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 解開湯溁之死謎團（五）

「我不是派張沖帶人前去接應了嗎，有沒有消息？」孟岩點了點頭。

「對了，小五哥，那個人身高如何？」

「好，一會兒，你把他的供述拿過去，讓他簽字畫押。」孟岩點了點頭。

「大人，小五是一名更夫，他跟老王負責在城中打更，老王負責上半夜，小五負責下半夜。」馬蔚然解釋一聲。

「都有誰在場？」

「好，只要方俊鶴一到案，湯溁畏罪自殺案就可以弄清楚了。」孟岩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大喜道。

「小人之認得那個人的背陰？」小五有些緊張道。

回到館驛。

逼急了，狗急跳牆，這些人是做的出來的。

「下官馬蔚然參見大人。」

「小五哥，你快說，快說！」

「不，不是，孟大人，下官哪裡想到如此歹毒的方法，都，都是那個方先生想出來的。」趙烈忙否認道。

趙烈臉色一松，牢房裡陰冷潮濕，此時的他居然額頭冒汗，後背心更是濕透了。

所以，這可能會是一場慘烈的交鋒，他對張沖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執行這樣的任務，可不是兒戲。

「沒有。下官不知道馬縣令他們當中是否有人見過，但是，下官的確是沒有見過。」趙烈道。

夜雨越下越大，聽著窗外的雨聲，孟岩的心緒有些亂了。

「你做個本官看一下也行？」孟岩忙道。

他在擔心張沖他們，方俊鶴是關鍵人物，一旦被控制，郭敬等人絕不會束手待斃的。

「大人，四更天前後，應該就是湯大人死亡的時間。」

「有監軍郭公公。方俊鶴，還有他的幾個心腹手下。」

「還沒有，不過也快了，按照行程計算，中午應該會有消息過來。」郭小超道。

「除此之外，沒有別人了？」

「沒有了！」

「好，本官問題，湯溁湯大人是怎麼死的？」孟岩一開口直接問道。

「下官沒有親眼所見，但從那方先生的話中推測，應該是被謀害的。」趙烈道。

「將湯大人的屍身弄到城西的廢磚窯烘烤，使其屍體腐爛加速，達到毀滅屍體證據的方法，是你想出來的嗎？」

「帶人先去吃飯，然後休息。」孟岩吩咐一聲，「馬大人，隨我進來。」

「外面雨這麼大，我有些擔心張沖他們，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我擔心他們能否應付的過來。」

「下官只是將他們帶過去，之後便離開了。」

「大人，是不是下官簽字畫押，您就放我出去？」趙烈激動的問道。

「他沒有父母家人嗎？」

「馬蔚然，這小五哥不會是你……」

「那天晚上，小人跟老王交接完，便從西街出發……」

「他們用白布過裹著屍身，下官又害怕見死人，這哪敢去看呀！」趙烈道。

「更夫，莫非是那晚，這位小五哥看到什麼？」孟岩驚喜的激動問道。

「欽差大老爺，那晚小人跟老王交班后，按照平時走的路線，從西街出發……路過縣衙大街時候，突然聽到前面有腳步聲，小人膽小。縣城已經好幾年沒鬧過大盜了……小人不敢敲梆子了，悄悄的走了過去。結果看到一個人在縣大牢後面，他拚命的扯住一根繩子，天太黑我沒看清楚是什麼……」

「小五哥，你什麼時候看到的？」

「嗯，擔心也沒用，睡覺。」

「有還是沒有？」

「沒關係，認識背影也好，小五哥，你先下去休息，吃飯沒有？」孟岩問道。

「大人，京城飛鴿加密消息，這是譯文。」郭小超遞給孟岩一張紙條。

「這個也不能妄下定論，小五哥看到的只是表象，佐證之一，還不能完全說明問題。」孟岩微微一搖頭，辦案必須嚴禁，若是小五能夠看清那個人的臉就更好了。

「大人，小人……」小五漲紅了臉。不知所措。

「夫君，怎麼了，還沒睡？」郭月一個翻身，睜開睡眼看到目光炯炯盯著窗外看的孟岩，忍不住問了一聲。

孟岩合衣躺下，卻不能入眠。

「小超兄，稍等！」孟岩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道。

「下官領命！」

「以後不是不要叫馬縣令了，是馬參贊！」孟岩提醒王恆一聲，「快請過來。」

「小五，還不叩見欽差大人！」馬蔚然將那個跟他一起過來年輕小廝往前一推道。

「你親眼看到他們烘烤屍體嗎？」

「孟大人，下官錯了，下官真的錯了……」趙烈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認錯，哪有一點一方父母官的尊嚴？

「大人，馬縣令來了，他還帶了一個人。」

「快起來。快起來。」孟岩忙站起身來。

小五點了點頭，身子微微向後仰，腳下微微錯開，做了一個向後吃力拉扯的動作。

「嗯，那就再等等吧。」

「下官拿自己的前程性命擔保！」馬蔚然鄭重的發誓道。

「城西廢磚窯是你指引他們去的？」

「小五給欽差大老爺磕頭了！」那小廝雙膝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的給孟岩磕了三個響頭。

「趙烈，你剛才是怎麼答應本官的，莫非眨眼的功夫就忘記了？」孟岩冷喝一聲。

「馬大人免禮，何事來見本官？」孟岩微微一抬手。

「你先簽字畫押再說！」

「夫君，你現在擔心也沒有用，明天消息傳回來自然就知曉了。」郭月勸道。

「就怕郭敬不會善罷甘休，狗急跳牆！」

「動手腳？」

「大人，大人……」

「快四更天的時候，每一次小人路過縣衙的時候，就是四更天。」小五道。

「倒是跟葛通預測的身高差不多。」

「大人，瞧您說的，下官再糊塗也不會幹這種事兒，這小五原本是個小乞丐，本官看他可憐，就收養在濟農院……」

「小五哥，你看清楚那個人的臉了嗎？」

「城西廢磚窯，烘烤湯大人屍身之時，你在現場嗎？」孟岩繼續問道。

「在，在……」趙烈額頭上的汗珠不停的滾落下來，他知道，自己只要是開了口，就沒有回頭路可走，只能硬著頭皮交代下去了。

「嗯，沒說假話。」孟岩點了點頭。

「有倒好了，本官可以出些盤纏請人送他回去了。」馬蔚然嘆息一聲。

「讓趙大人簽字畫押！」孟岩點了點頭。命沈志明將趙烈的口供拿過來，讓他簽字畫押。

「是，大人！」

「除了郭敬的人。其他沒有人見過湯大人的屍身嗎？」孟岩眉頭一皺，問道。

「如果再見到這個人，你能認出來嗎？」孟岩問道。

「你犯下的最足夠抄家滅族了，不過，本官看你十年寒窗苦讀，一身功名得來不易，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你可願意？」孟岩冷哼一聲。

「嗯，回吧。」

「大人，看來要解開謎團。必須要等到方俊鶴亞押解到案了。」黑子道。

這個消息對他來說，非常好，起碼小五看的這一切佐證了他跟葛通對這個案子的推斷。

湯溁極有可能就是他們推斷的那個死法，他殺，並且還是謀殺！

「他這麼威脅你了，是親口對你說的？」

「等一下，小五哥，你能描述一下那個人是怎樣的姿勢嗎？」孟岩叫住了道。

「下官願意，下官願意！」趙烈磕頭如搗蒜。

郭敬也算是封疆大吏了。混跡官場這麼多年，這都不明白，早就被人坑的骨頭渣子都沒了。

「下官看到了。」趙烈老實回答道。

「本官問你，在把湯大人的屍身運到城西廢磚窯之前，可曾有人對湯大人的屍身動過手腳？」

「能保證他說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這個下官不知道，下官連湯大人的長什麼樣子都沒見到。」趙烈委屈道。

「方俊鶴想出來的，你也在場？」

還是猜測，孟岩也知道，郭敬是個莽夫，可方俊鶴不是，怎麼會把如此明顯的把柄送到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手中？

「趙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就沒有人知道嗎？」

「大人，不是葛通勘察後巷通風洞口的那個姿勢嗎？」

「這……」

「不錯。看來，我們的推測是對的。」孟岩鄭重的點了點頭。

「小五，你把那天晚上所見所聞，給欽差大人再講一遍。」馬蔚然吩咐一聲。

「總算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了，雖然只是旁證，但有總比沒有好。」孟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是的。大人！」

「沒有明說，但下官聽出來就是這個意思。」趙烈眼皮有些慌張的一抬起，期期艾艾的說道。

「是的，下官不敢不從命，那方先生說了，如果下官不從的話。不但小官的仕途會終止，連小命都難保！」

「等等，馬大人。這個小五？」孟岩有些發懵，馬蔚然帶這麼一個人過來，到底是什麼身份？

「你沒見到屍身？」

「大概有五尺出頭，比小人高出那麼一點兒！」小五知道自己不太會說話，但是他會比劃。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大亮，孟岩身手一摸，枕邊人已然起床了，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

「沒有，天太黑，他又背對著小人，看不見，而且小人看到他後來還進來本縣大牢，就沒有再出來。」小五道。

「沒有！」

門開了，郭小超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