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亞洲大戰
第683章 尚小君出手
歸根到底，秀秀不是一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她覺得自己註定要在職場上打拚，註定要拼出一塊自己的天地的。長期以來，秀秀一直不自覺地把十四格格當榜樣，在手段上、做事的風格上，處處模仿十四格格。雖然她不知為什麼，看十四格格就是不爽，但是她仍然十分的佩服十四格格。秀秀潛意識裡總覺得，十四格格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她摟著女兒，輕輕說出了一個名字。
這是尚小君！
尚小君輕撫著秀秀的腦瓜，微笑道：
晚宴后，您還要主持一個內閣會議……
尚小君摟著女兒，也哽咽著，嘆道：
下午3：50到5：00，您要夫人一起，請英國大使先生和夫人喝下午茶；
「什麼弱點？」
……
他把照片和信夾好，收到抽屜里。然後看看表，已經上午十一點了。
下午1：35到2：10，您要休息；
中午12：20到下午1：30，您要會見財政大臣；
沈榮軒靠在寬大的靠背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雙手蓋在臉上。
年代太久遠了，而且尚小君又不是什麼名人。現在唯一能認出這幅照片的，恐怕只有少數當年的東林大學同學了。下邊拆信的那幫人都是小年輕，不可能的。
「孩子，你現在年紀太輕，資歷太淺，經驗太少。你不要總跟遼陽公主比。你還比不過。遠比不過。你現在還需要成長，需要依附於一個強者，藉助強者的力量。你真要投身於權力的漩渦中，也先要找一個強者保護你。不然……就算你不被吞沒掉，也會輸得很慘。……孩子，你真想打拚一番的話，找一個依靠者吧。」
她想幹什麼？尤其是，她寄來這樣一張尚王府的照片，是什麼意思？想暗示自己什麼？
一提到向小強，秀秀又低下頭，後背顫抖著，淚水又滾下來。
「孩子，你錯了。其實誰都比他適合。」
她也和秋湫一樣，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向小強沒有死，哪怕被蘇聯俘虜了都好。只要是被蘇聯俘虜了，女皇陛下不論花多大代價，都會把他換回來的。
尚小君啞然失笑：
……
秀秀問道：
這封信很短，自稱是「早
秘書答應了，捧著日程本轉身離去。
沈榮軒的腦中的早年回憶，立刻像閃電一樣全部蘇醒了。照片上的這個地方，他印象再深不過——這是尚王府。當初自己大學剛畢業，自己的新婚妻子剛剛進入尚王府當家庭教師，自己還經常被邀請進府去玩。而後來，當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尚王爺的事情之後，又是滿懷羞憤和屈辱，親自進入這裏把她接回去的……
下午3：35到3：50，您要接見俄國社會革命黨流亡政府在南京的代表；
秀秀臉埋在媽媽的懷裡，搖了搖腦袋。
「查查我的日程安排，」他吩咐道，「看看今天中午或者下午能不能抽出半小時的時間。」
「秀秀啊，你以為自己很聰明，也有些小本事，甚至有些小羽翼，可以跟肚子疼斗一斗，是不是？……別傻了，秀秀，你太年輕了。肚子疼怎麼著也比你老到。你之前在司令部的『羽翼』，有多少是依仗挺之得來的？有多少是你自己得來的？肚子疼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就在第一時間把你的那點小『羽翼』都剝掉了。
沈榮軒下意識地把照片反扣在桌面上，心中有鬼似的往旁邊望望，但是寬大的辦公室里，除了對面坐著自己的秘書外，再沒有別人。
信的抬頭是——季墨兄惠鑒：
「肚子疼很有才幹，腦子靈活，反應快，搞情報很有一手，而且也真像他說的那樣，他也是幾個司令中最『懂政治』的一個。不過，他有一個致命弱點，讓他永遠也當不了總司令。即便當上了，也當不長。」
同德國一起積極譴責蘇聯的，還有日本。當然，日本用的是日本那一套傳統說辭，比如「亞洲是亞洲人的亞洲」等等。
……這封信之所以過五關斬六將、直達自己手裡，恐怕就是拜這張照片所賜吧。下面的人雖然不可能認出這是誰，但起碼還是把信送到了自己手裡……那他們是怎麼想的呢？他們該不會猜這是自己早年的什麼情人吧！
「大人，中午11：30到12：15，您要和美國大使共進午餐；
「媽媽……
沈榮軒擺擺手，拿過日程本來自己看了一遍，然後吩咐道：
整封信口吻氣定神閑，不卑不亢，好像收信人不是一國首腦，而就是個純粹的「故人」一樣。文筆和字跡都文雅而瀟洒，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好像是某個大學文科教授寫來的。
第二天，24日，秀秀取消了拜訪司令部其他幾位司令的計劃，呆在家裡休息，陪著秋湫，陪著母親。
當沈榮軒戴著眼鏡，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臉色一下變了。
「好像……還真沒有誰。」
秀秀不解地望著母親。
「缺乏領導力。……他這個人就像塊橡皮糖，或者說的難聽些，像條哈巴狗。給人當下屬是再合適不過，可真要坐到一把手的位置上，他誰也鎮不住。……這一點，挺之都比他強得多。挺之雖然年輕，雖然情報專業不如他，但是挺之能讓你們這一幫人都圍著他轉。而且挺之有陛下的百分之百信任，有遼陽公主的百分之百輔佐，又有你的百分之百幫助，你們三個女子能為他擰成一股繩。肚子疼呢？除了他自己，什麼也沒有。」
下午2：15到3：30，您要會見陸軍大臣；
他叫過來秘書。
身為一個大帝國的首輔大臣，沈榮軒每天都會收到來自全國各地的幾百斤信件。這些信件由首輔官邸專門的一個部門拆信、篩選，最後選出比較有價值的、或者比較有代表性的一摞信件，交給沈榮軒親閱。
信封里還有一張照片。沈榮軒把照片倒出來，目光立刻就盯在了上面。繼而，眉頭越皺越緊。
秀秀一怔，望著母親，不敢確定道：
秘書一聽他說「今天」兩個字，立刻露出為難表情。不過，她還是拿起日程本，說道：
……
尚小君嘆道：
反正怎麼聽來，日本都是恨俄國的，兩國怎麼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尚小君笑道：
片刻后，他一下坐起，拿起了桌上兩部電話機中的一部，然後開始撥向府的號碼。
日本駐國聯代表也進行了凌厲的發言，從俄國在西伯利亞的擴張開始說起，說它對土地貪得無厭
最後，希特勒表示，德國將堅定不移地同大明站在一起，共同為剷除人類這一最大的瘟疫而鬥爭。
「這個特殊時候，司令部里的中下級軍官們都在觀望，之前依附於你的那些女孩子們更是在觀望。而肚子疼這麼一搞，那麼在他們看來，你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再依附於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秀秀，不是媽媽給你潑冷水，不信你明天到司令部去，就能感到不同。秀秀，你已經和其他的小軍官沒區別了。」
照片上是一位少女，身著一襲輕紗，手拿一柄紙扇，抱膝坐在湖邊的太湖石上，凝望著遠處。
背景是幾株美人蕉。遠處是幾座亭台樓閣。
大人，您看……」
……
這就是那個當年和自己的妻子一道進入尚王府當家庭教師的「東林大學第一才女」，尚小君！
尚小君微笑著說：
「女兒啊……別堅持了，退出來吧……回到媽媽身邊，陪著媽媽……」
「他肚子疼是什麼人？跟我的小秀兒當跟班都不配！媽媽怎麼會讓你去依附他？媽媽說的是……」
他的臉已經有些發白了，慢慢地掏出手絹，擦了擦鼻樑上的汗珠，然後又不動聲色地裝回去。
一家人聽著收音機，讓僕人不停的上街買報紙，如饑似渴地尋找向小強還活著的希望。
世界各國政府都對蘇聯的這種行徑大加譴責，也都先後給大明發來了慰問電，表示支持。國聯里好些國家都早就看蘇聯不順眼了，都嚷嚷這要把蘇聯從國聯除名。但是因為受害國——大明自己並沒有向國聯提出申訴，所以只能作罷。而蘇聯依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正氣凜然地說著那套自己都不信的說辭。
……
想到這，沈榮軒冷冷地盯著照片上的尚小君，感到一種無名怒火。但是，一時又無可奈何。
尚小君安撫摸
尚小君自知失言，嘆了口氣，把女兒擁入懷中，拿著手帕為她擦眼淚。但她越擦，秀秀哭的越厲害，最後撲在母親懷裡放聲大哭，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著：
晚上6：10到8：00，您要出席晚宴，宴請南京的白俄貴族和夫人們，還有俄國社會革命黨的代表、白衛軍的將領，還有英、法、美、德等幾國的大使和夫人；
「季墨」是沈榮軒的字，但是現在叫他表字的人已經很少了。之前當東廠廠督的時候，還有幾個大人物叫他的表字，比如首輔大臣方鴻儒，比如鄭恭寅之類的。但是後來她自己當了首輔大臣后，就沒人再用表字稱呼他了。連延平王鄭恭寅見了他，也都是半真半假地稱他「閣老」。
「你以為肚子疼把你晾在門外，就是因為小人得志？不是的，沒那麼簡單。他那事要做給司令部里其他下級軍官們看的。你去見他的時候，他要是一接到秘書通報，馬上就把你請進去，那麼你的那點小權威、那點小羽翼或許可以保留下來。但是肚子疼故意講你當眾晾在門外，像其他普通文員一樣排隊等候。
沈榮軒拿著這幅照片看，一邊分析著下面那幫拆信的人，認出照片上女主角的可能性有多大。分析了一會兒，他認為下面的人不太可能認出照片上的人。甚至也不太可能認出照片上的地方。
可是這封昨天到的信件，卻一路綠燈，闖過了一層又一層的篩選，最後夾在那十幾封信件中間，直接送到了沈榮軒的手裡。
這個坐在湖邊悠然自得的女孩，當然不是自己的妻子。但是沈榮軒對她可是太熟悉了——他甚至昨天還見過她。
秀秀一怔，想了半天，不情願地說道：
肚子疼彷彿看出了秀秀的這點心思，在話里反覆拿「成為十四格格」來誘惑她。也真的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秀秀更覺得不能就這麼走了：這是我丈夫創建的人民衛隊，憑什麼你說你來繼承就你來繼承。就算我不能繼承，起碼誰繼承也得有我說話的份。
但是
與蘇聯相對應的是德國。希特勒在國會大廈里發表演說，顯得又積極又興奮。他幾乎是跳著腳的罵蘇聯，幾乎把蘇聯各位領導人的祖宗八代都問候到了。尤其是蘇聯外交人民委員李維諾夫，因為他是猶太人，所以被罵得最慘，甚至超過了斯大林。
「秀秀啊……」尚小君聽了秀秀的心裡話，搖頭笑道，「肚子疼是沒什麼大出息，但是你也不能小看了他。他那幾句話雖然狂妄，但是目前司令部還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他分析的幾個司令的優缺點，基本還都對。……秀秀，你覺得，還有誰比他更適合當總司令的？」
有的記者數了，蘇聯代表半個鐘頭的講話里，共用了十五次「正義」、十二次「偉大」、十次「無產階級」、八次「列寧旗幟」、十一次「人民」、九次「解放」、六次「帝國主義」，以及四次「匪幫」。
第三天，25日上午，沈榮軒收到了一封信。
「媽媽……你真要我去依附那肚子疼？」
秀秀緊抿著嘴唇，悲憤的眼淚不斷滾落。她的頭腦更加清晰了。肚子疼這麼干，就是要把自己「打回原形」，打掉「自成一股勢力」的可能性，只能死心塌地地支持他、依附於他。
「接見社會革命黨人暫時取消，另外下午茶縮短十五分鐘。把這空出來的半小時安排在四點到五點之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打個私人電話。」
當夜秀秀回到家中，跟媽媽哭訴了一番。
下午5：10到晚上6：00，您要會見工業大臣和通商大臣；
從肚子疼那方面說，秀秀現在好擺布的多了。而從秀秀這方面來說，想跟肚子疼對著干，難度也大得多了。
尚小君撇嘴一笑，說道：
但是秀秀卻沒這麼想。母親這番話激起了她的好勝心。而且肚子疼的那番狂妄噁心的表現，又讓秀秀覺得，不能那麼便宜了他。肚子疼人品很差，向大人一手創建的人民衛隊，不能落在這種人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