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之歌》第十五集

第五章 生死存亡只看今夕(中)

第十五集

第五章 生死存亡只看今夕(中)

帝國駐北地的主力兵團盡數覆沒后,太乙真宗弟子基本上已不在三星蔥嶺以北活動,更別說投入戰場,汪衛國等人正是睽違北地已久的太乙真宗新生代,相較於前人,還沒有修成御劍術的他們,做不到心念馭劍,遠攻傷敵,聲光效果差了不少,但每個人的根底都很紮實,持劍在手,銀光閃爍,都有很不錯的戰力。
事實上,哪怕沒有魔法的效果,這一場親手迎來的勝利,也確實給了他們極大的鼓舞,屬於巴吐城的老兵,已不知道多久沒有嘗過勝利的滋味,對上獸族只能敗退、垂著頭過日子的記憶,幾乎就是北地生涯的全部,哪怕是眠茶協助全城堅守的時期,那也是烏龜般的死守苦撐,與勝利兩字半點摸不著邊。
凄慘的嚎叫不絕於耳,不曉得多少獸人瞬間化成屍體和火塊,從城壁上落下,又在底下堆疊了一道屍骸之壁,就連那些試圖逃跑回去的,都被龍吼鐵炮擊傷倒下,而一根適時補發射出的雷神之矛,又在戰場上留下一個百米直徑的焦土坑,這也嚇住了獸族,令他們不敢上前接應救援。
士兵們的振奮之情,陸雲耕感同身受,哪怕眼前還是獸人的壯闊軍容,這兩波進攻失利的死傷,像是全沒給獸人軍造成什麼影響,但仍處於魔法激勵效果下的他,半點焦慮也沒有,更別說恐懼。
而今,獸人的屍骸,清清楚楚在底下堆著,連續兩波攻擊,都被打退回去,己方的傷亡不嚴重,還有點佔了上風的感覺,這已是他們不知多久沒有的榮耀,所有人心頭滿溢著喜悅之情,更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連連張口狂呼。
「雲耕你不用想太多,那一類的術法,我們太乙真宗弟子雖然不會,但又如何?歷來帝國名將,都是投身我們太乙真宗,而太乙真宗也總是出名將,從來就不幹慈航靜殿什麼事啊……」
「……魔法真是神奇,用得妥當,一群綿羊可以變成雄獅,一隊農夫也可以瞬間變成精兵,剛才的戰鬥,只有戰死的,一個掉頭逃跑的都沒有……」
陸雲耕著實高興,不管這理由到底對或不對,這個老兵肯主動說出他的想法,就表示他的支持與認同,這也顯示自己幾天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
汪衛國抹去臉上沾著的血與汗,振奮道:「當年帝國與獸族幾次大戰,我人族這邊也有慈航僧人參戰,激勵、振奮之類的術法從沒缺過,最後還不是一樣被打得屁滾尿流,丟光城池、土地?可見這些東西的作用,到底是有限的……」
陸雲耕環視左右,嘆道:「可惜,施這些魔法,本來應該是神官、僧侶來作,我是慈航俗家弟子,不會那些,要是能有些本派的高僧在此,效果一定會更好得多……」
陸雲耕點頭道:「我也這樣覺得,前次他們攻城的時候,根本無懼死傷,前頭死的人再多,他們也像沒看到一樣,繼續衝上前來,就算指揮系統被打亂,獸人也各自為戰,全不退卻……今天,怎麼看都覺得他們欠點積極……」
屬於非戰鬥員的鳳香,同樣也受到魔法影響,只不過沒有吃藥,肉體沒受到影響而已。鳳香不懂什麼戰陣變化,她負責的就只有那些魔導武器,為了充分發揮實力,她早早就換上工作服,戴好手套,背著一袋魔力結晶,拿著扳手與工具,忙上忙下,臉上沾著的不是血跡,而是油污,從龍吼鐵炮到雷神之矛,全在她的監控之下。
與之相對,巴吐城這邊的歡呼聲此起彼落,響徹雲霄,士氣昂揚,直比天高,雖然剛才的戰鬥,在這邊也造成了相當的死傷,不過「戰神號角」、「無畏旗幟」的效力猶在,士兵們心裏只有正面的情感,膽怯盡驅,就算身上還染著鮮血、傷口生疼,他們仍無比振奮,沒有半點恐懼。
「原來如此,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受教了。」
陸雲耕和汪衛國在這幾天里,同樣設法搞出了點東西,太乙真宗的劍陣天下馳名,變化繁多,由大劍師級數的地階高手主持,甚至還能接引天地之力,威能無窮,只不過這些顯赫東西,在眼前戰場上有點緩不濟急,陸雲耕、汪衛國殫精竭慮,搞出一個應急的簡單實用版,屏棄不好使用的諸般奧妙,把劍訣盡量簡單化,編組人數也儘可能壓低,以三人為一陣,三角鼎立,一人主攻,兩人輔助、擾敵,主、輔之間隨時應變切換,當附近組陣的人多了,小陣與小陣之間,還能相互連結。
就靠著這實用版的劍陣變化,加上鳳香、宋體仁的研究成果,這些中、低階的太乙弟子,幾乎人人短暫提升了一階,劍光爍爍,砍得獸人丟盔棄甲,一度攻上城頭的獸人勇士,幾分鐘內全給殺光,士兵們拿出早已預備好的防禦兵器,爆裂石彈、燒得通紅的巨大鐵練、有劇毒的糞便、觸物即燃的礦油……一股腦地甩扔向底下士氣大喪的獸人勇士。
嘆氣的真實理由,明白人都心裏清楚,姑且不論慈航靜殿會不會派弟子到北地參軍,就算本來有這可能,現在因為胡燕徒和陸雲耕,也完全斷絕了這種可能,否則,振奮、激勵一類的術法,不用什麼大德高僧,就算只是中低階的僧侶,也能起到作用……
這話多少有幾分貶佛重道,揚太乙而抑慈航的意味,不過眼下也沒人在乎,反正除了陸雲耕,這裏也沒有其他的慈航弟子在場,連宋體仁都是太乙支派,立場肯定偏道門這邊。
「獸人的行動有些怪……」宋體仁站在城頭遠眺,他屬於技術人員,武技不是強項,剛才的戰鬥,他基本上也沒有參与,一身青色的長袍與文士帽,乾乾淨淨,沒有沾染半點血跡,在眾人之中顯得特異。
連著兩波攻擊,獸人軍沒有對巴吐城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反倒留下幾千具屍體,傷者更數倍於此,這樣的傷亡數字,對十多萬大軍,已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士氣方面的影響更大,這令獸人聯軍開始表現得慎重,遲遲沒有發起第三波攻勢。
此言獲得了不少共鳴,有一個老兵突然插進話來,「陸大人,我覺得應該是你們上次的奇襲成功,獸人心存忌憚,怕你們又發動奇兵攻襲大本營,所以才保持慎重,不敢太勇猛躁進。」
「獸人倒是慎重小心,只可惜……未免小心過頭了。」陸雲耕說著,有些苦笑,因為這次不同於之前,己方不可能再玩潛入偷襲大本營的把戲,對方是十余萬大軍,又是聯軍,單純刺殺某族的大將根本沒用,真想要造成有效打擊,起碼要有一支地階武者組成的百人隊……這種豪華陣容,自己哪有可能拿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