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擊沉「天鷹座」（上）

新聯合王國海軍戰鬥機飛行員們一如往常地表現出了他們的從容與穩重，但他們很快發現面前這些義大利戰鬥機跟先前遭遇過的截然不同，只見它們銳不可當地衝殺過來——兩群相對時速超過1400公里的戰鬥機，跨越3000米的距離只需要七八秒時間！

海面上，首次遭遇空襲的「天鷹座」號已停止了艦載機收放工作，勤務人員匆匆將剛剛歸航的兩架艦載機收入機庫，炮手們操控著艦舷兩側的防空炮猛烈開火，彈藥搬運人員不斷往返于彈藥庫與炮位之間，損管隊扛著水龍頭、抱著滅火器、拎著消防斧，隨時準備同致命的烈焰搏鬥。

「凱撒中隊全體注意！敵方戰鬥機慣用制導火箭，在2公里左右具有很強的攻擊性，所以我們的戰術是搶在他們發射火箭彈之前，在3公里位置發射全部的火箭彈，然後趁他們進行規避，全速衝過去，貼著他們打近戰，明白嗎？」

「明白！」

雙方領陣戰機第一個照面，數量稍佔優勢的IR-44T艦載機中隊便擊落了3架G.59，火箭彈爆炸的碎片還對另外幾架義大利戰機造成了一定的損傷。饒是如此，餘下的義大利海軍艦載機飛行員毫無退怯之意，他們駕駛戰機在空中急轉翻滾，以近乎雜耍的飛行動作躲避對方近距離射來的槍彈，尋找機會搶佔攻擊陣位。不多會兒，義大利人居然以傳統的追尾攻擊擊落擊傷了IR-44T各一架，這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套路倒是讓愛爾蘭飛行員們很不適應。

「天鷹座」號才出動兩批戰鬥偵察機和一波攻擊機，就招來了敵方艦載機群，坐鎮「埃馬努埃萊二世」號指揮艦隊的比昂凱利中將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若在這時候下令調頭撤退吧，之前的損失肯定是無法挽回了，還有可能被敵方戰機一路追打，就算兩艘主力戰列艦和「天鷹座」號航母都得以脫險，整個艦隊的軍心士氣必定大受打擊，至於說自己的個人名譽，比昂凱利已經不願多想了。

義大利人講起了戰術謀略，對面這支經由長期嚴格訓練和大量實彈操演培養出來的「最強海軍戰團」也不含糊，不等義大利戰機近身，領陣的IR-44T紛紛擺動機翼、調整姿態，近距離施展「秒射」功力——在敵機近至六七百米甚至是三四百米的距離時，愛爾蘭飛行員們必須在一秒甚至更短的時間里完成火箭彈的瞄準和發射操作，這種情況下，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來不及操控火箭彈飛行軌跡的，只能任由它們直線射出，在近炸引信的作用下攻擊敵方戰機。

是孤注一擲，奮勇進擊，還是委曲求全，狼狽撤退，面對洶湧來襲的敵方機群，比昂凱利迅速作出了抉擇。他果斷下令艦隊調整陣型，兩艘主力戰列艦分居「天鷹座」號左前和右前，驅逐艦和獵潛艦在三艘主力艦外圍組成完整的環形防禦圈，而且還向各艦發出指令，要求他們在關鍵時刻從保全義大利海軍整體出發，拿出舍小保大的獻身精神。

那些從萬米高空投下的「天使飛翼」呼嘯而至，第一枚在「天鷹座」號右舷前方大約二十米處落下，炸彈還未爆炸，便已激起了一大團水柱，其威力讓置身戰場的每一個義大利人深為恐懼。幾秒之後，第二枚在「天鷹座」號右舷側旁落下，瞬間騰起的水柱幾乎觸摸到了這艘義大利航母的飛行甲板，發生在水中的炸彈爆炸使全艦都有明顯的震感。

「遵命！」

於是，「魯格之矛」，這種以凱爾特傳說種四大神兵之一命名的127毫米制導式火箭彈，再一次讓義大利人嘗到了苦頭……

僚屬飛行員們的聲音通過無線電耳機一一傳來。

在這個時代，最好的艦載雷達也不足以對敵機當頭丟下的航空炸彈進行有效預警，像安德雷·曼德拉戈拉少將這樣的航母指揮官必須依靠自己的經驗和對現場形勢的觀察進行判斷。發現一小隊敵機以上萬米的飛行高度從正面接近艦隊，曼德拉戈拉忙不迭地下令航母進行S形機動，並協調兩艘戰列艦及護航艦艇進行策應掩護。

接連閃避了兩枚制導式航空炸彈，「天鷹座」號的好運氣很快到頭了。轉瞬之間，第三枚「天使飛翼」呼嘯著擊中了紅心——炸彈從這艘義大利航母飛行甲板正中央貫入，在巨大的動能作用下接連擊穿了三層甲板，直抵它的二號鍋爐艙，炸彈的延時引信運作正常，片刻過後，猛烈的爆炸頃刻摧毀了二號鍋爐艙的四台燃油鍋爐，切斷了艦體內部的大量管線，並引發了火勢。又過了幾秒，第四發「天使飛翼」擊中艦艏偏左位置，直接將左舷前方的雙聯裝127毫米防空炮平台砸穿，當場引爆了對方在這個平台上的備用彈藥，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爆炸，炸彈隨後貼著艦體落入海中，爆炸位置雖然距離艦底有三米多遠，但由於水中爆炸的倍增效應，還是在義大利航母相對脆弱的艦底部位炸出了一個駭人的破口。

在這架座艙後方噴塗著039-01戰術編號的意制G.59艦載戰鬥機里，坐著一名佩戴少校軍銜標識的飛行員，他的大半張臉都藏在氧氣面罩里，但透過他的濃眉俊目，仍能看出這是一個標緻的義大利帥哥。

編號039-01的意制G.59艦載戰鬥機里，少校飛行員凝眉聚目道：「很好，先生們，是時候讓那些愛爾蘭人見識下我們的厲害了！」

在距敵三千多米的位置，排成一字橫隊的8架G.59紛紛發射意制105毫米空空火箭彈。隨著一道道長而直的白色煙跡不斷拉伸，碧藍的天空赫然變成了不規則的泳池賽道。賽道彼端，領陣的12架愛制IR-44T迅速拉起爬升，沒怎麼費力便避開了義大利人的火箭彈。

中隊通訊頻道里，義大利飛行員們一陣嗷嗷怪叫，這種亢奮狀態，在義大利空軍以及海軍陸基航空部隊著實不多見。

從「天鷹座」號升空攔截的這兩個批次18架義大利艦載戰鬥機，均為綽號「天鵝座」的G.59。這種艦載機在義大利海軍被稱為「優雅的天鵝」，跟備受好評的G.55「半人馬座」相比，G.59不但繼承了具有超前外觀的機腹雙進氣口設計，更擁有一對寬大的、可摺疊的翅膀，因而具備優越的空戰機動能力和良好的艦載性能。

激烈的戰鬥持續不到兩分鐘，又有10架意軍艦載戰鬥機高速殺到。見對方的艦載戰鬥機對艦載攻擊機形成了嚴密的掩護，義大利飛行員們放棄了取巧的想法，一門心思投入到跟敵方戰鬥機的搏殺當中。

在1947年的國際航空博覽會上，義大利代表誇口G.59是當下最好的活塞式艦載機，而在同年舉行的同盟國聯合演習中，義大利海軍裝備的G.59也確實拿出了令人信服的表現。可惜的是，由於造價過高，加上一些政治上的原因，G.59所獲得的海外訂單寥寥無幾，而一直在期待噴氣式戰鬥機上艦的義大利海軍也只是將其作為過渡性的裝備，導致G.59的整體生產數量較少，不足以成為一款具有時代影響力的經典戰機。

「天鷹座」號雖是臨時加入比昂凱利編隊，在過去的幾年時間里，它與兩艘埃馬努埃萊二世級進行過多次合練，此次隨行的護航艦艇也多是主力艦隊陣容中的常客，在戰場上實施機動規避的過程中，它們保持著較好的協調性，海上防空陣型沒有出現明顯的破綻，更不至於出現艦艇相互碰撞的鬧劇。

經過幾個回合的鏖戰，愛爾蘭人依仗實力優勢佔據了絕對上風，兩個中隊的意制G.59折損過半，倖存的義大利飛行員們不得不面對以一敵二的不利態勢，好不容易逃脫了一架敵機的攻擊，轉眼就被另一架敵機給咬住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明知敵人的艦載攻擊機正步步逼近己方航母卻無力阻擋，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隆隆炮聲和防空炮彈的爆炸聲，意軍戰鬥機飛行員們不禁憂心如焚。

「了解！」

這個時候，視線中的黑點越來越近，已經可以清楚看出敵方戰機分成了若干個小的飛行編隊。

緊要關頭，比昂凱利雖然不再搖擺彷徨，但他下定決心的時機不免有些晚。兩艘主力戰列艦還在調整陣位，抵近艦隊防空圈的新聯合王國海軍戰機便已發動了第一波攻擊：4架IR-43T率先施展它們最拿手的百步穿楊絕技，從萬米高空投擲下足以貫穿戰列艦甲板的「天使飛翼」，這種融合了雷達瞄準器和無線電制導技術相結合的攻擊型武器已經讓日本海軍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當那些僥倖脫險的日軍艦艇返回港口后，義大利軍方代表還曾登艦查看它們的損傷情況，並詳細了解了戰鬥過程，當時他們就對這種革命性的海戰武器嘆為觀止，近年來一直在力圖引進和模仿。當年那些目睹過日軍艦艇慘狀的義大利軍官們，也許早就預感到了這種厄運有朝一日會降臨在本國艦艇頭上，因而未雨綢繆地制定了升級現役艦艇的垂直防護能力的方案，只可惜受制於技術和經費等各方面原因，這些方案只有一小部分得以付諸實施。

戰鬥全重4.4噸的G.59，在戰鬥全重達到6.8噸的IR-44T面前小了整整一圈，除在續航力方面存在一定的差距外，後者的裝甲防護水平和電子設備技術都明顯佔優。在西方同盟國陣營例行的軍事演習中，新聯合王國海軍近兩年派遣上陣的主要是早期型號的IR-44T，並有意以尚處試驗階段的噴氣式艦載機混淆視聽，設計成熟、技術穩定且與現階段各種機載火箭武器融合完美的E系列IR-44T才是新聯合王國海軍當前的主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