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無畏之戰
第116章 惡犬
接下來，兩艘德艦猛然左轉，試圖利用航速從後方攻擊英艦。肖特上校料到了這種情況，他果斷下令兩艦左轉，但不是跟對方兜圈子，而是奔著先前那艘倉惶敗走的德國大型魚雷艇而去——這傢伙沒有撤出戰場，而是與兩艘友艦會合一處，只不過短時間內還未調整到一致的步調，稍稍落後了幾百米的距離，而這個空當早就被肖特上校看在眼裡。
「攻擊敵艦艦橋！」肖特上校喊道。
由於雙方都無意用野蠻的碰撞來分出高下，四艘艦艇相錯而過。距離最近的時候，彼此能夠看清對方的衣裝身形，彼此都試圖趁這個機會用機關炮給對方最大的殺傷。
雙方都在咬牙承受對方的打擊。
等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為避免它落到德國人手裡，只好用魚雷將其擊沉。
擊沉敵艦的喜悅卻被不容樂觀的戰鬥形勢壓了下去。餘下兩艘德國大型魚雷艇已經會合一處，儘管其中一艘受創較重，但依然具備不可小覷的戰鬥力，而且動力基本未受影響。
隨著相互距離的迅速拉近，炮手們不斷壓低火炮的炮口，直至它們處在水平狀態，但由於艦艇的顛簸，在這幾乎面對面的開炮的情況下，也只有不超過四分之一的炮彈能夠命中對方。
那可能是前來增援的英國艦隊，也可能是德國人的艦艇。
命令迅即傳到了炮位上，老練的士官親自操炮，大炮發出轟響之後，對面的戰艦上頓時閃現爆炸的焰煙，但命中位置卻在艦橋後方的第二根
望遠鏡中，肖特上校看到對方艦橋上站著幾名軍官，為首的那人也在用望遠鏡看著自己。
話音剛落，敵艦射出的炮彈尖叫著從近旁擦過，肖特上校面色沉著，背後卻泛起一陣涼意。
肖特上校麾下的兩艘中型魚雷艇，排水量均為300多噸，各自裝備1門76毫米艦炮、1門25毫米機關炮以及兩具500毫米魚雷發射管，最高航速35節。
肖特上校令通訊兵爬上桅杆，向對方發出旗語信號，同時令驅逐艦滿舵左轉，集中火力猛擊兩艘追艦距離較近的那艘——對方果斷將砸向「牛頭犬」僚艦的炮火調轉過來，但另一艘德國大型魚雷艇的火力足以將一艘中型魚雷艇置於死地。它先用艦炮將英國魚雷艇上的最後一門火炮掃去，然後連續轟擊它動力艙室所在的部位，等到這艘魚雷艇失去了大半航速，再不慌不忙地側轉過身，從左舷發射兩枚魚雷。
一轉眼的功夫，兩艘德國大型魚雷艇從後面追近了許多，炮火洶洶襲來，擔任僚艦的中型魚雷艇連續挨了兩炮，航速頓時慢了下來。
加入戰鬥之後，肖特上校的「牛頭犬」迅速與剛剛還在狼狽逃竄的己方魚雷艇聯起手來，它們相互策應，默契配合，對那艘獨自行動的德國大型魚雷艇形成了火力壓制。
高速航行狀態下，對戰雙方四艘艦艇的炮火準頭都乏善可陳，直到進入了數百米的交戰距離，彈著點才開
目睹者扼腕不已，唯獨肖特上校毫不為之所動。
緊接著，肖特上校下令砍斷牽曳潛艇的纜繩，親率驅逐艦調頭迎敵。
望遠鏡中，對面艦橋上的軍官亦是如此。
看到魚雷竄出發射管的煙氣，肖特上校輕蔑地翹起嘴角，下令道：「半舵右轉一個羅經點！」
在該級驅逐艦上，兩具魚雷發射管皆在水下，且分置左右兩舷，攻擊時無需調整角度。
光憑戰鬥技巧看起來很難逆轉形勢，肖特上校只希望能夠多拖延一些時間，撐到自己的魚雷艇群趕來，或是來自英國方向的、實力更加強大的己方艦隊。
轉瞬之間，敵艦另一門大炮發射的炮彈飛射而至，擊中了「牛頭犬」的艦艏。
不到兩百米的距離，肖特上校突然下令右舷發射魚雷。
經歷了日德蘭的慘敗，英國皇家海軍的赫赫聲威一夜之間跌落低谷，但有賴於英國政府和軍方的積極造勢，大多數英國海軍官兵不僅沒有患上「恐德症」，反而期待著用勝利來洗刷前恥。迎面沖向兩艘德國大型魚雷艇時，肖特上校注意到自己身邊的艦員個個沉穩堅定，毫無懼色，這讓他深感欣慰。
一通猛烈的爆炸過後，中型魚雷艇連同全體艇員從海面上消失了。
肖特上校目光如刀，面色如鐵。在他的指揮下，「牛頭犬」一連轉了16個羅經點，也即一百八十度的
幾輪炮火之後，那艘德國大型魚雷艇前部甲板突然蹦起一團熾烈的火球，爆炸聲瞬間響徹海際。
肖特上校指揮「牛頭犬」一路窮追猛打，很快又有兩發炮彈命中德艦，但對方畢竟擁有明顯的航速優勢，雙方的距離不斷拉大，炮火的威脅也在隨之降低。擔任僚艦的魚雷艇，航速雖能匹敵，但它已經一次性用光了魚雷。肖特上校遂令手下發出旗語信號，讓僚艦緊密協同，共同迎戰另外兩艘基本無損的德國大型魚雷艇。
戰鬥進行了二十多分鐘，兩艘試圖牽制對手的英國魚雷艇便有一艘被打得濃煙滾滾，航速銳減，處境十分糟糕。
第三艘德國大型魚雷艇氣勢洶洶地追逐著另一艘英國魚雷艇，艦炮命中率不高，但也已經幾次命中對手。
更讓英國艦員們感到絕望的是，出現在北方的艦艇對本艦發出的旗語信號完全無動於衷，軍官們也從望遠鏡中顯現出的影跡做出初步判斷：來艦一大二小，大的是中等噸位的戰鬥巡洋艦，小的是驅逐艦或者大型魚雷艇一級的輕艦艇。
白色的水柱不斷在德艦周圍升騰，甲板上不斷有人倒下，幾分鐘之後，一發炮彈命中了它的前甲板，頓時前部炮位上德國炮手造成了大量殺傷，兩門前後疊置的105毫米艦炮頓時啞了火。
眼看離對方只有兩百米了
兩艘英國中型魚雷艇與三艘德國大型魚雷艇抗衡，從一開始就站在極不公平的起始點上。
前方海面，肖特上校已命人將最新戰況上報海軍參謀部，並給帶著小型魚雷艇群在半途待命的中型魚雷艇發去電報指令，要求它速帶艇群前來增援，但眼下尚未收到回電，暫不能確認它們是否能及時趕到。現在，他的驅逐艦拖曳著出現動力故障的潛艇緊趕慢趕，但這樣的速度看起來已經難逃德國艦艇的追擊了。他命令隨行的魚雷艇將潛艇上的余留人員以及通訊密碼本等重要資料全部接走。
炮手們正在勁頭上，他們飛快地轉動炮口，將全部火力傾瀉到這個冒失鬼身上。
硝煙散去，一座半封閉的艦炮已扭曲得不成樣子，炮手死傷枕籍，艦橋上的人也都橫七豎八。
兩艘德國大型魚雷艇毫不介意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名聲，它們一左一右地夾了上去，用連續的炮火將對方轟得遍體鱗傷，火光四起。
一戰時期，英國的驅逐艦與德國的大型魚雷艇基本可視為同一類型的作戰艦艇，它們既可以單獨作戰，又能用作護航，歷史上，它們最大的區別在於英國驅逐艦側重炮戰，德國大型魚雷艇看重雷擊，而且早期建造的德國大型魚雷艇噸位要比英國驅逐艦小，所以雙方的歷次正面交鋒，英國海軍勝多負少。
就在這時，「牛頭犬」的嘹望人員報告說北方海面發現一小支艦隊。
肖特上校乘坐的這艘驅逐艦名為「牛頭犬」號，屬於英國海軍的G級驅逐艦，滿載排水量940噸，裝備1門102毫米炮、3門76毫米炮以及2具533毫米口徑魚雷發射管，最高航速27節，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對付德國海軍1911年級以及之前的大型魚雷艇均能佔據優勢，但眼前這些偏偏是德國海軍最先進的現役大型魚雷艇。
轉向之後，肖特上校的兩艘艦艇側身對敵，這雖然增加了它們的受彈面積，但同時也讓舯部和後部的火炮獲得了射擊角度。
這場戰鬥才是真正的考驗。
片刻之後，魚雷的白色軌跡出現在了海面上，它延伸的方向直指那艘德國大型魚雷艇，但直到爆炸掀起的海浪出現在目標舷側，肖特上校眼中才閃過一絲精光。
德國海軍的1913年級大型魚雷艇，排水量接近千噸，標準配置是3門105毫米艦炮、2門20毫米機關炮和四具533毫米魚雷發射管，最高航速36節。
很不幸，它們的輪廓顯然屬於敵對一方。
舵手準確地執行了命令，處在僚屬位置的中型魚雷艇反應稍慢，但也非常輕鬆地避過了兩艘德國艦艇相繼射出的魚雷。
傳令耽誤了幾秒，魚雷兵稍有遲疑，射出的魚雷竟擦著敵艦的尾部竄過。
德國人見狀不妙，連忙轉向朝友艦逃去，這時候，另外兩艘德國大型魚雷艇已經收拾掉了落單的英國魚雷艇，見同伴受到對方的欺凌，它們立即全速衝來，老遠就在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