說怎麼辦！」
人生自古誰無死，
沈榮軒問道：
滿車人都盯著向小強和秋湫。在這些人中間，只穿著簡單海軍制服的秋湫顯得很是寒酸。但姣好的面容，再加上現在哭得梨花帶雨的，在車廂里卻是很耀眼。很多人都有些嫉妒地看著向小強，在猜測這個年輕軍官到底是何方神聖。
「學生一定不負沈公重託。」
列車開出半個多小時了，將領家眷們小聲聊著天，期間有幾個太太小姐起身去洗手間，每次都「無功而返」。她們都知道洗手間被剛剛那個「向夫人」霸佔著，但這種事又不好明說，一條條不滿的目光往秋老虎刺來。
若是平時，這一聲「夫人」定會讓秋湫開心半天。但現在這個簡單的稱
向小強退出來，對朱佑榕的態度有點不滿。
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是人民衛隊司令，現在又給陛下上課，可以憑著陛下的信任做後盾，小小挑戰一下沈榮軒的。但現在看來，沈榮軒對女皇的影響力大大在自己之上。人家輕輕揮一下袖子，自己就像羽毛般地到一邊去了。
沈榮軒剛才可能是說走了嘴，更可能是有意點自己一下。
朱佑榕略微差異，便笑道：
沈榮軒臨走時拍拍他的背，微笑道：
一席話說得向小強汗流浹背，慚愧、緊張甚至恐懼，交集在心頭。沈榮軒的話中好像有什麼地方讓他如芒刺在背，總覺得不妥。但究竟是哪裡，卻一時想不出來。
朱佑榕呵呵笑道：
「小向，自從你來到我們大明后，表現一直非常優秀。我總對自己說，當初沒有看錯人。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裡來，但是看一個人不能聽他自己怎樣說，要看他實際怎樣做。你的實際表現贏得了我們的信任，也贏得了陛下的信任。年輕人有野心是好事，甚至想踩著前輩往上爬都沒關係。年輕人嘛，我年輕時也是這樣。……但是現在大明有難，我們就不能想得太多。自己的仕途前程、榮辱得失、甚至身家性命，都不能想得太多。……你既然喜歡文天祥的詩，就應該知道他最著名的詩不是《揚子江》，而是另一首。」
說完打量一下秋湫和秋老虎，點頭笑道：
秋老虎慌了，怕女兒傷心尋短見，抬腿一腳踹開了門。
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什麼來了。但凡他們能說出的理由，全被駁倒了。
沈榮軒轉過身來，微笑道：
向小強跟他們解釋了經過，秋湫明白事情已是不可挽回了。自己就要和向小強分開，而且向小強很有可能要和南京城共存亡了。她抱著向小強嚎啕大哭，哭得心肺俱裂。
「很簡單，長江防線是一條鐵鏈，而南京是上面最關鍵最結實的一環。不能、也不應該從這裏斷開。或者說，南京就是整條防線的keystone，就是拱頂石。」
我去找他了，爸爸原諒我，我不能沒有他。
眾人啞然。誰也不能保證。不用說三天，一天都難說。那時候防線上的恐慌氣氛，現在都能想象到。
話音未落，秋湫「騰」地站了起來，說道：
惶恐灘頭說惶恐，
……
但向小強望著坐在陰影里的沈榮軒，這番話衝到胸口好幾次，終於咽了下去。
……
「願意背一遍我聽聽嗎？」
遠處是隆隆的炮聲，向小強裹著軍大衣，縮著腦袋，站在他身後，忐忑地等著他開口。
但向小強只是低著頭，耳觀鼻，鼻觀心，好像在潛心領會陛下的話。
自己想保命的那點算盤，根本沒逃過沈榮軒的眼睛。一番循循善誘，自己居然讓人訓得像個小學生一樣。向小強內心突然升起了一股不服氣。
裝什麼老大，了不起啊。不是當初老子搞政變，你能當首輔
橫在眼前的是一列很安靜的火車，每個窗戶都拉著窗帘。軍官帶他們在鐵道旁走過幾節車廂，來到兩個兵站崗的車廂門前。
一個女勤務兵出現在車廂頭，很恭敬地道：
向小強臉又是一紅，低頭慚愧地說：
……
秋湫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但表情卻是滿不在乎一般，咬著嘴唇，含淚望了父親一眼，大步跟著女勤務兵往衛生間走去，不停用手抹著眼淚，後背顫動著，看來是強忍著在哭。
當初東廠不是認定了自己是英國情報官么？怎麼又說「不知道他從哪裡來」？
因為有大霧，火車不能開太快。車上的將領家眷都默不作聲，氣氛一片傷感。她們的丈夫、父親、兒子大都已經留在南京，和首都共存亡了。
秋老虎的臉黑黑的，比鍋底還難看，嘆著氣在一旁勸著女兒，又對向小強說：
「背得很好。所以說，在這種敵人從北方過來的時候，我們不能光知道『不指南方不肯休』，還要知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朱佑榕望了一眼沈榮軒，很滿意地說：
眾人面面相覷。
向小強痛苦地點點頭。
向小強聽到沈榮軒又恢復了叫他「小向」，不知怎麼的竟一下子輕鬆起來了。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沈榮軒要還是笑呵呵地叫自己「向大人」，那才是不祥之兆。
「嗯？陛下。」
「沈公說的很對，學生記住了。」
……
……
車站上人山人海，一列火車卧在鐵道上，車頭喘著粗氣，奶白的蒸氣向上筆直的冒著。車廂的每一個窗戶都塞滿了人，還不斷有人從窗戶拚命往上爬。甚至連車頂上都攀著不少人。他們趴在車頂的行李堆里，伸手拉著親人，幫他們往車頂上爬。
「向大人的家眷。」
「眾卿可以退下了。」
「但是諸位愛卿愛惜朕，擔心朕的安危，朕也都知道，朕明白你們的一片心意。所以朕打算和大明政府，從即日起搬進紫金山要塞。紫金山要塞固若金湯，難以攻克，而且是長江防線東段的樞紐，山腹下的通道連接著整條東部防線，從那裡可以通到安慶、銅陵、馬鞍山、鎮江、江陰、上海，補給輸送完全不成問題。真的到了連紫金山要塞都守不住的時候，朕答應你們，朕會從地下通道里撤出去的。
「走吧，我送你們到車站。」
「小向啊。」
向小強拍著秋湫的背，感到自己的眼淚也快下來了，強忍著說：
他掏出懷錶來看了一眼。秋湫抬頭道：
要是前世那個毫無經驗的自己，現在一定會開口質問：你沈大人怕陛下走了，對防線士氣打擊大，你就不怕南京一旦突然失守，陛下落到滿清手裡，對全國的士氣打擊更大么？
向小強在心裏說著。自己雖然有些惜命，但自認為也是個鷹派。但願不被沈老鷹看扁了才好。
留取丹心照汗青。」
這個軍官帶他們走下月台，穿過鐵道，繞過這列火車，又穿過幾條鐵道，站台上春運般的慘烈景象
「即使朕要撤出南京，也不能是現在。如果朕現在撤走，在愛卿們看來自然是理所應當，在守防線的將士們那裡，大概也說不出什麼來。不過現在整條防線人心浮動，朕只要是離開南京，立刻會被將士們理解成準備放棄南京的信號。如何能期待將士們人人用命？你們誰能跟朕保證，朕離開后，南京能堅守三天？」
「另外，山頂制高點有巨型炮台，能俯視南京城和周圍幾十里。所以，只要紫金山要塞不丟，清虜就算攻進市區，也寸步難行，也會被我軍趕下江去。眾位愛卿，只要朕還在南京，朕的軍隊一定會把清虜趕下江的！」
他說「看一個人不能聽他自己怎樣說，要看他實際怎樣做」，意思大概是說，你原先騙了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只要你今後好好表現，我們不會計較的。
車廂里很暖和，雖然不是包廂，但一排排軟座顯得很舒適。座位上已經坐了不少老幼婦孺，穿著打扮都很華貴，皮草綢緞、珠光寶氣。這都是南京高級軍官的家眷。
「哦，朕是想確認一下，向老師大概要銷假了吧？」
向小強的名號還是很響的，全車廂的人都轉身看他。還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蘿莉興沖沖地想找他簽名，被她媽媽像老母雞一樣喝止住了。
也許是當時騙過了江美廬，但根本就沒騙過沈榮軒。或者是當時騙過了，但後來一調查，英國軍情局那裡根本就沒有過自己這個人。
向小強說道：
向小強一怔：
……
零丁洋里嘆零丁。
向小強目光四下搜尋著，突然一揚手臂，立刻跑過來一個下級軍官，先敬了個禮，然後笑道：
向小強看著朱佑榕快活又堅決地表情，再看看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沈榮軒，知道再說什麼都沒用了。自己要和南京共生死了。
秋老虎也覺得時間太長了，便過去敲門，但怎麼也敲不應。
幾個人望著向小強。向小強比沈榮軒更受信任，大家都指望這毛頭小夥子能出頭揭沈榮軒的臉皮，也許陛下還有希望回心轉意。
幾個大臣都很詫異地看著向小強，又看看沈榮軒，搞不清楚他們在搞什麼鬼，都還是退出去了。
一小時后，火車緩緩駛出了車站，向東開去。
「奶奶的，」秋老虎一拍自己的大光頭，恨恨地道，「閨女，咱不坐火車了，家裡還有一輛汽車，咱坐汽車去杭州！」
沈榮軒笑道：
「這傢伙果然是個鷹派啊！」
「向老師！」
洗手間里空空如也，車窗大開著，窗帘被風吹得上下飛舞。
「為什麼？！」
「送我們到車站……什麼？你……不走么？」
向小強自己就很詫異，心裏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不知道首輔大臣把自己留下來幹什麼。
……「我們雖然不知道他從哪裡來」……
秋湫仍舊老老實實地坐在座位上，倒是秋老虎，追到車廂門口，望著向小強的背影大喊道：
向小強心中感動，不顧別的了，抱著秋湫深深一吻，看的秋老虎目瞪口
「小強，你不必在這裏了，放心吧，我們都好好的……快回去吧，保衛南京需要你。」
秋湫靜靜地坐在座位上，雙腿併攏，雙手放在大腿上，盡量顯得很淑女、很配得上「向夫人」身份的樣子。只是臉色白白的，兩眼紅腫。
向小強目送著沈榮軒的背影消失在白霧中，才有些虛弱地靠在漢白玉欄上。發覺自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臉滾燙，像火燒一般。
聲音很大，全車人都盯著她。饒是秋老虎這個大老粗，也被臊得不行，狠狠瞪了女兒幾眼。
「辛苦遭逢起一經，
山河破碎風飄絮，
他倒知道拱頂石是什麼東西。過去中世紀沒有鋼筋水泥，造大教堂的石拱時，就是用一塊塊石頭磊出弧形，最頂上用一塊形狀特殊的石頭卡住，就是拱頂石。拱頂石最關鍵，它承受了整座石拱的全部側壓力。一旦這塊石頭被抽走，整座石拱就會轟塌。
突然，沈榮軒的一句話迴響在他耳中：
向小強感到自己心臟跳得很厲害。自己原先大大低估了沈榮軒了。
沈榮軒點點頭，摸出懷錶看了看：
……
您的不孝女：湫。
一直沒說話的沈榮軒這時開口說道：
向小強本來以為這個時候，秋湫會哭得很凄慘的，但現在看來好像沒那麼嚴重，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向小強心裏一熱，看著沈榮軒的眼睛，相當鄭重地說道：
「夫人，秋老先生。」
「哦，陛下說的是這個，」向小強心中蒙上一層黯淡，很頹喪地說，「怕是暫時結不成了。」
「既然沈閣老有話說，那向卿先留下來吧。」
「抓緊吧，我送你們去車站。」
向小強腦中空白，下意識地說道：
向小強頓時面紅耳赤，心中一股強烈的慚愧湧上來，低下頭，不知如何以對。
「什麼？銷什麼假？」
「賢婿啊，你和陛下那麼熟，要不再去說說看？」
向小強安頓秋湫父女到座位上，然後和左右的人寒暄一下，報上自己的名字，說這是自己的夫人和岳父，請他們途中相互照顧一下。
這時候的客車車廂不像後世那樣連在一起，每一節都是分開的，不能到別的車廂上廁所。這樣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有個老太太忍不住了，硬著頭皮向秋老虎抗議，讓他去管管他女兒。
沈榮軒繼續道：
秋老虎手下的兄弟都發給了路費，安排他們暫時去南方的各堂口躲避了，等時局好轉后再回來。是以秋公館現在很是冷清，只有少數幾個心腹的老兄弟還在，他們要跟著秋老虎父女去杭州分舵。
「有這句話就好。……不早了，我得去統帥部了。你也抓緊，你也有很多事要做。」
……
那個軍官一邊說，一邊掏證件出來，向小強也拿出證件。衛兵驗過後放他們進去。
再一看，鏡子上用口紅寫著一行字：
干戈寥落四周星。
「眾位愛卿知道朕為什麼不走嗎？」
……唉，這小夥子年輕，但不傻。幾個老頭子心裏這樣想著，目光相互碰了碰，均表示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