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第六卷 厲兵秣馬

第427章 戰俘營

第六卷 厲兵秣馬

第427章 戰俘營

外面的歌唱完了,接著又傳來了一些音樂聲,好像還有人物對白的聲音。向小強聽著好像是個什麼電影。但是音質太差,又是隔了那麼遠的高音喇叭,聽不清楚說的什麼。
「……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大戶人家賣騾馬,小戶人家賣兒郎……奴家沒有兒郎賣,身背花鼓走四方……」
「向將軍,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馬上就到了,到地方您親眼看一看不就行了。」
向小強冷冷地質問道:
鄭玉璁也輕蔑地一翹嘴角,昂首挺胸地走過去。向小強也跟過去。
四個可憐的年輕軍官在驕陽下目不斜視,臉熱得通紅,大滴的汗不住地滾下來,襯衫領子已經濕透了。
車隊停下來檢查的時候,向小強留心觀察,只見關卡兩邊各筆直地站著兩個下級軍官,都是一個上尉三個中尉,都穿著筆挺、一塵不染的軍禮服,帶著大檐帽,戴著白手套。雖是大夏天,但腳下的大皮靴擦得鋥亮。
「沒想到啊沒想到,」向小強淡淡笑道,「沒想到我大明俘虜在貴方戰俘營里,竟然得到如此好的照顧……貴軍看守官兵不但沒有虐待他們,反而和他們關係融洽,就像兄弟一樣……真實感人啊!」
北清官員咽了一口唾沫,輕鬆了些,又補充道:
嘿!向小強聽著這個歌詞,哭笑不得。
那個中校挺直了胸膛,看了她一眼,也淡淡地說道:
……
……
「好吧,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好地方……」
……
更不協調的是,這些穿囚服的人都在做運動,有的在踢毽子,有的在跳繩,還有的坐在一起下棋、打牌。並不是坐在地上,而是坐在整潔的桌椅旁。
接著,向小強眼睛一亮,一下子撲到車窗前了。
嗯,這個調子怎麼那麼熟悉?
「他們在這兒做什麼?是專門歡迎我們的嗎?」
車隊繼續慢慢往裡開,外面大喇叭里的歌聲繼續傳進來:
這塊牌子做工精美,在這到處是灰塵的環境中竟然一塵不染,可見也是才釘上去的。
也不知道玩這一手是廣武的授意,還是下面的自作聰明。不管怎麼說,這都有極大的諷刺意味。且不說現在翻出幾百年前的老歌來YY算不算黔驢技窮,難道這些北清官員們都沒發現,只要把這首《鳳陽花鼓》改一個字,就是現在北清治下北中國的悲慘寫照?
關卡左右的木房子和沙袋碉堡前,各整齊地擺放著四盆花。這幾盆花向小強叫不出名字,不過都很漂亮,看著賞心悅目。但是和這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協調,一看就是臨時擺在這兒的。
向小強也不說破,點頭笑著。這種應付「上級檢查」的表面功夫,怎能瞞得過向小強?要論這個,這些人還嫩得很哪。
幾輛車上的人都下來了,中間一輛的一個北清官員下車后,拉開了後車門,鄭玉璁也出來了。
車隊經過的時候,這些戰俘仍是低著頭下棋、打牌、踢毽子、跳繩……全神貫注,連頭都不抬一下,顯得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充滿了興趣。
每隔幾座房子,就有那麼一桌下棋的,並不是戰俘們在下棋,而總是一個清軍軍官和一個明軍戰俘下棋,雙方都全神貫注,彷彿投入了極大的興趣。他們的身旁圍著好幾個明軍戰俘和幾個清軍士兵觀看,有的還勾肩搭背,顯得很是親熱。
鄭玉璁拿出大明郡主的架子來,淡淡地說道:
這時候,道路兩邊出現了一排排的簡易木頭平房,都用白色油漆刷的嶄新,強烈的反射著陽光,很是刺眼。
兩邊的房子整齊排列,一直延伸到遠方,每座房子前都有這麼幾個人,運動、下棋,也是一直延伸到遠方。
對了,至少在幾百年前的北明,遭了災荒還能「身背花鼓走四方」。在現在的大清,遭了災荒只能「身背花鼓」坐在家裡餓死。因為想「走四方」,那是要路條的。
前座的北清官員沒有回頭,不過向小強看他的後腦勺就猜得出,這傢伙現在一定心中爽得要命,在一片阿Q的自豪感中,YY自己生在了一個不需要「賣兒郎」的王朝。
辦公樓前,一名清軍中校和幾個軍官已經站成一排。雖然他們還不知道哪個是向小強,但已經看到了唯一的女子鄭玉璁,都明白了這就是南明郡主,互相看了看,都站得筆直,露出一副不卑不亢、很有尊嚴的樣子。
車隊被象徵性地檢查后,然後開了進去。
哦,原來是《鳳陽花鼓》。
是啊,我親眼看一看當然行了。向小強心中想著,你們這兩天的緊張準備,不就是為了應付我這個「突然檢查」么!
向小強喉頭一緊,一切都明白了:
剛進營區,就聽到外面隱約有歌聲飄進車窗,是個女聲,好像是高音喇叭傳出來的:
鄭玉璁看到向小強,丟了個眼神過來,撇撇嘴,顯出一副很噁心的表情。
「我負責。」
他們就是明軍戰俘。
「……說鳳陽,道鳳陽,鳳陽百姓苦難當。捐稅多,租子重,官府逼人似虎狼……奴家走遍千萬里,到處饑寒到處荒……」
「……得兒郎當漂一漂,得兒郎當漂一漂,得兒漂得兒漂漂一漂……漂一漂呀漂一漂……」
前座的北清官員顯得很緊張,聽到向小強的這句話彷彿才輕鬆了,轉過頭來也呵呵笑道:
這些房子前面,是一個個的人。穿著灰布囚服,嶄新、乾淨,也是和這些房子一樣,一塵不染,和這到處都是塵土的礦山環境非常不協調。
「為什麼戰俘營偏偏和銅礦在一起?」
很噁心,就是這種感覺。向小強也覺得,北清安排的這一切,噁心極了。但是可能他們還渾不自覺,自以為很完美、很感人呢。
向小強冷笑一聲,靠在座位里,說道:
前座的北清官員真的慌了,反覆的解釋,賭咒發誓,這裏的不是勞動營,就是戰俘營。
這時候,汽車停下來了,眼前是一棟小樓,好象是戰俘營清軍軍官的辦公樓。
「哦,不不,」前座的北清官員轉過頭來,笑道,「他們每天都會在這裏站崗……我們大清軍隊軍紀很嚴明的。」
「很好,」鄭玉璁傲慢地說道,「我們現在要和明軍官兵們見面。前邊帶路吧。」
只要把「自從出了朱皇帝」改成「自從出了清皇帝」,就OK了。多一個字都不需要改。
「本宮就是大明帝國樂平郡主,這位是大明帝國人民衛隊司令,向小強伯爵。這裏你們誰負責?」
看來這裏還真有一番精心準備啊!幹什麼,翻出這首幾百年前的老歌子,準備讓自己這個大明將軍、還有鄭玉璁這個大明郡主難堪一番?
車隊又行進了幾分鐘,前面迎來一座關卡。這座關卡把守很嚴密,路左側一座木板房,路右側用沙袋壘出了一座小碉堡,射擊口內架著機槍,頂上飄揚著一面大清帝國的三角龍旗。兩側是一望無際的鐵絲網延伸開去,每隔一百多米就是一座木板搭建的瞭望塔,上面的清兵背著槍,在涼棚下走動,槍口反射著太陽光。
「這……」北清官員緊張地支吾著,說道,「向將軍想得多了,這,只是偶然在一起罷了……我們絕對沒有強迫貴軍戰俘從事苦役勞動……這一點我們完全遵守了日內瓦相關公約……」
頭頂上拉出了一條木牌,上面用油漆整齊地寫著幾個大字:赤峰戰俘營。
「呵呵……向將軍說哪裡話……我大清軍隊乃是正義之師,貴軍官兵儘管在戰場上和我們是敵人,但是放下了武器,我們就要講人道……貴君戰俘和我軍官兵之間,曾經發生了好多感人的故事呢……」
向小強沒說話,繼續點頭笑笑。
想必在另一輛車裡,鄭玉璁也聽到這首歌了。不知道她是什麼反應,會不會笑出聲來。
向小強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