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厲兵秣馬
第293章 第二次空投
他揉揉眼，往床下看去，秀秀穿著睡衣，正坐在梳妝台邊梳頭。
向小強知道，朱佑榕這是在為自己而留著的。她一直在等著自己。
朱佑榕那天晚上跟自己翻臉，應該沒告訴鄭玉璁。而且，以朱佑榕的性子，她喜歡自己這件事，都不可能告訴鄭玉璁。向小強現在猶豫，是否應該把自己和朱佑榕之間發生的事告訴鄭玉璁，再通過鄭玉璁讓朱佑榕知道，自己並不懂英語。
「很好，」向小強合上文件夾，拍了一下，發話道，「李大人，你馬上安排，今晚就做試驗，如果效果真還可以的話，那物資已經準備好了，明晚就空投。」
……
前方深藍色的天空背景上，漸漸出現了幾個黑點。很快又多了幾個。
耳機里的一片笑聲中，大家都明白這一次夜間任務算是順利完成了。前方出現的是一個中隊的翠鳥戰鬥機，從東江艦隊起飛的。因為回程的後半段已經天亮了，有了一定的危險性，所以一個戰鬥機中隊前來半道接應。
李國梁也點頭佐證秀秀的說法。
早上七點半，陽光順著窗帘縫鑽進卧室，灑到向小強的臉上。向小強朦朦朧朧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然後手往旁邊一攬，旁邊被窩已經空了。
鄭玉璁又搖搖頭，酸溜溜地笑著：
向小強轉臉望向秀秀。秀秀馬上接過來說道：
「不錯，大人。就是航空母艦上，引導飛機夜晚降落用的熒光棒。甲板指揮手持熒光棒給飛機發信號。白天是小旗子，晚上就是熒光棒。……不過航母很少在晚上起降飛機，所以用的不多。」
「沒，」鄭玉璁笑嘻嘻地搖搖頭，「一直保留著哪。」
「唔……」向小強打著哈欠，胳膊撐著床坐起來，抓抓頭髮，突然想起來，立刻問道，「怎麼樣了？」
毫無疑問，夜間空投，物資的損失率肯定很大。但現在大家都有了一個基本認識：物資的損失率再大，都比白天空投、出動大艦隊和大機群護航、再損失幾架飛機划算得多。
當然，是在真正空投之後才能放假。要不然的話，一千多號士兵散到城裡
……
「大人，是這樣的，一般只投一個包裹，那都不會太遠。再加上降落傘又是白色的，落在地上那麼一大片白，在月光下還比較容易看到。如果月亮不好的話，我們會在包裹上貼上一圈熒光棒。」
太行山縱隊在山裡呆了一個星期了，不停地東躲西藏。頭兩天他們消耗自己帶上山的食物，后五天消耗空投的食物。到現在也基本上消耗光了。好在第一次空投，糧食裏面有很大比例的壓縮餅乾和軍用罐頭。這都是小體積高能量食品，尤其是壓縮餅乾，除了澱粉，還有大量的花生油、糖、蛋白質、膽固醇、脂肪、維生素、胡蘿蔔素、膳食纖維，再加上一大長串的微量元素……基本上一塊壓縮餅乾、再加上一盒肉罐頭，就夠一個成年人一天消耗的。
……
這兩天向小強一直在司令部跟相關人等研究這個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讓太行山縱隊的人在黑夜中，找到儘可能多的包裹。
結果很令人滿意。因為空投的區域不大，而且等著接包裹的人數很多，很多包裹剛落地就被周圍的士兵一擁而上抬走了。而落得比較偏遠的包裹也因為月光下碩大的白色降落傘布、還有發著綠光的熒光棒，老遠就被士兵們看到，也很快就被找到抬走了。
這幾天中，鄭玉璁來找過向小強兩次，向他報告了朱佑榕在宮中的情況。朱佑榕這幾天情緒還不錯，暫時也沒什麼大臣再進宮跟她提下嫁暹羅的話頭。朱佑榕每天除了寫字畫畫，就是上她那些滿滿的課程。鄭玉璁也和以往一樣，擔任起伴讀丫鬟的角色，陪著朱佑榕。
最低限度，必須保證他們成為一支游擊隊，而不是土匪。
和上次一樣，機群排著隊，慢悠悠地從篝火區域上方飛過，飛快地投下一個又一個包裹。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飛行，3：55，運輸機群出現在事先商定的空投區域上空。
「那現在……應該是撤銷了吧。」
他很滿意。300個包裹，
這又是一處山谷，兩側的山脊上、還有兩頭，都已經用一串篝火標出了整個區域。漆黑的夜晚，下面的篝火更加顯眼，比上次白天的篝火好找多了，十幾公裡外就已經看到了。幾乎都不怎麼需要下面的電波信號導航。
「如果投遠了，一團漆黑裏面，他怎麼找到？」
向小強從床上下來，一邊穿著衣服，嘴裏一邊說著：
根據鄭玉璁的情報，朱佑榕其他的課程都沒有什麼變化，除了軍事課。自從向小強離開大明后，軍事課就一直沒人上。李夫人好幾次極力建議另找一位軍事課老師，或者乾脆取消這門課，但朱佑榕總是不同意，於是，軍事課便一直留著。
因為這次不但有包裹，還有30名軍官。所以機群來回飛了三次，才把所有包裹和人員才投完。掉頭飛走的時候，已經看到下面星星點點的綠色熒光了。
「先鞏固鞏固這一個好了，」他心裏想著，「女孩太多了，有點追不過來。」
「喂，弟兄們，」運輸機群領隊打破了無線電靜默，放鬆地笑道，「可以說話了。都看到了嗎？前邊我們的翠鳥來接應了。」
但是這樣的話，先前那個英國情報官的謊言就會被戳穿。那將導致朱佑榕對自己人品和可靠度的徹底懷疑，那也是個毀滅性的結果。很難說那種結果更遭些。
5月15號凌晨2：00，15架容克52裝載著45噸物資和30名軍官，從東江艦隊機場起飛，向西飛進渤海。
兩個小時的黑夜中。一千多名士兵在三平方公里的區域內，共找到了122個包裹。
夜間果然很安全，直到機群飛出華北大陸、飛進渤海的時候，都沒有被打擾。
但是也有不利的地方：太行山區的地勢是南京遠郊丘陵所不能比的。那裡的山是真正的山，即使挑選的是平緩地區，地勢起伏也比湯山大得多。
向小強捏著下巴，從背後
「大人，你醒了？」
「好極了，好極了。」
「管他的，」向小強站在軍車旁，目送著15架容克52滿載著物資向東飛去，拍著司機肩膀道，「能收到三分之一貨物，我就心滿意足。能收到一半貨物，我就開香檳。反正能做到的我們都做到了，看太行山縱隊有多大運氣了。」
本來搞定朱佑榕對向小強來說是第一要務的，但這幾天向小強和人民衛隊的所有頭頭腦腦一樣，都忙得焦頭爛額。新抓到手一支北方武裝、新成立了一個部門、新加入了三位老頭、新擼了一個正司令、新任命了一個副司令，順便和她確定了關係……最重要的是，新來了一位向小強心中的「千古名將」，還有1300名軍事人才，德國原裝的。
今天該是對他們進行第二次空投的時候了。
向小強忐忑地問道。
「跟你說，現在表姐天天都在自己看書。那些軍事書難懂的要命，她看不懂就硬看，最後硬是都看懂了。……表姐那麼痴情，我看你一輩子不回去，她就保留軍事課一輩子。」
「一圈熒光棒。大人，就是海軍的那種……」
向小強很有興趣，又問道：
不過這幾天他們在山裡不停的轉移、翻山越嶺，體力消耗也很大。這些補給雖然能量很足，但還是只支撐了五天。
向小強有些意外，抬起頭道：
秀秀從鏡子中看到了向小強，溫柔地一笑：
向小強還注意到，秀秀剛才直接叫肚子疼為「子騰」。這個小妮子平時當面都是恭恭敬敬的叫「杜大人」的。現在跟自己在卧室里，就四平八穩地叫人家「子騰」。看來小妮子雖然仍很謙恭，但潛意識裡已經開始把自己當成人民衛隊的主母了。至少是主母之一。
今天距離朱佑榕在月下歌唱表白、但因為向小強不懂英文毫無反應、致使朱佑榕羞憤翻臉的日子，已經一個星期了。
今天距離第一批德國志願軍官團到達南京，也已經3天了。
「還……還保留著？也沒換人？」
首次空投可謂是興師動眾、代價過大。但
一千多名士兵直著腦袋仰望天空，月光下，大機群吼叫著掠過去了。天上出現了一片白色降落傘，而且下面懸挂的包裹都在發出綠瑩瑩的光，幾百點綠光在天空中飄飄忽忽，好像螢火蟲一樣。
向小強現在是煩悶的不得了。他決定再等等。好在現在朱佑榕比較平靜，自己也比較忙，而且又新追到手一個極品女友——十四格格。
最重要的是，這次夜間空投的時間挑選的應該說不錯：凌晨兩點從東江艦隊起飛出發，約四點鐘抵達太行山空投區域上空，開始空投。這樣的話一個半小時內就會天亮，太行山縱隊的隊員們可以在天亮后、一兩個小時的安全時間內，繼續搜尋包裹。這樣的話收到率就會提高很多。
向小強奇道：「一圈什麼？」
「是有一些問題，」李國梁沉吟著道，「不過問題應該不大吧……我們以前也有過夜間空投。」
向小強皺著眉，問了關鍵問題：
「哦……」
今天距離給太行山縱隊第一次空投，也已經5天了。
「還是往北清腹地。主要是我們陸航為他們東廠特工空投裝備、武器炸藥什麼的。特工夜間背著電台，先跑到空頭區域等著，飛機靠近了就用電台發信號給飛機導航。飛機靠近了就用手電筒向天上發信號，標示具體位置。這時候飛機就開始空投了。」
當天夜裡，15架容克—52排著隊型，在南京東郊，湯山山區上空飛過。下面就是湯山狙擊手學校所屬的山區，丘陵地帶、灌木樹林，雖然沒有太行山區那種崇山峻岭，但也是最大限度的模仿了。
一塊一公里寬、三公里長的山谷被用10堆篝火標示了出來。人民衛隊一個團的士兵散布在山谷中，等著在黑暗中找包裹。機群會投下300個包裹，而士兵們已經得到了許
秀秀已經明白了他問什麼，在鏡子里笑吟吟地對他說道：
秀秀笑道：
「往哪兒投？」
「我沒上過航母，沒試過……不過以前在海大里，聽海航的同學說過，那東西在一團漆黑的夜間，幾百米外清晰看到沒問題。」
李國梁笑道：
李國梁用筆指著華北地圖，畫了一圈道：
「我讓侍女一直在電話旁盯著呢。司令部剛剛打來電話，說太行山縱隊發來電報，30名軍官已經和縱隊會合。截止到早上七點鐘，300個包裹已經找到了98個。剛才東廠發來情報，駐紮在順平縣的清軍一個師正在朝他們的方向開進，離他們只有15公里。子騰已經命令太行山縱隊放棄剩下的包裹，向大山深處轉移了。」
而且，明晚空頭除了物資，還將空投下30名軍官。這三十名軍官和其他的包裹不會太遠，到時候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對，」李國梁笑道，「但那都是小規模的，就一架飛機。」
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了，半邊天由墨黑轉為深藍色，前方正東，出現了第一道曙光。
……
這30名人員中包括人民衛隊軍官、陸航傘降突擊隊軍官。這些人都是敵後活動和軍事指揮、訓練的老手，經過精挑細選、作為第一批軍官進入太行山縱隊。他們的任務是確保這支武裝牢牢掌握在明軍手裡，給他們基本的訓練，包括身體上的和精神上的，向他們灌輸為人民解放、為恢復中華而戰鬥的思想。
早上6：10，所有飛機降落在東江艦隊機場上。第二次空投任務——夜間空投順利完成。
「亮度怎麼樣？」
5月13號。
「以前就夜間空投過？」
這樣看來，明晚的太行山空投，也不會太悲觀。這次試驗，只出動了一千多人撿包裹，而太行山縱隊卻有六千人。就算派出一半人撿包裹，也有三千人，人數密度是實驗的三倍。而且根據天氣預報，明晚河北、陝西地區天氣晴朗，沒有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