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厲兵秣馬
第343章 嫌疑
「秀秀！」秋湫在另一邊喊道，「別淘氣，快把腦袋縮回來！危險！」
「陛下，今天臣等來面見陛下，並不是說，讓陛下懷疑向司令。而是想請陛下考慮，是否將王子殿下的護衛工作做一番調整……原先的安排，為王子做全程國賓護衛的，是禁衛軍。而禁衛軍，又是向司令麾下的……陛下，臣並不是說懷疑向司令，只是建議把國賓護衛交給別的單位，以防……以防萬一。」
沈榮軒靠著車門，仰天輕嘆一聲。片刻后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阿南塔·馬希敦的講話……他說要把暹羅建成和大明一樣的君主立憲國家……緊接著就有人拔槍行刺……然後刺客自殺了……然後他在車廂里回憶，他和自己小時候的相處……然後他又向各國記者宣告，他愛自己……
「唔……」
朱佑榕這樣痴痴地想著，盯著電文，面頰微微現出紅暈。
秀秀見躲不掉，從手提袋裡掏出鋼筆，在一張報紙的空白處，簽上了兩個娟秀的字：尚秀。
沈榮軒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止住了他，然後站起身來嘆道：
秀秀抽出四份報紙，然後掏出一個硬幣給報童，縮回車裡，說道：
「我告訴你，戀愛中的女人，智商幾乎是零……為了所謂的愛情，為了一時之快，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我是知道的……」
朱佑榕心亂如麻，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現在阿南塔·馬希敦的列車已經朝著自己開來了，很快就要到昆明換乘飛機，飛到南京……中間最多在某個機場降落加油……估計今天晚上，他就要到南京了……
電文的後
她想象著當時的情形，只覺得身子很冷。她有種感覺，彷彿那不是容克—52飛機，而是一隻面目猙獰的大老鷹，扇著翅膀飛到南京上空，飛到紫禁城上空，就在乾清宮、自己的寢宮上空，直接俯衝下來，撞破琉璃瓦，把自己擄走……
朱佑榕冷冷地說道：
「不知道……這隻是猜想而已……你回去好好想想，我回去也好好想想……不過我們都知道，陛下從沒戀愛過，這是第一次，跟向小強……」
向小強已經帶著兩位夫人在鄭恭寅家裡赴完宴，正在乘車返回司令部。
「給我一份報紙！」
賀子光解釋道：
「停車！停車！」
「閣老的意思是……不僅僅是向小強？那還有誰……」
「開車。」
「難道是……」他喃喃地說道，「還有陛下？」
「給我簽個名吧！求求您了，給我簽個名吧，報紙我不要錢送你……」
沈榮軒眼中閃出一絲高深莫測的光，沒有說話。
朱佑榕醒過神來，抬眼看了兩個臣子一眼，輕咳一聲，低頭繼續看著。
「號外！號外！暹羅王子遇刺……向小強……」
報童的聲音隱約飄進車窗。
「所以，暹羅方面已經開始對我們不信任了，是吧。」
「如此說來，臣等遵旨，臣等告退。」
「保衛工作，沒什麼單位比禁衛軍更有經驗。而且王子今天就到了，現在臨時換也來不及。所以，朕看就不必了吧。」
沈
他靠在靠背上，長出了一口氣，感慨地說道：
報童很興奮，把那張報紙疊好，像件寶一樣的掖在懷裡，然後把一大摞報紙塞在秀秀面前，任她挑選，嘴裏還不住地問著：
「閣老，剛才為何拉我？你也知道的，這種事向小強嫌疑小不了，再讓他的人做安保工作，這等於是把王子送進虎口！這關係到大明和暹羅的關係，關係到我們的南洋事業，閣老，就算頂撞陛下，也得堅持啊！」
「尚夫人！你是尚秀吧？你是吧？啊？」
賀子光有點急了，趕緊說道：
向小強喝的暈暈乎乎的，左手摸著秋湫的大腿，右手摸著秀秀的大腿，腦袋舒服地靠在真皮靠背上，隨著車子的顛簸左右搖晃，愜意之極。
同排的向小強和秋湫都很低調地緊靠著座椅，臉往另一邊望去。向小強還悄悄地把禮帽帶上了，帽檐壓得低低的。
「號外！號外！暹羅王子遇刺僥倖逃生，向我大明女皇真情表白！號外！號外！……」
「或者說，」賀子光也笑呵呵地道，「他對您的愛，戰勝了對可能死亡的恐懼。」
「號外！號外！暹羅王子遇刺……向小強……」
沈榮軒微笑道：
「是啊秀秀，秋湫說的沒錯，那小孩子就是……」
朱佑榕臉上一紅，低下眼睛，心中越發的難受了。
沈榮軒搖搖頭，低聲說道：
朱佑榕獃獃地讀
一個可怕的念頭闖進了賀子光的頭腦。他一下子全身冷戰。
沈榮軒輕嘆一聲，沒有說話，戴上了禮帽，鑽進自己的車裡。
朱佑榕心中彷彿被刺了一下，很痛的感覺。她淡淡地說道：
……
「太太，您要看什麼……啊！」
秀秀耳朵尖，腦袋偏了偏，看著一個報童揮舞著報紙，落在了後面。
……
秀秀二話沒說，直接把報紙放在了他的腿上。
秀秀搖開了玻璃，腦袋偏出去，仔細聽著。
秀秀大喊著，跺著腳。司機不知道怎麼回事，趕緊停了下來，拐到路邊。向小強和秋湫也嚇了一跳，不知發生了什麼，都驚訝地看著秀秀。
「閣老，您真覺得陛……她，也參与其中了？她……乾的出這種事？」
「號外！號外！暹羅王子曼谷車站遇刺！刺客吞毒自殺！向小強有重大嫌疑！號外！號外！……」
報童都是靠著報紙吃飯的，對於任何上報紙的人物都是敏感的很，一眼就能認出來。這個小孩子一看是秀秀，立刻興奮地跳著，大聲問道：
沈榮軒沒有說話，只是低著眼睛，眼觀鼻，鼻觀心，算是默認了。
報童見有主顧，馬上奔過來，頭湊在車窗前：
不過，聽錯的話，為什麼會有「暹羅王子」這個字眼進入耳朵呢？
「你到底是不是琉球公主啊？啊？呵呵，我們都說是……」
「秀秀，你別往心裏去……那小孩子什麼也不懂，就是圖個新鮮……」
「以防什麼萬一？你說的
賀子光嘆道：
「是這樣的，我們的大使也注意到了……他猜測，可能是因為聖保羅醫院是英國人開的，而施仁堂是我們大明的人開的，而這次未遂的暗殺又涉嫌到我們大明的高層，所以……」
……就在這時候，地面上一串火舌打上來……往下一看，原來是向小強開著一輛坦克追上來，車頂的高射機槍噴吐著火舌……轉眼間老鷹身中數彈，慘叫著栽下去……自己被老鷹爪子鬆開，也掉了下去……但是，卻掉到了一雙寬厚有力的臂膀里……自己睜眼一看，正是向小強……
「陛下，」賀子光趕快說道，「那個刺客屍體，暹羅方面已經初步檢查過了，記者證是日本朝日新聞社的，上面的名字也是日本的。身上基本上沒裝別的東西，能表明身份的，就是記者證。現在他們已經通過日本駐曼谷使館，詢問日本朝日新聞社有沒有這個人了……現在屍體被送到曼谷聖保羅醫院做屍檢了，結果下午就應該能出來……」
「賀愛卿，你剛才說那個刺客……」
沈榮軒揮了揮手，搖上了車窗。前面司機發動車子，豪華轎車緩緩開動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賀子光。
秋湫見秀秀臉色發白，隔著向小強，關切地握著她的手，勸道：
「你以為我看不出向小強有嫌疑？……或者說，僅僅是向小強有嫌疑而已？」
向小強和秋湫這才偏過臉來，長出了一口氣。
賀子光彎下腰，小聲問道：
秀秀悶著頭，一邊飛快地挑報紙，一邊粗略瀏覽者有「向小強」和「暹羅王子」字樣的
沈榮軒往前坐了坐，說道：
「也說不上不信任，但不管怎麼說，畢竟是……是有這種可能性的……陛下您看，這次刺殺，目前涉嫌到的已經有三個方面了：我們大明、暹羅國內勢力、日本。所以，人家哪邊的醫院也沒送，就送英國人的醫院了……」
向小強一眼看見上面的大標題，話音戛然而止。然後，眼睛越瞪越大。
「陛下，您應該看到，即使暹羅方面對我們大明有了一點不信任，而王子殿下本人對大明還是百分百信任的……最好的證明，就是他現在正在親身奔赴大明的路上。」
「給我一份……」
「你到底是琉球公主吧？啊？你是不是啊？」
……沈閣老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啊……好像他一點也不意外，覺得挺之真做的出來似的……
朱佑榕一陣莫名的煩躁，胸口喘不過氣來。她把電文扔在茶几上，站起身來踱了兩步，瞥了沈榮軒一眼，又坐下。
秀秀對著人行道上的一個報童喊道：
聽錯了嗎？
「聖保羅醫院？」沈榮軒這時候插話問道，「那是什麼醫院？沒聽說過啊。曼谷最大的醫院是施仁堂醫院，為什麼沒送到那裡去？」
朱佑榕聽到最後一個「以防萬一」，抬起眼來，冷冷說道：
「號外！……」
「陛下，這種事出不得一點差錯，還是以防萬……」
剛說完，沈榮軒就在下面踢了他一腳。
午門外的停車場上，賀子光悄聲問沈榮軒道：
下午兩點鐘，南京街頭，報童跑動著，揮舞著報紙，大聲喊著：
向小強也說道：
朱佑榕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