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厲兵秣馬
第314章 狐狸遇到黃鼠狼
得到一個坦克營加強的藍二師，被隆美爾分配留下來「打掃」已經癱瘓了的紅二師和紅三師，隨即南下迎戰正在逼近的紅四師、紅五師。隆美爾自己則絕不耽擱，率領藍一師繼續沿著公路向西揮師挺進，迎戰紅一師、紅六師，衝破、或者擊垮他們，然後開到南京，贏得演習勝利。
現在田裡長的，都是夏糧，再過兩三個月就要收了。現在長勢都很好，綠油油的招人喜愛。
「出現了……很多農民。」
「媽的，不讓人活了！」一個參謀從散兵坑中站起來，吐了一口帶土的唾沫，罵道，「讓人家壓著打，別說行軍了，連頭都抬不起來！這樣下去，一天能走五里地就不錯！」
現在很明顯，藍軍嫌那幾十架俯衝轟炸機還不過癮，反正天上沒有什麼敵人，索性連戰鬥機上也加掛小炸彈了。這樣一來，藍軍的「俯衝轟炸機」數量等於增加了一倍。
……
遠處又傳來喊聲。
喊聲由遠及近傳來。兩側農田裡的士兵們罵罵咧咧地爬起來，彈掉身上泥土，繼續扛著槍排隊走路。
第一輪空襲過後他抬起頭來，看到公路上的很多車輛、騾馬、還有火炮，都已經被演習裁判繫上了代表被摧毀的紅布。還有兩旁的很多步兵，也都在演習裁判的監督下，罵罵咧咧地戴上陣亡牌子，躺到一邊。
「師座，您這招真是太損了。」
長長的行軍隊列此刻又像一群螞蟻一樣散開，從公路上沖向兩側農田。同時，遠處的12門機關炮「嘭嘭嘭」的響起來。
散兵坑
很多士兵從田地上跪起來，仰著脖子罵道：
閃電—3坦克的履帶在農田裡「隆隆」碾過，所過之處，就像聯合收割機一樣，大片的莊稼倒下，被碾在泥土裡。
「師座請看，」一個參謀指著地圖說道，「我們現在在這兒，前面就是橫塘了，橫塘離羅溪也就是十公里。」
當然，這隻是藍方根據分割的塊數、大小作出的推測。其實在兩個半小時的不間斷轟炸、掃射中，紅三師已經沒有排以上的完整建制了。
藍軍的先頭坦克部隊在田野中「隆隆」行進，每個車長都站在炮塔上，雙臂扶著炮塔頂，雄赳赳氣昂昂。
藍一師是裝甲師，分給紅二師一個坦克營后，還剩下兩營共90輛坦克，依然是裝甲主力。裝甲主力是總是要衝鋒在前、充當「黃油刀」角色的。這一點隆美爾掌握得很好。
整個師的前進速度，目前是每小時20公里。
「好了，警報解除！……警報解除！……」
公路兩旁，長長的隊伍早已經分散卧倒在田地里了。公路上的各種汽車、馬車、火炮，現在至少有三分之一已經被宣判為「炸毀」了。
「是，農民，」前排車長吞吞吐吐地道，「他們在公路、還有我們的前方聚集成群，足有上千人，好像還拿著各種農具……還有很多老頭老太太就睡在……睡在公路上。長官，是不是先停
紅方的預備隊，也就是紅一師和紅六師，駐地離這裏不過就是20公里而已。
藍一師先頭部隊十幾公里之外，紅六師正在頭頂飛機的「蹂躪」下苦撐，幾乎是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
這個坦克連的連長不耐煩，皺著眉頭問道：
但是這個黃叔亮師長真就滑得像個黃鼠狼一樣，就是不給他們一點機會。從一個鐘頭前剛遭到第一輪空襲開始，他就像個膽小鬼一樣，立刻大叫著跳下車，同時也命令師部所有參謀跟他一起，一頭鑽進路邊的農田裡。第一輪空襲過去后，他好像預料到空襲絕不會就這樣算了，立刻讓士兵挖臨時散兵坑，給師部躲藏用。
參謀拿著圓規在圖上量著，推算道：
好容易，頭頂上的九架俯衝轟炸機飛走了。
「警報解除……警報解除……」
……
天空中，幾架戰鬥機閃著火舌輪番衝下來，然後竟然像俯衝轟炸機一樣，各自投下了幾顆「小炸彈」。
而這樣的「聯合收割機」，還有近百輛，分散在公路兩邊的農田裡，分得很開。莊稼的毀壞面積很是不小。
黃叔亮的臨時師部就設在這幾個散兵坑旁邊。到目前為止，師指揮系統毫髮無傷，不像倒霉的紅二師、紅三師那樣，一開始就讓人家給「斬首」了。現在紅六師雖然損失不小，但整個指揮結構依然完善，建制依然很健全，做得到令行禁止、進退有據。
「沒關係，沒關係……兵不厭詐嘛……那個德國佬，什麼『大霧狐狸』的，提前進
但是黃叔亮等高級軍官都明白，很多戰鬥機也是可以加掛炸彈的，比如明軍的翠鳥就可以。不同的就是重量比較小罷了。
「出現了……出現了……」
「農民？！」
「我們還有多遠？」
到了6月1號上午8點鐘，紅二師的北面，已經被炸成一灘爛柿子的紅三師，在二十公里長的區域內被藍一裝甲師撕裂、分割成了九塊，每一塊都沒有營以上的建制。
突然，耳機里傳來頭排坦克車長聲音：
遠處的田埂上，不少農民站立著，直著脖子，望著這邊的大片坦克和裝甲車從自己的地里開過。有的怔怔的看，有的指指點點、大聲議論。還有不少年輕人興奮地跳著看。
聲音一頓，然後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黃叔亮嚼著草棒子，在一輛「報廢」了的馬車上按著地圖，問身邊的參謀。
黃叔亮點點頭，剛要說什麼，遠處防空警報又凄厲地響起來了。他二話不說，立刻抱著腦袋跳進了散兵坑裡。其他幾個參謀也是一把抓著地圖，跳進了各自的散兵坑裡。
現在天上只有藍方的飛機，在一百多公里長的整個演習戰場，紅軍每一部分在哪兒、有多少人、在幹什麼、往哪兒去，都盡在藍軍的眼皮底下。所以藍一師連偵察也不需要，直接以最大速度向前沖。
「敵人以閃電—3坦克為主力。閃電—3的公路最大時速為40公里。但他們坦克不可能在公路
藍軍的空襲間隔很短，幾分鐘后第二波空襲又到了。剛剛爬起來走路的紅軍官兵，又得分散衝到公路兩邊，卧倒隱蔽。
但是裝甲車上的士兵們心情卻不斷沉重。不論是裝甲兵還是步兵，大多數都是農民子弟。現在他們雖然戴著鋼盔、穿著軍服、坐在裝甲車和卡車上，但現在都站起來，扒著車邊，默默地望著農田中不斷被坦克壓倒的莊稼。剛才大舉突襲、連戰連勝的興奮，現在已經消散很多了。
藍一師的坦克和裝甲車輛，分散成戰鬥隊形，「隆隆」在公路兩側的田野里開進。藍一師的輪式車輛則在公路上排成車隊，跟在裝甲部隊的後面。
「放心好了，我們走得慢，藍軍也別想走快！……來來來，我給你們說啊……」
這種速度是普通步兵師不可想象的。普通步兵師一天的行進速度，也不過只有15—20公里，而最快的輕裝縱隊，也最多25—30公里而已。但是機械化、摩托化師，這些距離只要一個小時就走完了。
……
師長黃叔亮從士兵剛挖的臨時散兵坑中抬起頭來，捂著鋼盔，嘴裏叼著一根草棒子，
「注意，前方出現……」
……
他們也不知道是心疼莊稼，還是從沒見過這樣的大陣勢，已經看呆了。大概兩者都有。因為各地政府已經告知了他們，這幾天要軍事演習，可能要毀壞一些莊稼。但是無論毀壞多少，政府都會掏錢按照1.5倍進行賠償。農民們除了一些本能的覺得可惜之外，對自己的損失倒不擔心。
「你估計敵人先頭部隊到羅溪了沒有。」
黃叔亮從散兵坑鑽出頭來，抖抖鋼盔上的土，笑道：
「媽的，戰鬥機也扔炸彈了！搞什麼啊！」
師部的幾個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出現了什麼？」
黃叔亮立刻讓傳令兵傳下去，命令全師立刻處於防空狀態，各團嚴密觀測天空，儘可能在第一時間搖響防空警報。全師一旦聽到防空警報，必須立刻分散到公路兩邊卧倒隱蔽。同時，師屬防空連的12門20毫米高射炮向敵機射擊。
這時候的步兵師在防空方面都沒什麼經驗。而且步兵師擁有自己的高射炮單位，儘管只有12門，在這時代已經是相當奢侈的配置了。這還是唐雲生考慮到藍軍擁有空中優勢，額外給紅軍配置上的。
他跟幾個參謀說完了，幾個參謀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第二次空襲又是「死傷」慘重。但是隨著黃叔亮的命令很快被傳下去，到了藍軍第四次、第五次空襲的時候，防空警報都及時響起，紅六師除了裝備車輛停在路上、仍然受損嚴重外，人員傷亡卻大為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