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屍衣5·蟲師》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二十七章 捲起的畫軸

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二十七章 捲起的畫軸

仙聖子見到有良回來,也顧不得再與黨大師爭論了,急忙問:「釋了去大師,我們可以出去了吧?」
有良此刻明白了,大洛莫的狗牙就如同掌門的令牌一樣,屍蟲們的智商有限,認狗牙不認人。
「胡說八道,道釋兩家教誨人們抑惡揚善,凈化心靈,令多少惡人迷途知返,解救了無數受苦眾生。上善若水,厚德載物,乃是塵世間難得的一片凈土。」仙聖子據理力爭,面色蒼白。
「道長若是不想下就算了,留在這虛空里不也是很好么,難道急著回道觀去收香火錢么?」黨大師不失時機的揶揄著。
「馬家溝。」有良回答。
古城堡內寂靜無人,只有蟋蟀與螽斯在城牆下和草叢中不知疲倦的鳴叫著。
「嗯,」有良點點頭,「不是還有一頭寵物小豬么?」
秋波老嫗則在一旁袖手旁觀,不置一詞。
有良趕緊攙扶住她:「前輩,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言謝。」
有良微微一笑:「張道陵的《敦煌夜魘圖》真的是袖裡乾坤,曠古爍今。」
「她是秋波前輩,這位是黨大師,都是俺的朋友。」有良簡單的介紹了下,然後對其說想要在馬家溝這裏短暫逗留數日。
「不小心弄斷了。」有良不在意的說著。
「嫦娥仙女真的回月宮了么?」玄真子疑惑的仰臉望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他的神智仍舊恍惚不清。
洞窟內,仙聖子與黨大師已經吵成了一團。
「從這兒下去,就可以回到敦煌了。」有良指著深邃的古井說。
「你的胳膊……」陸曉機指著他的左衣袖。
「無量天尊……」仙聖子激動的匍匐于地,眼淚流了滿臉,如同再世為人。
「裸人花汁。」有良說。
有良的半截身子已然陷入沙丘里,雙腳亂蹬,正在掙扎著想要掙脫出來……
玄機子在一旁譏諷道:「你們香功才是坑騙眾生呢,明明是運動后的汗臭,卻硬說成是香味兒,簡直是無恥之尤。」
「我們即刻就走。」秋波老嫗早已是迫不及待了。
「你也聽說這事兒了?」陸曉機驚訝道。
有良喘息甫定,懊惱的說道:「畫軸被人捲起來了。」
「陸老師,連俺都認不出了么?」有良笑道。
眾人跟著有良出了莫高窟,來到了沙丘上。
有良獨臂抱著石瓶,身子一轉,縱身躍下了枯井……
一時間,秋波老嫗竟然無語凝噎,眼眶濕潤了,她顫抖著雙手接過石瓶,俯下臉龐深深的吸了一口,淡淡的清香沁入肺腑,淚水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嫦娥仙女呢?」玄真子目光游移,口中喃喃自語著。
他懷抱著石瓶走向了古井,準備再入虛空,帶著秋波前輩等人出來。
仙聖子背負著真武寶劍,帶著兩位師侄兒告辭后匆匆離去了,生怕有良萬一變卦,虛空里真的是呆怕了。
有良點點頭:「我們是從敦煌的古城遺址中進來的,如今出虛空就不知身在何處了,畫軸也許是在敦煌,也有可能在鳳凰古城。」
身後就是古井,屍蟲們已經將其團團圍住,退無可退了。
「嗚嗚嗚……」黃伏蟲面色越發嚴峻起來,最後昂起碩大的頭顱,發出了攻擊的指令。
「那為什麼沒有吃肉呢?」有良問道,心裏卻尋思著,費叔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跳井啊?」仙聖子疑惑的望著深不可測的井下,皺起了眉頭。
「呼啦」一聲,屍蟲們蜂擁而上,遮天蔽日,一片刺耳的嘈雜聲,恐怖至極。
有良吩咐大家都拽緊了,然後縱身躍下了枯井,眾人則一個拉一個的魚貫而入……
仙聖子一聽急了:「了去大師啊,那我們豈不是出不去了?」
當他們從「西域之門」出來時,夜深風冷,耳邊蟋蟀蟲鳴,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野草香氣。
有良心中駭然,在虛空結界里,一切武功都被禁制住了,就如普通人一般,面對眼前龐大的屍蟲群,就只有束手被宰割的份兒。葛老魘大概也就是這麼被撕碎吞噬掉的,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
「快進屋來……」陸曉機趕緊請三人入內,熱情的燒水沏茶。
石廳內黑黢黢的,他睜開了陰眼站起身來,還好,裸人花汁較為濃稠,因此並未濺灑出來。
有良沒有理睬他,對秋波老嫗說道:「虛空內所有功力都已受到禁制,前輩若是需要運功療傷只有回到塵世間。」
有良望著神情激動不已的仙聖子,口中冷冷的說道:「仙聖子,你身為道家的一派宗師掌門,不思潛心修道,竟然覬覦身外之物。這次只是給你個教訓而已,希望以後能夠幡然悔悟,重新做人。」
石廳內寂靜陰涼,回想起方才恐怖的情景,一時間仍驚魂未定。原來屍蟲是如此的可怕,若是它們都釋放到了人間,那簡直就是一場曠世災難。
燈亮了,陸老師披著上衣開門出來,見到有良先是一愣,然後詫異的瞧著他空蕩蕩的左邊衣袖,嘴裏疑惑的問:「你是有良?」
他穿過洞窟,來到了「西域之門」的下面,獨臂摟住石瓶,手掌下翻釋放出夢遺掌,藉助老陰之氣的反作用力緩緩飛升。最後突發夢遺指,從裏面開啟了那道暗門,進入了古城門洞內。
望著戈壁灘上漸漸消失的道士身影,有良禁不住的搖頭嘆息,但不過話說回來,面對張道陵畫軸這一曠世奇寶,江湖中人又會有誰不動心呢……
「有良,老嫗需要找一處隱秘之所方好……」秋波老嫗輕聲說道。
※※※
有良靜思片刻,《敦煌夜魘圖》的虛空在夜裡,結界內則是白晝,張道陵在這兩處都設置了通道,可以回到塵世間。古城堡里的枯井只能進入虛空,若是想要再入結界的話,則必須通過第十七窟藏經洞的石龕,果真是構思巧妙。
眾人擁躉著有良穿過戈壁灘,來到了古城堡里的那口古井旁。
當他再次躍上古井時,果真是夜裡的虛空,沒有了蟋蟀和螽斯的叫聲以及大漠清涼的冷風,如同死寂一般。
「何處?」秋波老嫗懷抱石瓶急切的詢問道。
有良見大家都抓牢了,然後獨臂拽住秋波前輩,率先一頭扎進了黃沙之中……
有良點點頭:「俺知道一個地方,前輩可以在那兒安靜的療傷,絕無外人打擾。」
「是叫黃小建么?」有良望著沉寂的老屋似乎若有所思。
秋波老嫗懷裡緊緊的抱著石瓶,黨大師則從後面一下子摟住了她的腰,後面是仙聖子和倆師侄兒,手裡還拖著那把沉重的真武七星劍。
「你要吃肉么?」陸曉機聞言笑了。
凌晨時分,有良叩響了陸曉機家的房門。
黨大師見狀大吃一驚,趕緊伸手拽住他的腳踝用力將其拖出,但見有良鼻子耳朵里都灌進了黃沙,憋得滿臉通紅,差點背過氣去。
夜色深沉,唯見清涼的月光灑在荒涼寂寥的古城遺址上。
黃伏蟲嘴裏「吱吱嗚嗚」的像是在說話,目光瞥向了有良懷裡的石瓶,臉上怒氣沖沖。
「是是,釋了去大師教訓的是,貧道這就帶著倆師侄兒返回鳴鳳山太和宮閉門思過,不再踏足中原。」仙聖子嘴裏信誓旦旦的保證著,面色顯得異常誠懇。
秋波老嫗驀地轉過身來,有良獨臂抱著石瓶正微笑的站在面前。
「有良,請受邢沅一拜。」她彎下腰來盈盈叩謝。
眾人雙目緊閉,激動的等待著穿透虛空的一剎那,哪知等了好半天竟然毫無動靜,於是便紛紛睜開了眼睛。
有良穿過空空蕩蕩的戈壁灘,登上了莫高窟,然後徑直來到了藏經洞。
屍蟲們眼露凶光,嘴中紛紛伸出口器和尖牙利齒一點點的逼近,只待黃伏蟲一聲令下,便群起撲上來將獵物撕碎。
陸曉機欣然樂意,於是帶他們來到了後院老屋內,秋波老嫗覺得十分滿意,這裏地處戈壁之中,很少有外人來,作為隱居療傷之所再好不過了。
有良手指伸出「嗤」的一聲,成功的發出了一記夢遺指,他於是明白自己已經穿透虛空,擺脫了屍蟲,重又回到了塵世間。
黨大師瞄了一眼秋波老嫗,心道,陳圓圓大腿上的淡淡幽香,那才令人心曠神怡呢。
清冷的月色下,有良帶著秋波老嫗和黨大師走上了一望無際的黃沙丘,直奔馬家溝而去。
「是京城的那位徐警官親手埋的,這人心眼兒好使,一副於心不忍的樣子。」陸曉機解釋說。
※※※
「你們道觀與寺廟本質都是一樣,不勞而獲,靠著百姓的信仰來捐錢捐物維持生存。而我們香功就不一樣,孜孜不倦的傳授人民群眾強身健體的功法,自食其力,俯仰無愧於天地。」黨大師面紅耳赤,振振有辭。
他墜下的同時摟緊石瓶,屁股「咚」的坐在了斜坡上,然後順著一直溜了下去,直至身子驀地止住。
「前幾天有一個失蹤的京城小姑娘在這兒住過的……」陸曉機搖頭嘆息著。
有良甩了甩腦袋,將脖頸里的最後一點黃沙清除掉,然後說道:「我們只有回敦煌了。」
「可以挖出來看看么?」有良問。
有良站在井沿兒上,懷抱著石瓶,深吸了口氣一躍而下。
「這位是……」陸曉機望著臉上戴著大口罩的秋波老嫗,遲疑的問道。
「你們每個人都要拽緊了,這樣才好一齊拉出虛空。」有良吩咐說道。
「你這是……」秋波老嫗愕然道。
「怎麼回事兒?」黨大師一面清理著他臉上的沙子,一邊問。
「黃伏蟲,你是指這石瓶么?」有良疑惑的說著,「裸人花汁是拿去給人治病的,反正那兒不是還剩下了六瓶嘛。」
玄真子點頭稱是:「嫦娥仙女那才是真的香。」
「哼,道觀寺廟卜簽算命,不但收門票,還引誘信眾燒高香,強逼人家捐錢,還謊稱什麼就看『心誠不心誠』,這明明就是巧取豪奪嘛……」黨大師嗤之以鼻。
「是的,可惜被徐警官開槍打死了,就埋在這院里,其實放了血吃肉也不錯,有差不多二十來斤呢。」陸曉機面露惋惜之色。
「鳳凰古城,那不是在湖南湘西么?」秋波老嫗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