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八章 隱居
小建抱著費叔走進了樹林，這兒果然是一個只有十余戶人家的小村莊，空氣中漂浮著一股煮羊肉的香氣，村民們正在吃晚飯。
「嘩啦啦，沙沙沙……」蛇尾發出悅耳的聲音，雖不說抑揚頓挫，但也有那麼一絲韻味兒。
老宅子里沒有通電，看來一直空關著，只是當作了庫房。
響尾蛇們紛紛聚集到了一起，各自探出口中的粉紅色蛇芯子，凌空伸縮晃動著，捕捉著來自空氣中的訊息。
月光下，七八條手腕粗的毒蛇正扭動黃褐色的身子朝她蜿蜒而來。這些蛇在黃沙上的遊動速度很快，轉眼便到了跟前，將小建四麵糰團圍住。但見蛇尾直立上翹，併發出「沙沙沙」的清脆響聲，小建此刻臉都嚇白了，她以前看過電視裏面的動物世界，知道這是響尾蛇，毒性極大。
「嗚嗨嘶咪噠」她一聲輕呼，然後抽出大蛔蟲拋到了響尾蛇的面前。
皓月當空，戈壁灘上清涼一片，遠處的景區管理處建築亮著燈光，有值班巡邏人員在晃動。
費叔想了想，說：「為師多年前，曾經來過敦煌，莫高窟前去敦煌市區直線距離不過只有十多公里，你看西北方向的那片燈光就是了，我們就步行前往好了。」
小建臉微微一紅，說道：「打擾了，我叫黃小建，是來莫高窟遊玩的。天色已晚，我們想在你們家裡借宿，不知行不行？」
屋裡的擺設很簡陋，但各類書籍卻是不少，書架上堆得滿滿的。
「我們？」那姑娘往小建身後瞄了兩眼，詫異道。
響尾蛇隨即掉轉身子「簌簌簌」的遠去了。
「蒙蒙，這是……」
「馬賀蘭。」那姑娘答道。
「師父，師父快醒醒，有毒蛇！」小建驚呼道。
點點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在大洛莫的結界中，它從來都沒有見過蛇類，以為這些也和自己一樣都是蟲子，無非個頭大一點而已。
就在這時，黃沙丘上又傳來了「簌簌」的響動……
「汪汪……」屋裡傳來一陣狗吠聲。
費叔聞言心下暗道：「這小丫頭還是念念不忘那個臭小子，所以暫時還不能讓他們見面。自己目前仍然還是豬身子，一切都需要小建幫手，等參悟透了張道陵的『破瓦大法』之後，去奪個年輕帥哥的舍，想必到時候這丫頭會情難自禁，投入我費叔的懷抱。屆時兩人郎才女貌，共闖天下，雙棲雙宿，比翼齊飛，並蒂連理，舉案齊眉，夫唱婦隨，豈不快哉？呼嚕嚕……」
「首都啊，好遠哦，」陸老師呵呵說道，「你先坐著，我去弄晚飯來吃。」
「也好，就去瞧瞧。」費叔心理尋思著，只要暫時別回京城就行，找個隱秘之所，儘快的修鍊成「破瓦大法」。
「小姑娘從哪兒來？」陸老師問。
小建見狀大喜，手臂一揮，意念驅使它們速速離去。
小建心中可捨不得，點點跟那些粗壯的響尾蛇比起來簡直太弱小了，但此刻已別無選擇。
「是響尾蛇！」小建吼道。
然而，誰都沒有留意到，小建和費叔已經悄悄的躲進了古城堡里，那團黑氣仍然盤旋逗留在城堡的上空。
晚飯後，陸老師拿著手電筒帶小建來到
小建為難的瞅著戈壁灘，嘆了口氣，抱著費叔走上了漫漫黃沙丘。沙漠的夜晚，氣溫驟降，費叔依偎在小建的懷裡溫暖舒適。牠身子還有意往內貼緊，耳邊聽著少女心房青春的「嘭嘭」搏動聲，安逸的慢慢閉上了眼睛，嘴裏發出輕微的鼾聲。
小建低頭看了眼費叔，似乎顯得有些失望。
她抬眼望去，右前方不遠處有一片茂密的樹林，裏面隱約透出微弱的燈光，像是有人家居住。
一個禿腦瓜頂，頜下一縷山羊鬍子的肥胖老者驚訝的打量著小建，這裏地處偏僻，很少有外人來。
「哦，就是我和小巫。」小建晃了晃懷裡的費叔。
「我們這個回民村叫馬家溝，只有一戶外來人家是漢人，要不我帶你去他家問問可好？」姑娘熱情的說道。
「師父，太好玩兒了。」小建興奮莫名，有點戀戀不捨的目送著它們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才不要呢，連個抽水馬桶都沒有，」小建反對道，「師父，咱們回京城修鍊條件不是更好嗎？」
清涼的月色，那團黑氣悄無聲息的盤旋在半空里，依舊沒有散去。
費叔哈哈大笑：「想不到大洛莫的『屍蠱術』對蛇類也管用，小建，試試使用其中的『馭蟲術』，為師已經教過你了。」
費叔意猶未盡的說道：「『屍蠱術』果然博大精深，看來除了操控屍蟲
「陸老師……」馬賀蘭扯起嗓門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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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叔聞言心裏琢磨著，此處倒是很幽靜，關鍵是離著古城堡很近，煉成「破瓦大法」後進出虛空十分便捷，而且戈壁灘地曠人稀，帶著屍蟲出來也不易為外人所察覺。
那姑娘似乎顯得有些為難，口中抱歉的解釋說道：「我們是回民，這頭小豬崽兒就不是太方便了。」
小建一想，師父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自己一旦回了家，肯定會被姥爺看得死死的，再要想著離家出走可就不容易了。
「呼嚕嚕……」費叔喉嚨里咕嚕兩聲，算是打了招呼。
「嘎吱」一聲門開了，裏面站著一位十八九歲的姑娘，身材高挑，身上透出一股西北人的粗曠與豪邁。
費叔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嘴裏嘟囔著：「已經到敦煌市區了？」
土豆是一條土黃色的小狗，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帶路，馬賀蘭領著小建來到了樹林的深處。那兒有兩間孤零零的紅磚瓦房，在房后不遠處，還有一間破舊的青磚老屋，周圍只此一戶人家。
小建冷不丁的嚇了一跳。
「嗚嗨嘶咪噠！呼嚕嚕……」費叔突然在小建的懷裡一聲暴吼。
「師父，我們去哪兒呢？」小建茫然的說道。
「好吧，我們就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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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叔晃動著小尾巴爬上了土炕，四肢伸展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褥子上，心想但願今晚再接著做個香艷的春夢。
「這裏環境還不錯，」費叔倒是很滿意，「我們可以暫時租住隱居上一段時間，就在這裏參悟『破瓦大法』。」
「師父，我實在是累了，前面好像有個小村莊，我們就到那兒借宿吧。」小建指著不遠處的那片小樹林。
響尾蛇們抖動著的尾巴停歇下來，面面相覷，驚奇的目光盯著這條怪異的白色細長蟲。
「那就多謝了，」小建客氣的道謝，隨即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叫黃小建，是來莫高窟旅遊的，天黑迷了路，想要借宿一晚。她還帶了一頭寵物小豬，我們都不大方便，所以就帶來老師您這兒了。」馬賀蘭解釋道。
「走，我們繼續前進。」牠縱身竄進小建的懷中，美滋滋的說道。
「吱……」它毫無畏懼的發出恐嚇聲。
點點慢慢的弓起身子，轉動著小腦袋，伸出圓形的嘴巴，裏面滿是細細的小牙……
費叔嘿嘿一笑：「這裏十分的隱秘，距古城堡也近，將來帶屍蟲們出來很方便。目前來看，張道陵的畫軸不知落入了何人之手，也許早就不在鳳凰古城了，那口枯井是我們進入虛空的唯一通道。若是回到京城，要想著再入虛空，還得跑來這數千里之外的敦煌，實在是麻煩至極。」
走了約莫半個多時辰，望著天邊的燈光還仍然十分的遙遠，可自己卻已經累得不行了。小建撂下費叔，一屁股坐在了沙丘上歇息，口中不停的喘著粗
但見那些響尾蛇先是愣了片刻，然後轉向了小建，各自弓起身子昂起了腦袋，一同搖擺舞動起來，眼睛里充滿著敬畏的神情。
「什麼，響尾蛇？」費叔打了個激靈兒，定睛細瞧，頓時嚇得困意全消，屁股朝著小建的懷裡退縮，嘴裏結結巴巴的說著，「快，快把點點放出去！」
「好埋汰啊。」小建望著破舊不堪的屋子，皺起了眉頭。
小建和費叔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了，四下里一點動靜都沒有時，才悄悄的從古城堡里出來。
月光下，戈壁灘顯得格外的荒涼，四下里靜寂一片，偶爾聽得到黃沙下有「簌簌」響動，令小建膽戰心驚。
小建聞言半信半疑的雙手指勾成指環，小指呈「蘭花指」，口中默念起「馭蟲術」巫咒……
「謝謝陸老師，我就先回去了，你屋裡的味道好嗆人，」馬賀蘭皺著眉頭，對小建熱情的一笑，「明天一早我來送你到敦煌。」說罷帶著小狗土豆趕緊跑出去了。
「這個漢人老頭名叫陸曉機，是我們這個村的教書先生，一個人在馬家溝好多年了，很有學問的。」馬賀蘭介紹著說道。
「北京。」小建答道。
「土豆，別叫了，」那姑娘柔聲呵斥著，然後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建，口中嘖嘖贊道，「哇，你長得好美啊，像是敦煌飛天下凡。」
小建走到就近一戶人家的院落，上前敲了敲門。
門開了，屋裡充斥著一股熬豬油酥的濃郁香氣。
小建也來了精神，躊躇滿志的說道：「本姑娘懂的東西連有良哥也不會呢，等見到了他，肯定會對我刮目相看的。」
「哦，這樣啊，沒問題，請進來吧。」陸老師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