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第七章 為君為帝為所當為（下）
「喂？你這什麼意思啊？說到最後，還不是要說朕是傻瓜？」
東方戀雪朝仁光帝的手套看了一眼，皺眉道：「說實在的，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留這一手，代價很大耶，你真是完全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我本來估計你實力不足三成，現在看起來，好像連一成都沒有了。」
「干，重點不是這個啦，是你這麼作，不怕被他知道后，因此起了反心嗎？本來你輸功給他，他已經感動到不行，現在你多留了這一手，他若不能體諒，搞不好就被你激出反心了。」東方戀雪嘆道：「我本來很看好你們兄弟的，希望能看到你們始終和睦，攜手面對難關，所以……」
「你不是那種人啦，不是說你不夠狠或不夠卑鄙，是你腦子完全直線條的，一面對人好，一面捅刀子，這種事情太複雜，你這個腦子單純的生物作不出來，特別是你連假裝的假字都不懂得寫，不得不留這一手，恐怕你比誰都要痛吧？」
「你傻是傻定了，就算再找幾批史官來修書，也改變不了這個評價，仁光帝這稱號其實不太合適你，你還是後頭改名，叫什麼惠帝還是
東方戀雪的話，倒是沒有引起仁光帝的憤怒，不光是因為道理，也是基於實際需要。由於顏龍濤瀾倒下，短時間內無法複原，仁光帝身邊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其他人也和他沒法交流，東方戀雪自然成了隨侍的遞補人選，要是再把東方戀雪也弄倒，他就真的只能孤零零一個生悶氣了。
「有沒有搞錯？你居然說朕是笨蛋？」
「嘿，他只是老實人，不是笨人，套話不是那麼好套的，倒是你啊，作戲從來不作足，都只有半套，破綻處處，扯謊的理由又不合情理，哪能瞞得過人啊？瞞不過我還好，如果那一位傷愈后，想通了這一切，你就有麻煩了。」
碧空無雲，金陽萬道，光線直直照在兩人身上，至少在這一刻，他們兩人的身影，確實是一片光明，不見陰霾……
仁光帝的語氣中，帶有許多的無奈，但眼神卻一下堅定起來，「朕是神聖帝國的仁光皇帝，作什麼都要對得起百姓，這是朕的職責，也是……天地良心。」
「行啦，別叫了，又不是當
「是啊，尊貴嘛！你就繼續再裝下去，裝到謊言不攻自破，一切白費力氣，這樣你就爽了。我還就不明白了，你撒謊之前，就不能先釐清思路，準備得周詳一些？永遠都是隨口扯個謊，圓謊工作漫不經心，別人要是不發現，簡直就是對不起你了。」
一個人講話有多少分量，是看他手上握有多少籌碼，東方戀雪的這句話一出，仁光帝就不作聲了，沉默了一下，這才道：「他是老實人，承諾了就不可能告訴你，你是套話套出來的？」
笑了一笑，東方戀雪一下勾住仁光帝的肩膀，「安啦，不管後頭的路是怎麼樣，你這傻瓜不會是一個人，我們會陪你走下去的。」
「對了，有件事我想問你，你這手套是怎麼一回事？」
東方戀雪斜眼睨向仁光帝的手掌，那邊戴著一隻金黃色的手套，上頭綉著一尾金龍，神氣活現，還以七色寶石點綴，珠光寶氣，華貴豪奢，一看就是超高價的昂貴東西。
「可笑！什麼陳腐的觀念？你以為什
東方戀雪的話一出，雙方之間的氣氛變得古怪，好在附近也沒有旁人，說話不怕給不相干的人聽到。
仁光帝看了東方戀雪一眼，冷冷道：「你是來這裏打臉還是攤牌的？」
「真可惡，居心叵測的傢伙！這樣就不見了，若是給朕逮著，肯定挫骨揚灰，碎屍萬段。」
東方戀雪愣了一下，如果是平常，這問題可以隨便扯扯混過去，但此刻……他確實感受到這個問題的分量，必須給出一個認真的評價。
「所以，你要對這個位置負責？而這就是你的負責方法？」
仁光帝凝視著東方戀雪，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但眼中所流露的，確實是感激，無論如何，在世上有一個人能這麼理解自己，這確實是一件讓人很溫暖的事。
「陛下這麼說就見外了，其實小臣是來賣東西的，我有一套簡單的魔法封印陣，只要施加上去，傷口看來全無痕迹，絕沒有人能看出曾經受傷，四百金幣一組，如果你願意加購的話，我還有假肢出售，
「呃……」
「你這人啊……」東方戀雪搖搖頭，道：「果然是個大笨蛋。」
「……至少，不是一個差勁的皇帝，其他的，目前不好說。」
仁光帝望向東方戀雪，正色道：「即位之後，朕時時刻刻以帝王責任為念，希望能讓百姓都過上好日子，至不濟，最少也別加深他們的負擔……皇帝的這個位置，不是給癟三坐的。」
「是啊，陛下說得不錯，如果是一雙手套，臣還真是不稀罕了，偏偏就是這麼一隻手套，讓臣不能不大驚小怪一下，您說，有人戴手套只戴一隻的嗎？」
「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朕的角色首先是皇帝，然後才是個人，如果朕今日作的決定，日後會危害到整個帝國，危害到百姓，那朕就有責任要收拾善後，哪怕……不能親手收拾。」
「東方，你且答朕一句，朕……是個好皇帝嗎？」
「沒搞錯啊，我終於弄清楚帝后兩黨的根本分歧在何處了，說明白一點，根本就是你傻蛋一個，
東方戀雪搖頭道：「我能體諒你的心情，但想不通動機，就想要問一聲，你這麼作是為什麼？」
「是啊，目前也說不準，沒到蓋棺論定的時候，功過還真沒法說，但無論好壞，朕身為一國之君，這個事實不變，既然是皇帝，就有皇帝該做的事。朕即位至今，一事無成，作的事情很多，可是看到預期效果的就一件沒有，可是朕無能、無成，並不代表朕沒有扛起責任、沒有以帝國百姓為念，在朕的心裏，這些責任從來沒有忘記過，從來沒有。」
「幹什麼大驚小怪？你窮人家出身，沒看過高級貨？瞧你這死德性，不像啊，江湖上輕功好的，過半是賊，你更絕對是大盜的級數，這麼一隻手套，需要看得兩眼發直嗎？」
「怎麼你不認為，朕這麼作，是存心想對付自己的弟弟嗎？」
東方戀雪道：「不過，對於天下來說，如果能多幾個像你這樣的傻瓜，那世界就能更好了。」
「……所以，你有沒有那種能讓人看起來像是有十成狀態的魔法或葯？有的話，一起拿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