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下大亂
第404章 張遼守關
「賤卒，三番四次挑釁於我，欺我不敢殺你嗎？！」張遼勃然大怒，一躍而起，抽刃出鞘，便要突前將成廉擊殺當場。
呂布很清楚自己出身不高，根基淺薄，憑藉著勇武，身邊倒是聚集了一批猛士悍夫，但若論及人才，也就張遼一人而已，如何捨得把他留下？
張遼之後隨丁原南下，得大將軍何進商議，只是他奉命回鄉募兵，歸來時，何進敗，丁原亡，面對京師錯綜複雜的局面，只好依附呂布。然而，金子就是金子，總是會發光的，董卓很快對青睞有加，以二十二歲之齡官拜騎都尉。今年，董卓敗亡，張遼旋即又被王允拔為羽林中郎將，這時，他才年僅二十四歲。
「我留下……」靜謐已久的房中突然響起一把音吐洪亮的聲音。
「怕你不成？來啊！殺啊！老子退後一步，就跟你姓張……」成廉不甘示弱，拔刀激烈回應。他以前是個馬匪頭目，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過著有一天算一天
翌日，呂布精簡人馬，留給張遼一千七百人，其中數百原嶢關士卒盡被留下，這些人雖然都是邊地悍勇之士，若能馭之，足以使大軍增加數成戰鬥力，可惜，呂布沒有時間收編他們為己用，他這便要南下，屆時深入敵境，實不宜攜帶身邊，徒增變數。
兩人的出身決定了各自的立場，呂布生於平民之家，少失父母，無牽無掛，他人在哪裡，哪裡就是他的家，天下何
好好的會議變成了鬧市，呂布不由發火，大喝道：「放肆！都給我住手！」說著，手掌狠狠一拍几案，數寸厚的木案此時彷彿紙糊的一般，轟然碎裂，散落一地。房中一眾將領，包括張遼、成廉在內，齊齊停下動作，扭頭看向盛怒的呂布。
「多謝將軍不殺之恩。」成廉叩首謝恩。
「就這樣吧……」良久，呂布回道，聲音顯得無比疲憊。
不過，呂布對張遼有種種不滿，卻不代表想要放棄他。張遼出身士族，少讀兵書數萬言，年十八，為郡賊曹掾，短短一年間率郡兵平馬賊、寇盜、胡匪十數股，成為北疆赫赫有名的少年勇士。年十九為州吏，東擊黑山，西御屠各，屢斬
「不可……」諸將大驚失色，紛紛起來，攔在兩人中間相勸。
成廉掙開左右兩人，跪到地上，一言不發，頗是硬氣。
張遼自顧自說道：「將軍南下，必攜勁旅，不然無以建功，如此一來，嶢關惟有以贏兵守之。非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韓遂若來，必是洶洶……」
呂布知道張遼心裏對他頗多不滿，其實他又何嘗不是？
呂布大軍一共才只有五千三百多人，一下子撥出一千七百人，本部只剩下三千六百餘人，人數暴跌三成還多，實力看似削弱不少，不過要說到真正的戰鬥力，反而隱隱有所上升，畢竟，贏兵、弱卒都剔除了。而且，士卒精簡過後，機動力大為提升，大軍也不再亂象叢生，指揮起來更加得心應手了，令他有如臂使指的感覺。
呂布陰著臉沉默好一會兒，才對成廉道：「軍中所
張遼站在關上，看著呂軍漸行漸遠，神情略顯惆悵。這支呂軍是支新軍，但卻是以并州人為主幹搭建起來的。別看他平日暴躁，動輒傷人，到底是朝夕相處數載，沙場並肩作戰的同袍，怎麼會沒感情……
呂布看了張遼一眼，見他面無表情，心知他尚未消氣，也是，換了自己，恐怕未必會比張遼強上多少，便打算將成廉拖出去，鞭三十，以緩和雙方間的關係。然而不等他開口，張遼反倒先行出言：「前時突圍，吾部兩百餘人，今尚余百人，皆驍勇善戰，以一當十，將軍予我千人，謀定可為將軍爭取至少半個月的時間。」
他這是鐵了心要脫離我……
同樣是出身的原因，張遼對他有敬無畏，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合作者，而非君臣。其他還有很多，比如性格，比如對待事物的看法等等等等……
呂軍眾將紛紛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
可是另一方面，張遼又是最佳的守關人選，且心意已決……
「……」呂布並未倉促回答，劍眉緊鎖，心中反覆的權衡著。
張遼咬咬牙，強迫自己收回目光，轉過身，目視北方……
他要無牽無掛的投奔蓋俊，那麼，就兌現諾言，在這裏守上半個月吧……
「此言有理！」插話的是方才與張遼齷齪的成廉，只聽他不陰不陽地道：「韓遂盛兵十幾萬，誰敢以卵擊石？誇下海口之人，便不由不讓我懷疑，怕是我們前腳剛走，就有人棄關往北，投奔蓋俊去了……」
眾將心知呂布只是說說罷了，成廉乃是他的心腹，沒有人比他更加忠誠了，呂布豈會自斷臂膀？乃爭相為成廉求情。呂布借坡下驢，板著臉道：「如非看在你往日多有戰功，又有諸將為你求情，否則，必斬汝首。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