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太師之路
第二百八十章 儲君之論
鄭子文似乎也習慣了，毫不在意的拍了怕身後的灰塵，然後朝著劉炳擺了擺手。
「為什麼？」
鄭子文說到「大家族」的時候，李世民的眼睛就亮了，他立刻微笑著點了點頭。
「因為李泰雖然善於謀划，但心胸狹隘，而且六親不認，他要是當了皇帝，等你駕崩了，你信不信他讓你的其他兒子都下去陪你？」
「鬼才信你，老子才不上當！」
「為什麼？」
聽著鄭子文有條不絮的敘述，李世民頓時笑著點了點頭。
「看來子文你對雉奴還真是看重呢，不過我可聽人說這孩子有些軟弱。」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不過現在朕就要你說心裡話，朕的皇位如果傳給青雀怎麼樣？放心說吧，這裏只有我們兩人，無論你說什麼，朕都赦你無罪。」
「陛下你錯了，俗話說虎父無犬子，晉王是你親兒子，給他幾年時間，他會成長為像你這樣的狠人的。」
因為到現在他也沒弄清楚鄭子文到底是支持哪個皇子的。
聽完了李世民的問題，鄭子文頓時笑了起來。
李世民一聽，頓時愣住了。
「駙馬爺，老奴送你出宮吧！」
想到這裏，李世民就感到了一種被鄭子文誣衊的憤怒，頓時打開了御書房，然後一腳就把他踢了出去。
鄭子文放狗咬了他，祿東贊不但不敢生氣，還對於大唐表示了臣服，甚至做出了「讓大唐派人監視吐番」的讓步！
「子文說的也是朕想說的，那子文你覺得假如朕把皇位傳給青雀
李世民想了一下，然後眯起了眼睛。
祿東贊的到來，讓李世民對幾年前的疑問找到了解釋——因為鄭子文這個「神明的使者」站在大唐這邊了啊！
但李世民怎麼樣也沒想到，大唐就這樣一點代價都沒有付出，都得到了吐番的臣服，利益實現了最大化。
看著他的樣子，李世民暗罵了聲「滑頭」。
吐番人的「天神」為什麼會庇佑大唐的軍隊？
「你的意思是讓高明繼承皇位了，按照那小子的脾氣，恐怕到時候朝堂就是你鄭子文說的算了吧？」
「哎，是你讓我說的，那我就說了，你讓李泰當臣相都行，但是讓他當皇帝還是算了吧！」
「這個魏王啊，嗯……其他都好，就是太胖了，我家順兒嫁給他可受罪，晚上一定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陛下你得讓他減肥。」
「不用，我自己走就好。」
李世民當然看得出祿東贊其實怕的不是狗，而是狗的主人鄭子文，不過他為什麼這麼怕鄭子文，這個李世民就不知道了。
聽到子文的評價，李世民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世民頓時眯起了眼睛。
如果硬要說代價，就是鄭子文的狗出了一把力，狠狠的把祿東贊這個吐番貴族咬了一頓。
「其實我也希望這樣，高明當了皇帝是最符合我的利益的，但說實話，高明也不是當皇帝的料。」
祿東贊就這樣走了，而且看起來應該是被鄭子文嚇跑
他覺得鄭子文說的有道理，不但他的面子還是過不去，頓時譏諷了鄭子文一句。
面對李世民的再一次發問，鄭子文又吃了一口菜，然後聳了聳肩膀。
鄭子文愣了一下才想起李世民說的「恪兒」是誰，那不就是楊妃的兒子李恪嗎？
「大唐要想實現真正的盛世，首先要遏制並消滅那些大家族，而李恪確代表了這些大家族的利益，一旦他繼位，得利的必然是世家大族，這應該不是陛下想看到的。」
聽到鄭子文的話，李世民感到很震驚，因為鄭子文現在是太子太師，按理說他應該努力說李承乾的好話才對，為什麼他會說李承乾不適合做皇帝呢？
「陛下，我家鄉有這麼一句話，叫做『人看從小，馬看蹄腳』，晉王是一個聽得進建議的孩子，而且遇事冷靜不衝動，這種人上位，才不會把大唐帶到溝里去。」
說完，然後邁著八字步就出了御書房，不一會就從外面傳來了他沙啞的歌聲。
不過他臉上卻還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為什麼？」
「不行，雖然我不知道這位皇子的情況，但是他的身份就註定他不能當皇帝！」
「無敵是多……多麼寂寞……」
聽到了李世民這樣說，鄭子文頓時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才咂巴了一下嘴。
鄭子文似乎沒有聽出李世民那譏諷的口吻，頓時聳了聳肩膀。
青雀就是李泰，聽到李世民的問題，
他原本以後鄭子文這小子會耍耍滑頭東拉西扯什麼的，沒想到他卻直截了當的回答了，弄得李世民都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面對他這個問題，鄭子文再一次笑了起來。
「嘖……魏王這人吧，有才華，腦子也很聰明，待人處事也讓人挑不出毛病，總的來說很不錯。」
從大漢到大唐，一直被中原人視為絕地的吐番，為什麼現在卻成了唐軍的後花園？
「你非要朕治你個欺君之罪不成？」
「子文，你覺得青雀怎麼樣？」
「繼續說！」
李世民的臉頓時又黑了。
對於李世民說李治軟弱的說法，鄭子文立刻就搖了搖頭。
恪兒？
想清楚了這些，李世民的心情頓時愉快極了，只要能讓吐番歲歲稱臣納貢，鄭子文釣池塘里幾條鯉魚算得了什麼？
「是！」
李世民的帶著笑意問的，但鄭子文聽到他的話卻警惕了起來，然後就朝著李世民拱了拱手。
想到這裏，鄭子文只好抬頭看向李世民然後，嘆了口氣。
李世民知道鄭子文收了武士彠的遺孀和孩子，所以現在鄭子文也算是李泰和李治的岳父，不過他現在問的不是這個啊！
媽蛋，看是糊弄不過去了！
忍住了想踹他的衝動，李世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聽著他的歌聲，劉炳頓時忍不住笑了。
李治軟弱？那是你不知道他以後有多狠！
李世民對鄭子文一直很寬容的原因，除了他對大唐做出的貢獻之外
「那子文你覺得恪兒怎麼樣？」
不過想到鄭子文那些奇奇怪怪的本事，這事似乎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就因為他的那個人的外孫？可你別忘了，他也是朕的兒子！」
而且袁天罡早就告訴了他，根據他「夜觀星象」的結果，鄭子文這人應該是天上的星宿下凡。
「微臣剛才說的就是心理話，句句出自肺腑。」
原本他讓鄭子文來，就是為了和這個祿東贊這個吐番宰相討價還價，用最少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利益。
李世民一聽，頓時笑了起來。
這時候鄭子文也知道自己說對了，頓時便接著說了起來。
「陛下的皇位傳給誰都是陛下的事，微臣不敢妄言，無論陛下把皇位傳給誰，微臣都支持陛下的決定。」
「陛下又何必明知故問？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身份不是說他是楊廣的外孫，而是說他的身份代表了如今那些大家族的利益。」
「……」
於是他乾脆直截了當的問出了他的問題。
李世民覺得這三個字似乎是今天他說的最多的三個字，但是沒辦法，現在的他除了這三個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兩人從長樂聊到恆州，從恆州聊到吐番，一聊就聊到了中午，李世民還讓人準備了菜飯，留鄭子文吃御書房吃午餐。
「……」
聽到鄭子文的話，李世民頓時笑了起來，然後點了點頭。
李世民一聽，眼睛頓時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老子明明是善良溫柔的好人！
吃著吃著，李世民就冷
面對李世民的問題，鄭子文聳了聳肩膀。
「……」
李世民頓時沉默了。
他仔細想了一下，似乎李承乾還是真是鄭子文說的那樣，說不定還真會成第二個楊廣。
他一開始其實就打算試探的問一下鄭子文，也好從他的話里推斷出他內心支持哪個皇子，當現在問下來他發現自己糊塗了。
說完之後，鄭子文就挺直了身子，一副「我是忠臣」的樣子。
吐番的那個名為「高原反應」的詛咒，為什麼被大唐軍隊破解了？
看李世民憤怒了，鄭子文不但沒有著急，反而笑了起來。
「誰問你這個了？朕的意思是你覺得朕的青雀為人怎麼樣？」
看著李世民一副慈祥的樣子，鄭子文心裏頓時暗罵了一聲。
門口的劉炳看到鄭子文又被踢出來了，頓時笑容滿面的湊了過來。
心情大好的李世民，在祿東贊回去的當天，就把鄭子文叫到了御書房聊天。
「晉王李治！」
「嘶……」
這話聽起來就不是味，什麼叫做「成長為像我這樣的狠人」？老子是狠人嗎？
李世民的眼睛頓時變得銳利起來，他死死的就盯住了鄭子文。
「高明這人其他都好，就是脾氣過於暴躁，遇到事情容易衝動，但是每次錯了之後，又喜歡推卸責任，屬於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類型，要是他當了皇帝，弄不好就是第二個楊廣。」
聽到這個名字，鄭子文立刻就搖了搖頭。
「那就說說看，等朕百年之後，你覺得哪個皇子適合做我大唐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