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三十五章 紛兒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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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都跟我說了，」小建洋洋自得的樣子，「我正準備到京城的圖書館里去查呢。」
「危險？」冉和吃了一驚，忙問，「紛兒她怎麼了？」
「可惜，二十年來始終查不到鋼鐵的墓穴位於何處，直到前天，才終於得知了他的葬身之所……」柳老說道。
王董事長詫異的望著他，疑惑的問道：「你又是誰？」
「好呀。」小建拍起手來。
「是要把他們變成太監么？」小建問。
「呸，是你姥姥！」小建怒道。
「大師姐真是聰明，找到墓穴后一摸屍體就知道他是不是太監了。」小建鬆了口氣，由衷的贊道。
他瞧見三人站在山坡下廢棄的礦洞前，好像是在等什麼人，因為柳教授在不時的看手錶。
「在哪兒？」小建急切的問道，一副霍霍欲試的樣子。
夜幕降臨，月色迷離，草叢中聽得見蟋蟀螽斯蟲鳴，遠處池塘中也偶爾傳來幾聲蛙噪。
八寶山火化爐的大煙囪冉冉升起黃褐色的煙靄，夾雜著二噁英等脂溶性刺鼻氣味兒的有毒氣體，隨風向東飄散著進入了市區。殯儀館內哀樂低沉，送葬的人們熙熙攘攘，表情哀傷肅穆和呆板。若干年後，他們自己也將在這裏化為一縷煙塵，不知被誰吸入肺中，變成一口粘痰吐在馬路邊上或是馬桶里，隨著屎尿一起沖入陰暗污穢的下水道中。
「沒有，四十年裡始終孤身一人。」冉和神色悲壯。
「哈哈哈，柳教授果然如約前來，但卻並非獨自一
柳老盤算再三，心想以自己的武功，即便不敵，也應該能夠護得小師妹周全。況且帶其見識一下江湖之險惡，以後遇事就不會再這般魯莽，而是有所收斂了。
柳老聞言沉默了許久，最後緩緩說道：「那好吧，既然你對紛兒生死不渝，今兒就帶你去見她，不過可能會有危險。」
「大師姐，他的這身衣服和鞋是昨晚我從家裡拿的，是姥爺的，您沒看穿著大小都不太合體么？」小建在一旁加以證實。
柳老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小丫頭還是過於單純，六百年前的屍體早就腐爛得只剩下骸骨了，哪兒還能摸出來是不是太監呢。
王少聞言非但不生氣，反而一臉的淫笑：「姥姥就姥姥，嘖嘖嘖，我還從沒見到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連這你也知道？」柳老詫異的望了她一眼。
老王伏在灌木叢中，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心想最好能出現幾名匪徒打劫，然後順便來個英雄救美，自己畢竟練過一陣子太極拳，一般小混混兒絕非對手。
柳老嘿嘿冷笑了兩聲，沒去搭理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師妹，轉而對冉和刻薄的說道：「紛兒曾經對我說起過她的丈夫，這四十年裡，你從未去過她的墓前祭掃，怕是早就另結新歡，子女成群了吧？如今見你身穿毛料西裝，足蹬高檔
「清華大學教務處副主任，人稱『隔壁老王』。」老王抬出了自己響亮的名頭。
「你沒有再婚？」柳老質疑的目光。
「就在紛兒失蹤的當天夜裡，有人從房門下塞進來一封信，喏，就在這裏……」柳老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上面寫著「柳小曼」三個字，沒有落款。
「白袍將軍怎麼會是太監呢？姥姥還一直守著那個六百年前的承諾呢。」小建感到心裏有點酸酸的。
抽出信瓤，整個一張白紙上只寫了一句話：「想見紛兒，後天子夜，獨自一人前來八寶山西邊山坡，若是報警，就等著收屍吧。」
「不必了，」柳老鼻子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六百年前的明初，有一位司禮大太監鋼鐵，原名就叫鋼炳。此人的身世史書上都鮮有記載，京西八寶山的半山坡上有一座名叫『褒忠護國寺』的古廟，為明朝永樂初年所建，供奉的就是這位名叫鋼鐵的大太監。但卻不知此人是否就是師父當年搭救的那位年輕白袍將軍。二十年來，我查閱了《明史》以及《明史紀事本末》等有關明初的所有正史和野史，只知道此人原是洪武開國元勛，後來在『靖難之役』中有功，賜名為『鋼鐵』，其人與北番女將肖玉梅打仗時陣亡，永樂帝念其忠而建廟祭祀。」
沉默了片刻。
「沒有了女人，生活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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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老東西，下手如此狠毒，竟然斷我王家血脈，此事該如何了斷？」王董事長咬牙切齒的說道。
「唗，大胆賊徒，竟敢調戲未成年少女，置國法于不顧，我王某決不允許！」灌木叢中的老王看機會來了，於是一躍而起，兩個箭步衝到小建的身前，低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呢。」
「這兩個禽獸傢伙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著眾人之面公然猥褻我，這才一怒之下出的手，不過他們倆倒真成了太監。這對父子是京城裡有名的房地產開發商，背後的勢力很大，將我逮捕起來要重判。後來有一個女人來到看守所，提出若是肯為她的老闆做事，便可以無罪釋放。我也提出一個貌似不可能辦到的條件……」柳老講述著。
「是鋼炳將軍么？」小建在一旁冒冒失失的插話。
「那不就是在鋼鐵的墓穴附近么？」小建猛地打了個激靈兒。
柳老又繼續說道：「那女人當即就滿口答應，隨即我便以『正當防衛』的名義無罪釋放了。前兩日，她傳來消息說，鋼鐵的墓已經找到了，就在八寶山西邊山坡下的一個廢棄礦洞之中。於是我便安排紛兒先去查探一番，結果她竟一去不返，失蹤了。」
「紛兒失蹤了？」冉和聞言急了。
果然有人在暗中監視，她心
自己身為教務處副主任，這些年，女學生倒是搞了好幾個，但都姿色平平，畢業后也就一拍兩散。唯有今天見到這位清麗脫俗的小姑娘，眼前彷彿一亮，清華每年招收三千余名學生，可是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孩兒，因此才鬼使神差跟著跑來這荒郊野外的。
柳老嘆了口氣，說道：「多年前，我受師命下山打探六百年前一位故人的下落……」
老王遠遠尾隨著柳老、小建和冉和來到了八寶山西山坡，他心裏始終納悶，這幾個人來殯儀館幹嘛呢？也未見其有什麼親人故去，和誰也不打招呼，行蹤神神秘秘的反而更加引發了自己的好奇心。
「我知道啦，大師姐的條件就是找到鋼鐵的墳墓。」小建恍然大悟道。
不多時，小建和冉和走出了公寓大門，在街邊叫了輛的士離去。老王趕緊伸手攔了另一輛計程車尾隨其後，這一切，都被站在二樓房間窗戶後面的柳老瞧了個真切。
「哼，我當誰呢，原來是王董王少父子倆……」柳老鄙夷的說道。
「大師姐，我要去嘛，」小建耍起了小姐脾氣，拽著柳老的衣袖來回拉扯著，「師父說我江湖經驗欠缺，要您帶出去多多提攜歷練呢……」
「不怕，」小建興奮的說道，「我們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說不定還可以一戰成名呢。」
「為防止對方眼線，我們需要分頭行動，在八寶山殯儀館會合。他們既然能將信送到家裡，
「是啊，這也正是我所疑惑不解的地方，所以千方百計的尋找鋼鐵的墓穴。」柳老嘆息了一聲。
「正是，」柳老思忖著，「目前對方在暗處，也不知是何來頭，紛兒的武功不弱，竟然能被人挾持，對方的實力不可小覷，因此我說今晚應約前去八寶山會有一定的危險。」
柳老淡淡一笑，說道：「數月前，我用兩根筷子串了一對父子的蛋蛋。」
「聰明，」柳老讚許的望著她，「沒錯，只要能幫助找到六百年前明初司禮大太監鋼鐵的墳墓，我便同意替其老闆工作。」
柳老望著她天真爛漫的樣子，嘆息著搖了搖頭：「還是我一個人去吧，對方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會公開約戰的。」
「苦苦等待了四十年，如今紛兒有難，冉和豈能袖手旁觀！」冉和再次站起身來，腰桿挺直，大聲說道。
此刻，公寓外邊的國槐樹下，老王正焦急的看著手錶，等待著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出來。
冉和聞言淚水奪眶而出：「自從紛兒去世后，我就被押解回了湘西勞動改造，歷次運動都是挨整的對象。四十年來，居無定所，以拾荒撿破爛為生，唯有夢中才能與紛兒相會。如今雙眼半盲，此生已是時日無多，因此才千里迢迢趕到滇西，想在大空山下，紛兒的墳墓前結廬搭棚，守候至死……」
「好吧，就帶你倆一起去，」柳老最後開口說，「不過我們需要早點去，防止對方預先設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