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之歌》第二三集

第二章 大隱於朝雲深不知(上)

第二三集

第二章 大隱於朝雲深不知(上)

這是一早就知道的必然事實,當初基地的使者找上門,說要扶助獅族成就霸業,契拉東贊就對遮日那王分析局勢。這組織長期隱藏在北地幕後,選擇了熊族作為扶持對象,而今忽然出現在獅族面前,表達扶植之意,就表示這組織與熊族的關係生變,極有可能是因為熊族實力過強,有了反噬的打算,基地組織打算另外培養一條聽話的狗,制衡熊族,而不論基地組織的打算是什麼,兩強相爭,對獅族有益無害,正可以利用他們所給的資源,趁機增強自身,只要本身強大了,有了與另外兩家並列的資格,就可以大玩連橫合縱的把戲……
「……你攻擊精靈族的行動成功了?」
「一切照足計畫進行,神殿通道已封,老妖精短時間內是出不來了,至於我那個時日無多的姊姊……我留的後手,足夠她受的,要是運氣糟一點,她就不用煩惱剩下時間不多的問題了。」
因此,明明修練到了緊要關頭,無法發揮完全力量,但為了整體計畫,也只有提前發難,讓雪科夫以不完整的狀態出手,強行鎮壓住那些人類,眠茶的存在,成了一個出奇棘手的硬骨頭,幸虧最終還是將他啃下,沒出什麼亂子……
契拉東贊道:「基地組織伸在外頭的兩隻操控之手,一武、一魔道,你叛變了,老妖精又被我封了,除非基地組織願意浮上枱面,否則一時半刻,他們無法再出來干預北地之事了。」
「我倒覺得是你想得太多,基地組織的出手,一向雷霆萬鈞,自命為天罰,天階戰力那邊不好說,地階可是不缺,假若他們要開始平亂,會玩這些形同騷擾的小把戲?應該是直接派出精銳戰力,將你我拔除吧?」
「那是必然的,但在那之後呢?即使真能取我們而代之,你們後頭又會怎樣?當基地底下的忠狗?你真以為,藉基地組織的力量壯大自身後,基地會放任你們無節制地增長下去?」
「你似乎覺得這很可笑……」
「哦?以你之見,他們有什麼出不來的理由嗎?這可不像你們精靈族的老祖宗,還有降臨通道的問題,他們如果要來,說來便可出來了……平安旗散得到處都是,這可能就是他們開始活動了。」
「說句老實話,以一個局外人的立場,我不知道你作的事情到底對是不對?你們熊族受基地扶植,一切得自於他們,雖然抗命的結果,將是雷霆覆頂之災,可平常時候,你們也不至於像奴隸一樣被奴役,基地組織留你們在雨林,作為一道維持秩序的鎖鏈,除此之外,很少對你們下命令,與精靈那邊的狀況差很多,你的弟子、族人,甚至沒幾個曉得基地的存在……」
癱坐在藤椅上的年老獸人,乾笑了兩聲,似乎有些喘不過氣,半晌后才道:「北地這幾百年來的勢力疆域形成,都是基地組織的規劃,他們一早替每個種族划好了活動範圍,精靈不能離開索藍西亞,獸族也不得踏出雨林,如果要南侵人族,你首先就會碰上基地組織的嚴令與震怒,而你告訴我……你有可能不踏出雨林嗎?」
「那麼……如果不是基地,又會是什麼人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掀風作浪?從中阻撓呢?」
為了能穩穩踏出這一步,于情于理,雪科夫都應該在深山中閉關,別說戰鬥,一丁點的打擾都不允許,本來的計畫,是雙方積蓄實力,一面自己密謀復活,一面雪科夫秘密進行突破,以最佳狀態進行聯手,挑戰獸族頂上的那片天,無奈意外頻生,以巴吐城為中心所生出的變故,將整個雨林攪得天翻地覆,復活的時機提早到來,錯過這機會本來也還可以再等,偏偏雨林中所發生的這些紛擾,開始驚動基地組織,若再讓基地組織插手進來,這些密謀可能會被發現,屆時一切都要完蛋,與其後發受制於人,不如先發制人。
帝國的紫禁龍宮中,一場影響極大的災殃,正在緩緩生根,即將在不久之後,震動這個世界,而在北地,一手挑起雨林內大混亂的兩個人,也正在對談。
「……呵,就因為有這想法,所以當初你讓遮日那小子接受基地的扶助,在最短時間內,讓獅族壯大起來,完成你們的霸業……但你有否想過,若你們持續壯大,結果又會是什麼?」
「……將你們取而代之。」
「……不可能。」
契拉東贊冷笑道:「你把真相告訴他們,這些年輕一輩的接受得了嗎?他們所敬仰的聖者,是個背後受扶植成長的魁儡領袖,包括他們自小所知的每一項熊族成就與榮耀,都是幕後黑手的賜予,他們接受得下?」
契拉東贊說著,也在打量雪科夫的狀況,之前雪科夫給她的感覺,雖然虛弱,卻神元內斂,蓄能待發,但此刻不是這樣,雪科夫的虛弱,從外表深入腑臟,觸及本源,氣息奄奄,這顯示……若非他真的快要死了,就是他的煉體已到了最後一步,若能突破,就可以踏出千年來獸族從未有過的那一步,攀登史無前例的巔峰……要是這一步踏不成功,這一場與天為敵的挑戰行為,必是失敗以終。
「這些重要嗎?當前雨林獸族已在我們的掌握之下,其他的反抗力量,短時間內無法構成威脅,真正能影響到我們的,就只有基地組織,而戰勝基地組織的希望,除了你我成功取得突破,再沒有其他可能……其餘的事,重要嗎?勉強要說的話……就是你們熊族的穩定。」
契拉東贊道:「不揭破這張紙,安於傀儡的角色,熊族可以這樣好好過下去,繼續當你們的獸族聖族,但把秘密完全揭開,與天為敵,結果若不勝,後果將是被徹底從大地上抹去,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真值得嗎?」
坐在一張粗編的藤椅上,昏黃的燈光下,年老的獸人聖者,看來全無半分霸氣,毛色暗淡乾枯,目中神光萎靡,別說起來戰鬥,就算說隨時有可能斷氣,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