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虎踞鐘山
第145章 智取要塞
十四格格目光一顫，腦中清晰的迴響起向小強的聲音：
「五台山制高點在我們手裡。」
向小強推開側面的門，把十四格格領過這道關卡，走了兩步，來到剛才射擊口的後面，笑道：
向小強沒空給他們解釋，讓那一車十個保護公主的機動隊員下來，再讓二十名保安隊特工換上機動隊的衣服，明拿著衝鋒槍，腰間暗插兩柄盒子槍，分乘兩輛卡車，冒充遼陽公主的衛隊。
哦，大概只昏了幾秒鐘吧……
另一個憲兵看到三輛卡車上這麼多人，有些警惕道：
「嗯，這就是，爽快一點，大家都方便……」向小強拿起聽筒，吩咐道，「喂，總機嗎？我是人民衛隊司令向小強……對，請幫我往外接一個電話，接到孝陵衛人民衛隊大營總機，我有緊急軍務。……多謝。」
「哎呀，你們都沒拿嗎？」
向小強笑道：
「大人，這也太多了吧？就連陛下住進來，也沒帶這麼多宮女啊！」
十四格格好奇地趴在射擊口上，往裡看，驚奇道：
……
然後轉臉吼道：
她笑道：
「人活一輩子，假如不夠精彩，要那麼長有什麼用呢？」
向小強知道，那兩扇大門後面，就是中央指揮廳。到這裏應該交出佩槍了。
……
這種突襲行動，正式李根生最擅長的老本行。上次跟著到北清的幾個老突擊隊員，現在都已擔任重要職務的，現在也全部抽出來，重操舊業。他們個個摩拳擦掌，士氣高昂。
十四格格第一次進要塞，也半真半假的，新鮮之極，顯得好奇萬分，向小強就跟個導遊一樣，指著看到的每一樣東西給十四格格介紹。
向小強試探過，見不行，便笑道：
他指著桌上的一隻電話，問道：
必須要進到最後一道關卡裏面，再從裏面往外走，從每一道機槍卡子的背後佔領。這樣把握大得多。
「人民衛隊總部。」
「咦，那幅畫兒呢？向大人，你拿著了嗎？」
「你們先登在這裏，我要和遼陽公主單獨談談。」
十個女孩緊張地搖搖頭。十四格格急道：
「不錯啊，不錯……」
這樣第一批進要塞的就是三十個保安隊特工。他們一旦控制住要塞的幾處關卡，大批人民衛隊保安隊就可以進入，控制整個要塞。
「快去幫忙！」
那個機槍手連忙立正站好。十四格格點頭笑道：
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向小強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還有一半，其他人離高官厚祿也只有一半了。
向小強解下腰帶，連著槍套遞了過去，一邊望著他們的臂章，好奇地問道：
過了一會兒，話筒中一個女聲道：
十四格格看了朱佑榕的字，吃驚地抬起頭來，好半天才說：
禁衛軍這支單位共有一千人左右，人手一支衝鋒槍，紀律嚴明，戰力很強。現在在紫金山要塞里的，只有一百多人，其他人都還在紫禁城外的禁衛軍營部里。
向小強盯著十四格格，猶豫了一會兒，掏出「衣帶詔」，推到她面前。
大家都不
向小強問道：
「這什麼？」向小強也一臉無奈地道，「我有什麼辦法？這都是殿下的侍女啊！」
「殿下，還記得我們當時在火車上的時候、我對您說過的話么？」
「如果這一仗輸了，南明就不可能贏了。最好的情況，是南明保住四川一小塊，成為『西南明』。呃……向大人，你還願意當『西南明』的人民衛隊司令嗎？嗯，根據一般經驗，假如『西南明』能初初安定，軍政高層肯定要大洗牌。您覺得以您的根基、經驗、手腕，再沒了皇帝的信任，還能保住目前的一切嗎？
嗯，那差不多，朱佑榕下完旨意后不久，就被軟禁了。
向小強感覺到了她最後一句的關切，心中一暖，點點頭，沒說話。
「如此便好，把畫兒拿進來吧。」
十四格格看到向小強，繃緊的神經一下放鬆了，兩腿這時才感到一陣軟，身子一晃，把軍醫嚇得連連攙扶。
「……能。」
這十個女孩子嘻嘻哈哈的，都暗暗記住了每一道機槍關卡的位置。
向小強趕緊過來探詢公主殿下傷勢，護送公主的那一車士兵看到司令大人，都立正見禮。
「大人，是我啊！怎麼樣？」
那頭的肚子疼長出了一口氣，片刻后道：
「喂，還不下車過來伺候著殿下！」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對視一眼，都捏了一把汗。……搶佔機槍關卡的暗號下達了。
……
她低下頭沉思片刻，抬眼笑道：
向小強也驚道：
還有，沒有自己人民衛隊司令的招牌，手下人想闖進要塞中，怕不是那麼容易。
「辛苦了。」
現在往裡進的時候不能搶佔關卡，因為一旦機槍手喊叫起來，或者拉響了警鈴，裏面幾道機槍關卡封鎖起來，有天大本事也進不去了。
……
但是，一旦成功，自己就會一躍為天子第一寵臣，朱佑榕對自己的信任，就會超越鄭恭寅、超越李夫人、超越沈榮軒。
然後向小強留下手下參謀在這裏指揮戰鬥，自己和李根生、十四格格、小五坐在一輛裝甲運兵車上，帶著那一卡車的公主衛隊，向紫金山要塞進發。
再說，自己一定要親身出現在朱佑榕眼前，讓她在萬分驚喜的時候看到自己，給她一個深刻的印象。這樣才能把勝利的成果最大化。
「公主殿下！您沒事吧？」
他壓低聲音：
……現在要打仗了，戰爭可是能帶來很多變數的。和平時期一輩子做不到的事，戰爭時期幾年就做到了。反正這個世界上有野心的不止你一個人……要是你沒信心的話，我跟你一塊兒翻這個盤子？呵呵，希望有朝一日我們是朋友不是敵人啊……
「向大人，這是……」
向小強微微一笑，揮揮手裡的盒子槍：
何況，以他們這些「老把式」看來，這次
……
大家相互望望，都激動得渾身打顫。
「這門電話能往外打吧？……他媽的能還是不能？」
「唔，有兩小時了吧。」
「公主殿下請看，這就是射擊口的後面，這是剛才的機槍手……」
「殿下，請，這就是咱們的要塞。」
「那……肯定是不行的。」
這一切加起來，贏面有多大？
人民衛隊也將超越禁衛軍，成為真正的大明第一軍。
附近的軍醫立刻上來，給公主主僕兩個檢查傷勢，還好都沒什麼大礙。十四格格手臂被玻璃划傷了，流了不少血，專門叫過來女軍醫給她清理傷口、包紮。
突然，一聲猛烈的爆炸就在近處發生，地動山搖。向小強兩耳「嗡」的一聲，胸中窒息，摔倒在車裡，人事不省。
「什麼時候接到陛下的旨意？」
一群女孩也大驚失色，「轟」地一聲都轉身往外跑去了。
「……這都是陛下的貼身宮女啊！……是陛下為了表示對遼陽公主的厚愛，把自己的宮女撥給公主殿下的……現在本將接到的旨意，就是『護送遼陽公主及侍女進紫金山要塞』，這是原話，可沒說讓哪個進不讓哪個進。你說我怎麼辦？……要不我在這兒等著，你打個電話問陛下，說人太多了，不好進，看怎麼辦。」
向小強出來，立刻抓起野戰電話調兵遣將，命令肚子疼選出保安隊的一百名年輕力壯的男特工，全副武裝，集合在孝陵衛軍營里待命。另選出十名年輕的女特工，換上侍女的服裝，也集合待命。
向小強好像被擊了一下，藏在心底的擔心被十四格格一句話揭出來了。他猛地抬起頭。
向小強和李根生陪著十四格格，身後一大群鶯鶯燕燕的女孩子，一進要塞，都開始嘰嘰喳喳、大呼小叫，看什麼都新鮮，看著那些筆直立在水泥牆邊的衛兵，都竊竊私語、掩口嬌笑，把人家衛兵弄得大紅臉，還得目不斜視，紋絲不動。
嗯？那是人民衛隊的兵！……那車裡是什麼人？
一行人悠哉游哉的往裡走，一直轉過了五道機槍關卡，來到了一座小廳。這裏擺著幾隻長沙發，幾個禁衛軍正在一張桌子後面值班，身後是兩扇緊閉的大門。
向小強嘆了口氣，抱著腦袋，晃道：
向小強把車裡的屬下都攆出去，關上車門。
向小強看著十四格格，突然說道：
向小強特地讓保安隊挑這次大樑。因為一來機動隊要保衛南京，保安隊比較閑，二來機動隊雖然只有幾百人，但擔負這次行動完全夠了。而且他們都是專門訓練的特工，以前來自突擊隊、東廠、錦衣衛等單位，單兵作戰能力遠強於機動隊，特別是擅用盒子槍。向小強估計衝鋒槍肯定是帶不進去的，進去行動，全靠暗藏的盒子槍。
「都舉起手來，靠牆站好，不許出聲，你們都知道我向小強手黑，大事也干過不少了，不在乎多殺一個兩個的。……喂，那個誰，把他們的腰帶都解下來，槍支集中起來。」
……
翻倒轎車的後窗里，一隻手臂在裏面努力敲擊，把殘破的玻璃敲碎，然後試著爬出來。幾個士兵圍上去，大聲喊著：
「快出去看看，在不在車上！那幅畫兒是我要獻給陛下的，至少值十萬明洋！你們快去車裡看看！」
十四格格看到向小強這個樣子，啞然失笑，突然心中一軟，想道：唉，難得他一直對我不錯，替他著想一回吧……如果成功了，我就有了最強大的靠山。
就此跑路，正是機會。大家都要撤，自己跟著撤，沒什麼不對，就是朱佑榕自己，也說不出什麼來。
沉吟了良久，向小強長嘆一聲，說道：
那幾個禁衛軍都被「獻給陛下的」、「值十萬明洋」這些詞唬住了，也就看著一大群女孩蜂擁出去。過了一會兒，一個女孩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
「長官，他們是都要進要塞嗎？」
他可不打算跟自己過不去，這又不是什麼多大的事，人多人少的讓裏面大人物去煩吧。於是點頭全部放行。
幾個禁衛軍臉色慘白，一個軍官大呼道：
登記的那個禁衛軍看了旁邊長官一眼，對向小強說道：
「以前怎麼沒見過你們？哦，你們是禁衛軍的！怎麼，這裏換你們執勤了？原來的要塞憲兵呢？」
這大概是150毫米級的榴彈炮吧。自己還在裝甲車裡，只是打開了車門，依然被衝擊波震暈，可見這種重型炮彈的可怕威力。
向小強嘆道：
向小強先讓那個小宮女聲淚俱下地說了一遍，然後把朱佑榕的「衣帶詔」給他們傳看了，接著李根生向他們布置了作戰任務。
「殿下堅持住，我們這就救您！」
「向大人，你以為現在跟著逃跑，就能保住已有的一切么？」
那十個保安隊女特工也都化裝成了侍女，腰間暗插兩柄盒子槍，跟著一起進要塞。
……
「向大人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該跟著逃跑、保住目前有的，還是賭上身家性命、成為天子面前第一人？」
這件事自己一定要親自參加。雖然指揮巷戰也很重要，但紫金山要塞里的一切才是根本。如果朱佑榕被裹挾走了，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也無法在全線軍心渙散的情況下守住南京。
「呵呵，公主殿下請看，」向小強指著面前的機槍射擊孔，笑道，「這種叫做『防禦式入口』，這裏一個射擊孔，後面是機槍，直對著我們來的方向。門呢，卻裝在側面，你看，要在這裏轉一個彎才能繼續往裡進。所以說，硬闖是闖不進去的，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
要塞小廳里，那幾個禁衛軍被逼著脫下制服，幾個保安隊隊員換上了，原樣坐在桌子後面。其他人拿出準備好的繩子，把那幾個禁衛軍捆起來帶出去，看押在外面的軍卡裏
說完指指指揮車，對十四格格做了個「請」的姿勢。十四格格沒多說什麼，和他一起進了指揮車。
「是啊，你們讓進嗎？」
十四格格心中狐疑不已，但卻微笑望著他，很沉得住氣，等他先開口。
向小強把昌平侯和廣德夫人軟禁朱佑榕、準備裹挾她逃跑、朱佑榕打發貼身宮女來求救，這些事情對十四格格說了。然後望著十四格格的眼睛，說道：
向小強扶著車門看四周，發現離彈坑而十幾米的地方，一輛黑色轎車翻倒在地，前邊一輛軍卡停住，十來個士兵正跳下來，向翻倒的轎車衝去。
裏面的機槍手尷尬萬分，看著公主殿下的臉貼在對面，猶豫著是不是把機槍先拿下來，這樣把槍口對著公主殿下不合適，萬一走火了……
「大人，這……」
「大人，這是陛下的旨意，其他的我們不知。」
現在這間小廳里，只剩下幾個「禁衛軍」和幾個人民衛隊士兵，大家在坐著「聊天兒」。這樣即使有將領們出來進去，也看不出破綻。
兩個憲兵指揮四輛車停在位置上，然後提著槍過來檢查。看到是人民衛隊司令護送遼陽公主進要塞，便敬禮、開門。
那憲兵嚇了一跳，還不知道是這麼一回事。他腦子一轉，心說大概是陛下嫌身邊伺候的人少了，又不好公然從宮裡調人，就讓遼陽公主把身邊的宮女都帶進來了……
向小強沉聲道：
李根生倒是很有把握。以他看來，100個人民衛隊的保安隊特工，壓制住100個禁衛軍不成問題。這也給向小強注入了一股信心。
向小強和十四格格心中鬆了一口氣——五道機槍關卡、還有要塞口的衛兵全部順利拿下。
最後一輛軍卡上，十個侍女「笨手笨腳」地從車上往下爬，還要靠一旁衛兵的幫忙才下的來。一時間停車坪上一片嘻嘻哈哈的嬌笑。
這個時候，李長貴過來見禮，跟向小強報告，說這是女皇陛下得知防線被破之後，臨時下的旨意，要把還在南京城內的王公貴戚，像遼陽公主、琉球王室這樣的，都接進紫金山要塞躲避。
「我是向小強。」
「快救小五，小五還在後面！」
「殿下，畫兒……找到了，在……車裡。」
「搶佔成功」的暗號發出了。幾分鐘后，幾輛滿載荷槍實彈保安隊的軍卡，排著隊開出人民衛隊大營，浩浩蕩蕩往紫金山要塞進發。
到了紫金山腳下的人民衛隊軍營，肚子疼和蝸牛已經把那一百多名男女特工集合好了，他倆還一頭霧水，不知怎麼回事。看到向小強和李長貴把遼陽公主也領來了，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向小強顧不得管她，搖搖晃晃站起來，看車外面幾個憲兵趴在地上，幾個還努力著爬起來，有兩個已經爬不起來了。十幾米外，一個深深的彈坑冒著黑煙，柏油路塊到處都是。
憲兵一愣，說道：
接著車頂一陣叮叮噹噹的落物聲，大概是碎土塊和水泥塊。
不知過了多久，向小強睜開眼，望著車門外雪亮
門口把守的不是禁衛軍，仍然是要塞中的憲兵。這是好現象。
「你以為我不嫌多嗎？可是……」
「行了，裏面沒有什麼難進的地方了，即使交火也不怕了……我們要在這裏堅持十五分鐘，等增援到了就進去。……諸位，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半。」
兩個憲兵瞪大了眼睛，一時有點不知所措。看著這十來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就要往要塞大門裡進，其中一個跑過去攔住，另一個對向小強說：
十四格格看了向小強一眼，得到他眨眼的首肯后，便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馬上安排。」
暗號音落，外面「呼啦啦」衝進來十幾個人民衛隊士兵，都端著衝鋒槍。向小強和十四格格也瞬間掏出兩對盒子槍，眨眼之間，幾個禁衛軍每人胸口都被頂了幾隻槍。
說著扶著十四格格下車，恭敬地笑道：
「……大人說什麼？」
一輛軍卡帶頭、中間是一輛大轎車，後面又是兩輛軍卡，四輛車沿著盤山公路、駛過一座座閃著炮口寒光的反坦克地堡，開上要塞門口的臨時停車坪。
「你們幹什麼？向小強，你要造反嗎？」
他們繼續往裡「參觀」，身後的是個女孩子興奮的「咯咯」的，每人都輪流把眼睛貼在射擊口上看幾眼，把機槍手和一旁的衛兵弄得哭笑不得。
一下子二十幾個人民衛隊士兵圍住轎車，槍托砸、刺刀撬，很快弄開了車門，十四格格在他們幫助下爬了出來。她顧不得手臂上都是血，急道：
「當然，賭上這一把，風險是不小，但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危險。不管成功與否，只要陛下活著，您也活著，那您至少會得到陛下的感激。陛下不會虧待您的。……當然，他們再怎麼樣也是陛下的親人，陛下肯定不會有事。大人您……小心點，最好別沖在前面。」
向小強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望著緊閉的中央指揮廳大門，慢慢說道：
附近的軍醫趕忙跑過來，抬著那兩個被震傷的憲兵救治去了。
很快後車門被整個拆下，小林五月也被拉了出來，抱著十四格格「哇」地大哭起來。
而十四格格真正的侍女小五，卻留在了軍營里。
「我說，干！」
向小強點點頭，回頭望著陸續進來的十個女孩子。十四格格突然道：
「還是啊！要塞里也沒那麼多張床啊！……他們只是護送公主殿下的衛兵，不進去的。」
向小強嚇了一跳：這是哪個公主？……由人民衛隊保護的公主就一位：遼陽公主！他趕快命令道：
幾秒鐘后，肚子疼的聲音出現了：
「哎呀，裏面還有人呢，呵呵呵……」
向小強拿著「衣帶詔」，腦中劇烈思索，是應該藉機實現自己「跑路」的理想，還是賭上身家性命，闖紫金山要塞，救女皇。
十四格格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