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大亂
第133章 為將不可不知書
陳彪捧著刀左右翻看，神情逐漸變得凝重，眸中似有不解，猛然拔出一截刀身，周圍空氣驟降，刀身黑氣蒙蒙，陳彪倒吸一口涼氣，對楊阿若道：「這是一把不詳之刀，會給主人帶來厄運，依我之見……」
「伯嗣……」
龐德一旁偷笑，想當初他任侍衛時蓋射虎也是這般說辭，蓋射虎酷愛左傳，恨不得向所有人推銷，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學，據他所知，蓋胤、關羽、鮑出、郭銳等人深受其害。
「司馬，伯陽來了……」帳外傳來龐德的聲音。
蓋俊揮舞著厚重的竹簡道：「別走神，你總結一下邲之戰。」邲之戰是春秋時期晉、楚爭霸中的一次重要戰役，左傳中有詳細描述。
「右曲軍侯非你莫屬。」
「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柄刀有些怪。」胡封難得用鄭重的口氣說話。
蓋俊搖頭嘆道：「自入東州以來，陣亡人數超過四百五十人了吧。打沒了我四個半屯！另有
楊阿若搖搖頭。
「……！諾。」
蓋胤正躺在榻上和關羽談話，急忙坐起身，「小族叔……」
從蓋胤住地出來，蓋俊去了一趟鮑出那裡，確如關羽所言，傷勢不重，坐下閑話片刻，又起身離開。
「只找到一部分。」郭銳回道。楊昂被分屍剁碎，能找到一部分就已是相當不易了。
蓋俊正色道：「為將者，不可不知書，匹夫之勇無足尚也！你以後就跟我學習吧。」
卞秉繼續道：「晉為救鄭而來，但直到晉、楚兩軍隔河相望時，晉軍統帥還在爭論打是不打。荀林父提出待楚軍退後，再行攻鄭，實不失為制鄭上策。但此策既不能實行，而全軍已渡過黃河。渡河后……。」
「司馬……」
「哎呀……」卞秉捂著頭大叫。
蓋胤關羽一陣沉默。
射虎營右曲
「諾。」
「從今天起你就隨我左右吧。」開戰前蓋俊有言「斬殺波才者，入親衛曲。親衛曲斬殺波才者，任侍衛。」楊阿若陣斬波才，自然要履行這個約定。他曾拒絕任蓋俊侍衛，沒想到繞了一圈還是避免不了。親衛曲戰士與侍衛，平日里一個是環繞大帳，一個是隨侍左右，親疏有別。與主帥親近，異日提拔速度絕對遠邁他人。
「司馬……」
「司馬有命，自是火燒。」郭銳道。右曲戰士很多人都不理解蓋俊的命令，不過郭銳倒覺得沒什麼，他身上有一半羌人血統，少時又在羌寨生活，羌人恰恰有火葬習俗。
「晉國渡河后，中軍帥荀林父舉棋不定，明知魏錡、趙旃去楚營挑戰，也不做戰爭準備。楚軍攻擊，又張惶失計，不思退敵良策，最終導致全軍潰敗。」
「晉軍之敗，主要在於將帥不和，指揮
陳彪光著上身，虯結隆起的胸膛纏繞著厚厚的白布，見楊阿若前來，他的職業病又犯了，急聲道：「聽說你昨天斬殺波才，繳獲一把寶刀，快讓我瞧瞧。」
悉心教學一個時辰，蓋俊走出大帳，前往蓋胤的住地，昨日蓋胤衝鋒過猛，腿中流矢。蓋俊不由感嘆戰場的危險，幸好流矢只擊中大腿，如是中頭，亦不免落得和楊昂一樣的下場。念及楊昂，記得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兒，雖有朝廷撫恤，不過那點錢財如何夠用，要找個時間給他家送些錢財，其他陣亡者也是。入軍時人人造冊登記，籍貫都有詳細記載，不怕找不到家人。
張綉抓著頭髮，痛苦不堪道：「司馬，是我害死了軍侯。」
車兒連連點頭表示附和。
蓋俊點點頭，回問楊阿若：「你認識字嗎？」
「假侯對軍侯之死頗為傷心，到現在還沒有進餐。」
「伯錦呢？」蓋俊又問道。伯錦是張綉之字。
「
「你想得太多了。」此事蓋俊聽郭銳說了，楊昂救張綉出重圍，而後被黃巾蛾賊弩箭射殺，楊昂之死談不上跟張綉有關，卻也不能說完全無關，不過那可是戰場，隨時會死人的戰場。「別給我哭喪個臉，振作起來，我還指著你統領右曲呢。」
蓋俊轉回頭對卞秉道：「你接著說。」
「他的身後事是怎麼處理的？」
楊阿若絕美的臉浮出一絲喜悅。
楊阿若扯了扯嘴角，從腰間解下黑刀，遞過去。
「你在這裏啊，讓我好找，司馬找你。」
蓋俊彎腰拾起床榻邊一桿大矟，舞動幾下，說道：「聞你足不出戶，數飯未食，過來看看。」
「蓋射虎……」
「我……」
「進來吧。」伯陽是楊阿若的表字，蓋俊感到好笑，伯者長也。陽者，盛也，高明也，一個男生女相的美男子居然會取這麼陽剛的名字。其實是楊阿若厭惡別人喚他小字阿若，他希望伯陽二
「我去看看他。」
楊阿若來到陳彪帳前尚未入內，就聽到胡封那極其難聽的公鴨嗓，秀眉微皺，抬腿進入。帳中除了主人陳彪，胡封外，還有車兒等四五名親衛曲同僚。
大白天張繡的氈帳卻是緊緊合併，蓋俊對郭銳擺擺手，讓他離去，掀開帳簾走入進去。帳內點著數盞油燈仍舊有些黑，張綉雙手枕頭躺在榻上想著心事，聽到聲音也懶得理會，不過眼角一瞥是蓋俊親來，立刻竄起來。
蓋俊點點頭，對迎面而來的郭銳道：「尋到楊軍侯的屍骨未？」
「你有傷在身，躺下說話。」蓋俊按住蓋胤肩膀，把他推回榻上，問關羽道：「雲長，文才傷勢怎樣？」
「啪！」
「嗯。」
關羽道：「三弟都是些皮外傷，過幾天就能下榻了，不礙事。」復凝重道：「我來時受傷的士兵又亡二人。」
「少婆婆媽媽的，右曲傷亡不小，趕快出去安撫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