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大亂
第197章 全殲鮮卑
那加沉聲道：「另一條路需後撤數十里，誰知會不會遇到柯最、闕居，乃至漢軍追兵。」
「放……」
那加道：「我看不像，山路難行，怎麼可能跑得過我們，莫不是來時山下那座城中的漢軍？」
這邊蓋俊睡了半宿覺，馬騰則是一夜無眠，一直在忙碌，等蓋俊到來，兵力補給馬匹都已準備就緒，就等出發。
清脆凌亂的馬蹄聲驚醒蓋觀，斥候稟道：「司馬，十裡外有數千鮮卑人疾馳而來……」
馬騰聞言舒了一口氣，繼而心頭振奮，落雕長史有命，羌地先零羌絕不敢不至，也就是說憑空多出數萬騎援軍，難怪蓋俊這麼有信心把鮮卑人全部留下。
素利最看不得他這個樣子，冷哼道：「你是不是故意氣我？該抱怨的是我們東部吧。你們西部平白得到日律推演、宴荔游二十萬部民，中部也能以扶持大王幼子為由撈取好處，只有我們東部，損兵折將，屁都沒撈到。」
「諾。」楊阿若臉色微紅，亮眸泛出一道光彩。
蓋觀很奇怪他到了這時居然還幻想著活命，問道：「把你知道的情況和我說一說。」
蓋俊聽明白了馬騰的意思，笑著說道：「無妨，我只需要咬住鮮卑人，拖個十天半月即可。來時我已命人從泥水下游的廉縣渡河進入羌地。」
長箭呼號，交錯亂舞，鮮卑人頂著巨大的傷亡近到車前，試圖搬開大車，漢軍毫不相讓，雙方展開激烈的拼殺。
「以後會多加小心。」楊阿若俊美絕逸的臉上浮出一絲尷尬的笑
鮮卑人到來時漢軍剛剛擺好大車，雙方士卒默默注視良久，狹長的山坳就像一個擴音器，將號角聲擴大無數倍，鮮卑人士氣振奮，跳下戰馬，發一聲喊，持弓衝上來。
鮮卑人組織數百弓箭手回擊，箭矢才躍上天空，漢軍箭雨又至，頓時把鮮卑人再度砸翻在地。
這日他們下定決心擊潰漢軍，不然他們會被活活拖死，蓋俊打了片刻發覺鮮卑人的心思，便要退走，正待吹號，蓋觀和先零羌及時趕到，兩方前後夾擊，鮮卑吃受不住，一鬨而散，逃亡路上死屍滿道，血染深山，最終在山坳中被堵住，柯最、闕居自知投降也無活路，向漢軍車陣發起瘋狂進攻，直至全軍覆沒。
「數千？」蓋觀馬上反應過來，「快，用大車堵住山坳，不能讓鮮卑人跑掉。」
「砍了！」
蓋觀派出數百騎追擊，命令士卒清理戰場，解救上千漢胡平民，聽著漢民聲淚俱下控訴鮮卑人的暴行，即使以蓋觀的穩重也不由大怒，得知抓到一個鮮卑大人，便讓人把他帶過來。
「司馬……鮮卑逃騎皆被我等擊殺，這是鮮卑大人首級……」
兩人又閑話片刻，楊阿若使人準備豐盛晚餐，同時令人收拾一間乾淨的房間。
「話也不能這麼說，你們不是也搶到不少財貨嗎。」聽素利提起日律推演、宴荔游二十萬部民，置鞬落羅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不過這種好心情並未保持多久，因為他聽到了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漢軍用大
至此，鮮卑六萬全部葬身北地。
蓋俊一路奔波，胃口不佳，勉強吃了一些酒肉，而後回房休息。躺在溫暖如春的卧室，睏倦之極的他怎麼也睡不著，一閉上眼就想起麻奴、郭銳過往，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大半夜，凌晨才睡下。次日早早醒來，雖然只睡了兩個多時辰，精神卻恢復大半。
「天兵……」
素利一見到蓋觀，馬上叩頭道：「天兵饒命。」
「可惡的鮮卑人，讓你跑出漢境，我蓋俊就跟你姓！」
鮮卑人受此激勵，豁出性命，前仆後繼，經過一番血腥搏殺，漢軍數輛大車被挪開，後方的那加、素利大喜，立刻派一千騎出擊。
「把鮮卑人都砍了。」
置鞬落羅舉著刀暴吼：「反擊、反擊……」
蓋俊表情格外陰沉，給予醫匠很大壓力，醫匠擦著汗說道：「郭司馬受傷很重，且拖延了一些時間，很棘手，下吏儘力而為、儘力而為……」
蓋俊知道自己的話楊阿若未必聽得進去，同樣的話他和蓋胤說了不下百遍，如今還是那個德行，又道：「明年小鶴兒就二十一了，再也拖延不得。趁著受傷這段時間，你好好溫習溫習左傳，爭取得到父親的認可，明年便和小鶴兒把婚結了吧。」楊阿若如今是比兩千石驍騎校尉，且有能夠世代傳承的亭侯侯爵，算得上大漢貴族了。兩人情投意合，不用他把左傳鑽研通透，只要表現出上進的姿態，父母多半會順
北地郡北方，天地之間，一片白芒，朔風嗚嗚哀鳴，遠處一條山窪之後，轉出一個小黑點，黑點漸漸放大，隱約可以看到是一支約六七千人的隊伍，隨著隊伍臨近，馬蹄聲、馬嘶聲此起彼伏，這支隊伍正是北地都尉部三千將士及四千民夫。
柯最、闕居何嘗不想快些離開漢境，可是他們快不起來，蓋俊的追兵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咬住不放手，雙方十數日間大小戰數十次，只走了不到三百里。
「別無他法，硬沖吧。」置鞬落羅嘆氣道。
眼睜睜看著漢軍形成合圍，置鞬落羅、那加、素利一臉絕望，拚死突圍，那加被亂箭穿心，素利跪地請降，只有置鞬落羅帶著數十騎成功逃脫。
蓋俊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目光眺望北方，銳利如刀。
蓋俊將目光投向北方，輕輕喃著「屠各」二字。
上千騎就像平地捲起一股龍捲風，摧枯拉朽般撞入漢軍軍陣，鮮卑人一窩蜂湧入車陣，亡命砍殺。
蓋俊跳上馬背，道：「我這一去少則半月，多則一兩個月，你好好配合梁長史善後。」
馬騰一共選取了兩萬騎，其中羌胡佔了四分之三，沒辦法，相比于漢人，羌人騎術更好。馬騰隱晦地表明追擊的風險，畢竟兩萬大軍擁有鐵札甲的人數不超過五千，其餘多是與鮮卑人相同的皮甲，未必啃得下對方。
馬騰肅容道一聲諾，接著嘆道：「此次鮮卑人入侵，我北地真的是元氣大傷了，不說那重建，僅是陣亡者撫恤就
素利為了活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蓋觀聽后皺起眉頭，鮮卑還有萬余騎？
「他娘的！」御馬行在低矮的山坡，置鞬落羅嘴裏罵罵咧咧，他們這五千人的隊伍既要避免和前面的屠各人靠得太近，又要防止後面中部鮮卑柯最、闕居等人追上來，可謂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夾在中間甚是難受。
蓋觀率軍來到一處曲折背風的山坳，翻下馬背，跺跺腳，活活血，驅散腿部的凍麻之感。就在兩個時辰前尚未入山的一刻，斥候報告有數萬屠各騎兵向北而來，當時蓋觀腦子忽地一下，開闊地帶遇到騎兵可是一件極其要命的事，急忙令大軍圍車成陣自守，奇怪的是屠各人並未攻來，只稍稍頓了一下，便繼續往北奔去。這個情況不難猜，肯定是漢軍肯勝了，即使不勝也佔據極大優勢，使屠各人知難而退。
蓋觀手持環首刀站在第一線，大喝道：「箭……」
蓋觀和蓋俊軍系統將領衝殺在第一線不同，他被一群侍衛緊密擁簇著，冷靜的注視戰場每一個角落，時而發布命令，填補陣線漏洞，一次次挫敗鮮卑人。
漢軍聞言而動，數以千計的弓弩準備就緒，那整齊劃一的動作充滿一種難言的美感，卻是看得鮮卑人心裏一涼，毫無疑問，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漢軍精銳。
密集的箭矢脫離弦匣，拖著長長的嘯音轟入山坳中的敵群。鮮卑人彷彿被一陣颶風掃過，成片成片的倒。
「怎麼辦？要不我們從另一條路走吧。」素利慌了，本以
蓋觀面無表情的施令，漢軍高豎長矛，雜以弓弩，交替後退，且戰且走，即將走出山坳的一刻，斜方山坡猛然竄出上千漢騎，順坡而下，猛擊鮮卑人後背。漢軍步卒停下後撤腳步，發起兇狠的反擊，同時兩翼包抄左右。
蓋俊進城后前去看望郭銳，此時郭銳高燒不退，昏迷不醒，蓋俊心頭煩躁不安，詢問負責為他看傷的醫匠，「他的傷勢如何？」
「什麼叫儘力而為？必須救回他的命。救不回，你就去給他陪葬！」蓋俊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道。這話明顯是氣話，但也太嚇人了，駭得醫匠面如土色，身如篩糠。
蓋觀以為鮮卑人很快就到，不想等了十日還不見人影，倒是羌地兩萬先零羌從后趕到，據稱是奉落雕長史之命，蓋觀沒有懷疑，蓋俊一名親衛就在大軍中，有什麼懷疑的。當下蓋觀讓一個司馬帶領千余漢軍留守山坳，他則帶上近千騎同先零羌騎南下。
鮮卑人倒下近兩千人，漢軍大車還是紋絲不動，這樣下去把人拼光了也別想衝破漢軍防禦，置鞬落羅痛苦的悲號一聲，帶著人親自上陣。
從郭銳處出來，蓋俊又去了驍騎校尉府，楊阿若傷了七八處，特別是右臂的箭傷，幾乎把他的肩膀貫穿，蓋俊感慨萬千，半開玩笑勸道：「伯陽，自古衝突陷陣的猛將，晚年沒有幾人能夠善終，皆是舊傷複發而死，我可不想阿妹早早守寡啊。」
置鞬落羅陰著臉道：「見鬼了，哪來的漢軍？是後方的大軍從山路繞道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