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金光閃閃王霸之氣（中）

看著眼前的混亂狀況，東方戀雪微覺愕然，本來自己是想挑起紛爭，探探這位錦袍公子的底細，沒想到自己什麼都還來不及作，他就已經惹得考生們喊打，這種惹麻煩的本事，倒是與自己不遑多讓。

「嘿，即將出版的梵薩丹倫旅遊手冊，這裏可是名列十大不為人知的巷弄美食之一，還名列第五，外人都不知道的，你能被我帶來這裏品嘗，算是超級有口福啦。」

「哪裡來的傻鳥？在這裏胡言亂語，神經病就應該被送去病院，跑來這裏作什麼？瘋子活該討打，吃爺一拳！」

（要是他如此不濟，一箭就把他射死或射成重殘，未免太過了，還是用石子吧。）

「……我真是沒想到，你會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

「這地方有什麼不妥媽？你是名人？或者我是名人？少來了，我們都不是什麼會被跟蹤的特殊人物，在大庭廣眾下說話，再妥當也不過了，而且，在這邊聊天講話，還有一個好處……」

鳳香似乎不覺得自己的外表有如此魅力，臉上也不像以往那樣易容，就這麼微帶著不悅的表情，站在東方戀雪身後，目光直直盯著他肩上的落日弓。

鳳香想要反駁，但手中陶缽傳來的香氣，吸引了她的注意，深嗅一口，益發覺得香氣襲人，豆花本身的香味，還有花生的氣味，濃郁得令人食指大動，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淡淡的氣味，芬芳淡雅，只是一時分辨不出……

「真好笑，東西給了人，怎麼用就是我的事了，我高興拿來偷射暗算人，還是裹條內褲扔垃圾桶，都是我的自由，關你屁事？」

鳳香並未抗拒，跟著東方戀雪一起跑出去，認識這個男人至今，她已經很習慣被他這麼拉著跑了，每次總都是他帶頭，像逃命一樣亂跑，從結果來說，他確實也沒把人帶錯方向，相信他倒是沒錯……

要幹壞事，卻給人當場逮住，這對東方戀雪來說，其實不算什麼，以他的反應，就算瞬間反制，在對方身上連刺十七八個窟窿，都是輕而易舉的，然而，這個聲音入耳的剎那間，東方戀雪一下愣住，作聲不得，慢慢地轉過頭去，用訝異的表情，瞪著那個抓著自己手臂的人。

「你……你怎麼會……」

（好一個王霸之氣驚人的傢伙……倒是不曉得他的戰力如何？試試看吧。）

鳳香猜出花香源頭，一下叫出聲來，在這吵雜環境中，並沒有引起什麼人注意，但那個頭戴小帽，肩上還掛著一條毛巾的老闆，轉過他滿是皺紋的老臉，報以一笑，似是很高興能遇到懂得賞味的貴客。「好吃，我還要一碗。」

「啥？你的心血？我還以為是你爹的作品，才當作寶一樣拿著，如果早知道是你作的，我……我就拿它去賣了。」

「王霸之氣？你是三歲小鬼還是中二病發？你有王霸之氣，我身上還金光萬道，瑞氣千條咧！」

「你不是要說話嗎？這裏……適合說話？」

鳳香原本以為，東方戀雪要找地方說話，總會找個什麼茶館、酒樓之類的地方，辟個包間雅室，這樣才好說話，哪知道被他牽著手跑了幾條街，最後鑽入一條長巷，巷子不大，卻有許多攤販，裡頭也有小吃攤，東方戀雪居然就挑了一個豆花攤，叫了兩碗豆花，拉開兩張竹凳，與鳳香一同坐在小竹桌旁，接過老闆遞來的豆花，眉開眼笑。

拿定主意，東方戀雪扣在手中的石子正要擲出，忽然一隻手從旁伸來，壓在他的手臂上，阻止了他的試探行為。

「這……這個人是白痴啊！大家快過來看，這裡有腦殘啊！」

存著這樣的念頭，東方戀雪俯身拾起幾粒石子，預備要出手，又想想不妥，與其扔石子出去，不如直接以肩上的落日弓，發無心之射，悄悄給他個兩箭，更能試探出底細來。

「桂花！這裏頭加了桂花。」

「這裡有什麼不好嗎？」

站在眼前的人，赫然就是鳳香，自從兩人在白銀谷分別之後，東方戀雪刻意不去探查鳳香的行蹤，只知道她前往帝國，好像是投奔什麼人去了，雖然不至於今生再也見不到面，但應該是短時間內不會再碰上了，哪想到……短短几個月，就在這裏又遇上了。

「怎麼不關我的事？落日弓是我的心血結晶，我整整花了三個月才完成的，就算給了你，我也有權過問的。」

「什麼好處？」

好奇心起，鳳香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口感潤滑，輕軟勝棉，平和溫厚的豆花香，被花生大幅提升了香甜，被煮得軟爛的花生，輕輕一嚼就成了碎泥，更是唇齒留香，而那股混參在其中，雖不見其形，卻能嘗出味道的淡雅之花……

一段時間不見的鳳香，赫然是身穿男裝，作著書卷氣十足的文士打扮，在這種全是武人的場合，顯得格格不入，好像跑錯了地方，但哪怕是男裝，鳳香看起來仍是甜美俏柔，眼角眉梢，說不盡的嬌艷，讓人怦然心動。

對於東方戀雪的蔑視，鳳香沒有繼續鬥嘴，而是直接一下狠狠踢在他的腳踝上，力道奇猛，東方戀雪的臉瞬間變成豬肝色，抱著腳開始單足跳。

梵薩丹倫之中，到處都是王公貴族，擠在這裏的考生，幾乎過半都有來頭，不會給輕易嚇倒，再加上，他們確實也沒感受到什麼刻意壓制的王霸之氣，因此，龍傲天的一段話，就像往油鍋里洒水一樣，考生們的情緒一下就炸鍋了。

「給你神器，不是為了讓你亂用的。」

不在預期之內的反應，龍傲天些許錯愕，跟著就怒眉一展，「謗天者死！奉勸你們一句，我龍公子也是一個刻毒的人，如果不是要保持低調，不想你們傷在我王霸之氣下，今天你們沒一個能有好下場。」

「好啊，你這傢伙又在幹壞事了，東方戀雪！」

人多眼雜的考試院前，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東方戀雪也不想引起別人注目，弄得不好，就會成為第二個騷動的焦點，所以拖著鳳香，儘快離開。

鳳香朝周圍看了一眼，附近還有幾個小吃攤，賣些餛飩、乾麵之類的東西，客人也不少，從穿著來看，都是勞工階層，說話很大聲，相當吵鬧，聲音如果小一點，恐怕自己都聽不見，挑這種地方來說話……是想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