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王子養成記
第81章 愛情童話
……
抬頭仰望那漫天星河
這裏的故事你是否還記得
……
夏洛特轉過臉來，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表情看著夏樹：「如果你只能在你的海軍夢想和我之間選擇一個，你選什麼？」
夏樹從不指望一兩次談話就能夠徹底改變他人的想法，何況費迪南大公是個宏觀組織者而不是戰略戰術的實際執行者。他把此次受邀來到拉克森城堡視為愛情的機緣之旅，因為這裡是當年茜茜公主和約瑟夫度蜜月的地方，雖然他們的生活以悲劇性的方式結束，但他們的愛情在歷經數十年風雨後依然如故，當茜茜以四處旅行的方式排解喪子之痛時，約瑟夫忠貞不渝地將信寄到她去過的每一個地方。現如今，費迪南大公和索菲女伯爵的婚姻亦在譜寫一段愛情至上的勵志故事……
雖然聽不懂夏樹哼唱的內容，可這種充滿感傷的曲調感染著心緒複雜的英國姑娘，夏洛特緊緊依偎在心上人的懷中，臉頰貼著夏樹的胸膛，靜靜傾聽這個男人的心跳和他的歌曲，感想他的人生，感思他的內在，用心去體會他的一切。
……
「約亨，如果你真心實意的在乎我，把我視為你此生的唯一，請離開海軍好嗎？哪怕還繼續當你的艦艇設計師，只要你發誓絕不回到戰鬥部隊，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交給你……」
沒有辯解，無需寬慰，夏樹輕托起夏洛特那清瘦而俊俏的臉龐，低頭擁吻……
在最美麗的時刻凋謝
正因如此，他在心裏堅定地告訴自己：決不放棄夏洛特！
帶著幸福的感懷，夏樹腦海中冒出的不是某一首情歌或者情詩，而是筷子兄弟的《老男孩》。當吊艙緩緩下降，他將心上人
夏洛特臉上的深寒凝霜瞬間融化，她再也抑制不住內心奔涌的情感，整個人撲進夏樹的懷抱，嚶嚶抽泣道：「不，約亨，你就不該出現在我的生活里，不該去希爾莊園，不該帶走我的『鬱金香』，不該給我寫信、寄照片，不該從天而降，不該給我彈琴唱歌。如果沒有這些，我們彼此都是自由快樂的，而不必受縛於此。你不必這樣痛苦，我也不必這樣憂愁。」
經過認真而慎重的思慮，夏樹說道：「上天為證，我對你一片赤誠之心，如果失去了你，我的生命將變得蒼白無力。可是，如果失去了夢想，失去了為之奮鬥的目標，呈現在你面前的我將不再是我，而是一具沒有了靈魂的軀骸。你不希望我變成這樣，不是么？」
一股淡雅的清香讓鼻子里的每一個嗅覺細胞都興奮起來，這正是夏樹夢寐以求的氣息，無比美妙。
夏樹啞然。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追求夏洛特的最大障礙是英德兩國日益惡化的關係，是雙方家族傳統觀念的抵觸，未料想問題會出在夏洛特這裏……
……
站在現實角度，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以夏樹在權力傾軋中善用的口舌和演技，想要「矇混過關」不是難事。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飯，許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夏樹不是沒有這樣考慮過，但他既不願用這種世俗的方式污染了這段到現在為止幾乎純潔無暇的感情，亦覺得以夏洛特愛憎分明的性格，這種手段最終會讓自己失去她。
緩緩上升的摩天輪吊艙里，夏樹與夏洛特促膝而坐。這是一個兩人完全獨處的空間，夏樹原本希望
那時候陪伴我的那顆
看那漫天飄零的花朵
隨著吊艙上升到摩天輪的最高點，水平視線已無旁騖，好像置身雲端，以前所未有的視角品味世界之遼闊，心境霍然開朗。
「約亨，其實……我曾經試過去接受別的人。」夏洛特率先開口，一句話沒說完，淚水已然湧出眼眶。
這一幕，註定成為他們生命中最值得回味的記憶。
情到濃時，彷彿連銀月也變成了心的形狀。
這一刻，夏樹突然找到了失落多年的心跳感覺，彷彿枯木逢春，內心深處的空蕩終於充實起來。
夏樹凝眉緊皺：「我願意為你做我力所能及的一切，也願意為你放棄我所能放棄的一切。」
……
「真的？」夏洛特此時展現的不是驚喜，不是歡愉，而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夏樹鎖緊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他神情坦然：「如果離開德國海軍的戰鬥部隊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是的，我願意。我願意為了你選擇沒有風險的生活方式，哪怕它會吞噬我生命的光彩。」
是不是應該放棄
夏樹的分析雖讓費迪南大公頻頻點頭，但奧匈帝國極為複雜的內部格局絕非一個人的力量能夠改變的。除了惡名昭彰的懈怠拖拉作風，匈牙利議會對帝國海軍建設漠不關心也是一個重要的制約，僅以奧地利不甚理想的財政力量，推動海軍建設舉步維艱。
花開花落又是雨季
「今年早些時候，我去探望了一位表姐，她的丈夫是一名英國軍官，在與布爾人
因為是在弗朗茨皇帝之子魯道夫自殺身亡后才被推選為帝國皇儲，費迪南大公並不具備帝國繼承人應有的魅力和威望，但他的勤勉和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在這個官僚風氣盛行、政務效率低下的二元制帝國，社會經濟和軍事建設的發展速度是極為緩慢的，正是得益於費迪南大公的重視和支持，奧匈海軍才迎來了又一個快速發展期。
夢想總是遙不可及
現在氣氛完全變了。
抑制不住內心湧起的悲涼，夏樹無奈地低下了頭。確實，他無法做出這樣的保證，更可怕的事實是，他的軍人規劃是成為一名艦隊指揮官，率領德國艦隊與英國海軍作戰。只要登艦出海，必然要冒隨時陣亡的風險，而且風險極大。
在距離維也納15英里的拉克森城堡，夏樹一行受到費迪南大公和他的妻子索菲·霍泰克女伯爵的盛情款待。在這之前，夏樹與費迪南大公有過幾面之緣，同大公妃也有過接觸。歷史上，這對夫婦的死是引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直接導火索，但他們絕非這場人類浩劫的罪魁禍首。事實上，費迪南大公並非狂熱的
另一方面，在威廉二世及其狗頭幕僚們二十余年「孜孜不倦」的折騰下，德國的大戰略環境已經惡化到朋友所剩無幾的狀況，夏樹自知沒有俾斯麥那樣的眼光和手腕，政治經驗幾乎是從零開始積累，只好以己之長補彼之短。假若戰爭如期爆發，對陣格局也沒有太大變化，德國海軍便能夠將冗餘的高速魚雷艇和近程潛艇提供給奧匈海軍，使之在地中海與牽制儘可能多的協約國海軍。
有誰會記得這世界她來過
儘管夏樹他們此次出遊是極盡低調的自由行，但途中已被人認出，想要完全不驚動奧地利官方是不可能的。遊覽著名度假地伊施爾時，夏樹收到了奧匈帝國皇儲弗蘭茨·費迪南遣人送來的請柬，熱情洋溢的讚美和盛情誠意的邀請令他不便拒絕，何況東道主的宴請與他們的旅行計劃並無衝突。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愛著的人啊
事業或是愛情，江山還是美人
唇與唇的相依，讓兩顆年輕的心緊緊相連。他們如同一對巧奪天工的雕塑，始終保持著最純潔的淺吻姿態，誰也不願意用進一步的舉動破壞了這絕無僅有的初吻，直到停滯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費迪南大公看重海軍建設，而夏樹又是目前公認的天才級艦艇設計師，主賓的交談自然不離本題。在輕鬆友好的氣氛下，夏樹坦言以奧匈帝國的工業經濟能力和戰略環境，不能將全部精力放在主力艦建造上，一旦戰爭爆發，指望義大利人恪守盟約是不現實的，在亞得里亞海遭到封鎖的情況下，潛艇和魚雷艇比主力艦更具實戰價值。
非得二選一么？
到底我該如何表達
夏樹本以為自己在這種問題面前會非常果決，然而夏洛特就坐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潔白的月光靜靜照著她俊俏卻悲傷的臉龐，夏樹霍然發現自己陷入了空前的為難。
接下來的幾天，一行四人繼續在維也納及周邊旅行。儘管夏樹沒能用一個兩全其美的方式化解夏洛特的憂慮，但經過在摩天輪上的孵化，兩人的情感終於破殼而出，最顯著的表現便是親昵的牽手。羡慕于夏樹的成功，克里斯蒂安也勇敢做出了嘗試，但是很可惜，甜蜜的氣氛沒能打動露易絲，但她似乎也沒有明確拒絕奧爾登堡王子，兩人之間的未來依然有著無數的可能。
春天啊你在哪裡
她會接受我嗎
換做他人，夏樹有理由懷疑這是卑劣的美人計，可是面對夏洛特的淚水，他怎麼也沒辦法發出這樣質疑。夏洛特的話讓他清清楚楚地領悟到，她其實早已經把心交給了自己。可是，以退出海軍為代價換取一份愛情，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