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大亂
第373章 南下
蓋俊攙扶著蔡琬慢慢來到食堂，諸人皆已到齊，隨著蓋俊、蔡琬動筷，諸人紛紛開動，蓋謨埋頭扒飯時頻頻遞來古怪的眼神，似在嘲笑父母大白天躺在床上，不知羞。
期間找不到阿父、阿母的蓋謨闖進門來，看到兩人親親我我，小臉一紅，直喊羞。蓋俊沒給他好臉色看，大罵道臭小子，你懂個屁！毫不留情的將其轟走。自然，如此舉止，惹得蔡琬直翻白眼。
看到這一幕，恐怕就是歷來自恃富庶的益州牧劉焉、冀州牧袁紹，也要嚇得目瞪口呆吧，倒不是并州比二州富裕，而是雙方動員能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看到這種眼神，蓋俊想到了自己，他就是那種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隨意更改的人，這種性格，一旦到了戰場上，與敵接戰，不死不休。這些年來，被他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對手，數不勝數。而其母卞薇，同
南下勤王，是蓋俊入主并州以來，最大的一次行動，涉及士卒超過十萬人，同時，這也是并州首次施展出全力，積蓄已久的并州一瞬間爆發所出來的戰爭潛力，遠遠超過所有人的想象。
蓋俊已有意動，但是想了想，終究覺得不妥，搖頭道：「富平，你自幼較同齡人早熟，可是，你才十歲，再過兩三年吧，到那時，阿父一定時刻把你帶在身邊……」
「什麼同行？送我嗎？……」蓋俊聽得一怔，不明所以，半天才反應過來蓋嶷的意思是要和他一起南下。蓋俊遂哭笑不得道：「富平，你才十歲……」
晉陽以南，汾水及其岸上，每日里都有不計其數的糧草、金錢、甲具、草藥被
眼見出征的日期日漸臨近，蓋俊反而擺脫先前的忙碌狀態，畢竟，該忙的都上了正軌，他有無數才智之士為他效勞，無須他親自操心。整日呆在家中，享受齊人之福。
不過蓋俊到底是非常之人，喪氣一會兒便恢復過來，這是一條不歸路，既然當初決定要走這一條路，此時就不應該再抱怨什麼……
蔡琬果然中招，將兒子抱在懷中好一陣哄勸。
「輕一點……」蔡琬看在眼中，絕美無雙的容顏現出一絲心疼。
蓋俊心知他有事，對他招手道：「富平，來，到阿父這裏來……」
轉眼間，距離出征僅剩下一日，蓋俊擁著臃腫身體的蔡琬，賴在床上不肯起來，其時已是日晒三竿，蔡琬數催，可惜無效，只得由著他。
「阿母，疼……」蓋謨雙手捂頭，長長的睫毛呼扇呼扇，大眼睛里滿是無辜
蓋嶷小時候性格內向，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及今年蓋俊有意把他推上前台，所見者皆封疆大吏，地方要員，頗受歷練，好轉不少，但總體來說，性子還是有些沉悶。
可是，不管并州牧蓋俊，還是治中李牷，抑或薄曹從事陳群，都感到些許不滿，并州戰爭潛力絕不僅僅如此而已。在他們的預想中，場面至少要再膨脹兩三成左右才算合理。不是人無能，發揮不出并州的全部實力，而是老天爺不給面子，幾日來太原郡又陸陸續續下了幾場雨，雖然雨勢不大，但運輸隊伍依然受到不小的影響。
蓋俊一旁冷哼道：「慈母多敗兒。」
一頓中飯下來，吃得不甚熱鬧，卻也不安靜，稱得上其樂融融。
「唉！不愧是我的兒子。」蓋俊微微嘆了一口氣。
直至午時，兩人才姍姍起床，蔡琬行動不便，只得由婢女為蓋俊穿衣、梳洗。即使
「……」蓋嶷立刻搖頭，目光堅定。
見父親眼中露出訝色，蓋嶷面容躊躇，一副想要開口又不敢開口的模樣。
兩人躺在榻上耳鬢廝磨，聊著貼己話打發時間。
蓋俊拉著長子坐下，問道：「富平，你可是有事要和我說？」
蓋嶷對父親輕視的語氣很不滿，以從未有過的嚴肅語氣強調道：「阿父，我已經十歲了。」一個才，一個已經，意思截然相反。
只是讓蓋俊感到無奈的是，蔡琬、卞薇皆已有八九個月的身子，他又將看不到子女出生，為何說又呢？因為其三子之中，他只在長子蓋嶷出生的一刻親手抱起過他，
「臭小子，老實吃飯，別總是看東看西的……」蓋俊伸臂跨過蔡琬背後，以筷頭輕輕敲打蓋謨的頭。
蓋嶷不敢看父親的眼睛，垂著頭鼓足勇氣道：「阿父，明日我想和你同行。」
蔡琬看了父子一眼，牽著蓋謨離開。
縱然權傾北疆又如何？縱然無敵天下又如何？哪怕是有一日立於巔峰，又如何？他連親眼看看自己的孩子出生的權力都沒有。
飯後諸人先後離開，房間里只剩下蓋俊、蔡琬、蓋謨，以及蓋嶷，長子留下來頗令蓋俊感到意外，這小子恨不得把一天十二個時辰掰成兩瓣，全部用在學習上，平日飯後總是第一個離開，今天這是怎麼了？
「是。」蓋嶷毫不猶豫的點點頭。
蓋俊見長子樣子很認真，慢慢收起笑容，「你確定你要和我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