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屍衣5·蟲師》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四十四章 催青

第一卷 天師畫軸

第四十四章 催青

「嬤嬤,您和小活師暫去憨叔家躲上幾日,等風聲過後,若是他們沒能發現犬伏師的屍體,你再回來接著煉製也行。」他努力的勸說著。
「小建現在家嗎,俺想同她聊聊。」有良啜了口茶。
有良方才偷偷在門縫裡窺視,雖然只瞧見了這位徐警官的側身,但已感覺其身上隱約透出了一股邪氣。
「好吧,那我先走了。」有良只得無奈的告辭,然後離開了首長家。
有良百思不得其解,虛風道長辦事一向格外謹慎,不可能看走眼的。
「是何人?」有良詫異道。
南宮煙對嬤嬤束手無策,於是把目光望向了有良,寄希望他能夠說服這個固執的老太婆。
「老太監,留給老嫗還有多少時間?」她急切的問道。
「好久不見了。」她衝著有良嫣然一笑,然後帶其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這是裡外兩間的套房,寬敞而明亮,牆上掛著南宮煙監獄長與部里領導們的合影,很是氣派。
「還在水牢里,只有那兒最安全。」南宮煙壓低了聲音。
「小建怎麼樣了?」首長緊忙問道。
「聽說小建前段時間離家出走,現在已經回來了。」有良問。
「老太監,」客家嬤嬤怒道,「犬伏師不走,老嫗和小活師也不走。」
「你心目中有懷疑對象么?」她不經意的問著。
首長點頭長嘆一聲:「唉,這孩子從小就任性慣了,也不管大人的感受,自己想幹嘛就幹嘛,真是叫人擔心啊。」
「你認識此人?」首長疑惑的目光望向了他。
「很有可能事後已經被內奸偷偷的送出了監獄,亦或是仍在秦城監獄某個隱秘的地方,我已經請劉剛副監獄長去檔案室調取當年蘇聯專家留下的建築設計圖紙,看看是否有什麼暗室之類的地方。」徐華聲解釋說。
「這怎麼可能?」南宮煙提醒他,「那天夜裡,可是大家都目睹犬伏師的同黨背著他翻越出了監獄圍牆。」
有良聞言心中也是挺惋惜的,但形勢逼人,也是迫不得已。
有良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瞅見南宮煙匆匆走來。
南宮煙嘴一努,示意有良躲進裡間屋子,然後將門帶好。
南宮煙嘆息道:「好吧,老夫設法拖一下,但明日夜裡必須離開秦城監獄。」
「還有一個辦法,不過老嫗從未試過……」客家嬤嬤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
「是,明白。」徐華聲舉手敬了個禮,然後轉身出去了。
「是啊,看上去絕非正宗佛教之人,嘴裏喊叫著什麼『千手觀音』,還真的幻化出來好幾十條手臂,真是邪門了。」首長淡淡一笑。
有良一聽欣喜過旺,忙問:「那俺該怎麼做呢?」
「客家嬤嬤和小活師可好?」有良問道。
「沒關係,嬤嬤不必著急,俺現在一隻手已經習慣了。」有良微笑著,並沒有在意。
「七個時辰,老嫗只需要七個時辰。」客家嬤嬤斬釘截鐵的說道。
首長點點頭,惱怒的說著:「就在徐警官到來之前,一位清華大學的女教授被個老和尚狼狽不堪的追進了家裡,連褲子都撕破了。她自稱是小建的大師姐,這孩子還居然承認了,簡直荒唐至極嘛。若不是我開槍擊中了老和尚,昨晚還不得出人命啊。」
「哈哈,」南宮煙笑了起來,「徐警官,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吧?秦城監獄就這麼大,即便是如你所言,他又能夠躲到哪裡去呢?」
「翻牆出去了,」首長說道,「據說市局已經將其列為對門王府謀殺案的疑犯,正在全力通緝。」
「催青。」嬤嬤答道。
「徐警官來這兒了?」有良吃了一驚。
「對門那父子倆不是吸毒死的么?」有良想起了宅門前那些人的議論。
「調查秦城監獄的領導層,所有的人都不能例外,包括我自己。」徐華聲堅決說道。
「南宮監獄長,這次離奇的劫獄,張局長也說過,我們內部很可能有人裡應外合。您想想,外人怎麼會如此準確的知道犬伏師被關押的牢房以及守衛的情況?秦城監獄內必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無欲老僧還活著……
「這個說不好,那位徐警官是部里派來專門負責此案的,機警過人,也許今晚就找到水牢,至遲也就是明日白天……」南宮煙沉吟著。
「嬤嬤,情況確實緊急,現在已有人懷疑犬伏師仍在監獄內,正在調取建築圖紙,估計很快就會下來清查的。」有良在辦公室隔門聽到了徐華聲的說話,於是也儘力相勸嬤嬤。
「你的意思是……」南宮煙的目光望著他。
「不錯,警衛們是看見了,但隨即追出去一直到截住那輛大貨車為止,沿途已經過篩子般的查了好幾遍,沒有其一絲蹤跡。而且犬伏師的傷勢較重,根本經不起這般的折騰,其同黨不會不考慮這個情況。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也許等警衛們都被吸引去了前院的時候,他又被偷偷的送回到了監獄。」徐華聲分析說道。
※※※
「進來吧。」她坐在寫字檯後面,手裡拿著鋼筆,輕輕敲打著案卷。
「南宮監獄長……」一名年輕的警官走了進來。
「沒有,只是朝他肩上開了一槍,趕跑也就算了,沒必要弄出件命案來。」
「如何來催呢?」有良躍躍欲試。
「還睡著呢,夜裡哭了好幾回。」東東疲憊的說著。
這時,東東紅腫著眼睛走出房間來到了客廳里,見到有良慘然一笑。
秦城監獄,警衛森嚴。
「嬤嬤,七個時辰真的行么?」有良疑惑的望著她。
「你難道沒給二丫催過奶么?」嬤嬤不解的望著他。
「有良!」客家嬤嬤先是一愣神兒,隨即難過的嘆息說道,「唉,原來的那具汗屍都快出青了,可惜卻廢了,老嫗慚愧……」
南宮煙皺起了眉頭,這個老太婆脾氣倔犟,簡直油鹽不進。
「我辦案從不先入為主。」徐華聲並沒有正面回答。
抬頭看了下天空,此刻剛到中午,時間還早,於是他攔了一輛計程車,前往昌平方向的秦城監獄。
「犬伏師至今仍下落不明,我懷疑其同黨使用了調虎離山之計,其實他也許並未走遠,可能還在監獄之內。」徐華聲思索著說道。
「老和尚長得什麼樣?哪兒的口音?」有良追問道。
「聽說過,不過未曾謀面,」有良搪塞著,隨後接著詢問道,「您說小建還受到了驚嚇?」
「她還沒起來,昨晚先受驚嚇后又遇到刺激,精神狀態不太好。」首長面現難過之色。
「如果要走,犬伏師也要一同帶上,老嫗平生還從未有過如此絕頂肉質的屍體呢。」嬤嬤的語氣很是堅決。
「嗯,小活師長大了,越來越有乃父風範。」南宮煙得意的說著,神情頗為自豪。
勤務員開了門,見到是有良忙請其入內,一面趕緊通報首長。
「哦,徐華聲警官,什麼事兒?」南宮煙抬起了頭。
「單憑老嫗自然不行,得需要一位奇人相助。」客家嬤嬤說。
「嗯,」南宮煙手裡的鋼筆輕輕的敲打著桌子,嘴裏緩緩說道,「現在關鍵的是,如果按照你的推論,犬伏師既然還在監獄內,其藏身之所究竟位於何處?」
有良與南宮煙面面相覷,疑惑的望向了她。
「老和尚?」有良覺得事情越發的離奇了。
「咚咚咚……」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嬤嬤現在哪兒?俺想見見她。」有良說。
客家嬤嬤搖搖頭:「一旦中陰身中斷,這具屍首也就徹底的廢了。」
無欲老僧……不可能呀,有良心下不由得犯疑。老和尚自鹽田漁村趁著混亂偷走了畫軸之後,便躲到了苗疆盤古峰上,據虛風道長說他已經被那些女巫榨乾精髓死在了峰頂,屍首還是道長親手掩埋的。
「嗯,好吧,徐警官,」南宮煙面色嚴肅的盯著他,「此事必須嚴加保密,圖紙上若有什麼發現需要立即向我報告,絕不能輕舉妄動,畢竟關押在這兒的都是中國極為敏感的政治人物,明白嗎?」
「是的,但我們只是審查了警衛以及普通的工作人員。」
「老和尚後來去哪兒了?」
「你,」客家嬤嬤看著他,「有良,當今世上唯有你的『中陰吸屍大法』,能夠將犬伏師體內的汗青吸出來,但是數量極少不會超過十滴,勉強夠你斷臂再生之用,隨後這具汗屍也就廢了。」
「嬤嬤,」南宮煙在一旁鄭重的說道,「你和小活師今晚必須要轉移了,這裏已不安全。」
客廳內,首長熱情的拉著有良的手,一併坐在了沙發上,同時吩咐趕緊泡茶。
「您殺了他?」
「有良啊,只有等小建過幾天好些了,那時你再來吧。」首長站起了身。
「唉,有良,你有所不知,普通屍體因為進食五穀雜糧,體內精氣不純。而犬伏師則不同,他十五年來只吃豬油,後天元氣異常的純凈,這種人塵世間絕無僅有。一般的屍體制取汗青最快也要一年的時間,而此人只需一個中陰身周期四十九天就可以出青,如今還剩下不到一個月時間,老嫗實在是不忍心放棄呀。」客家嬤嬤捶胸頓足的說著,眼眶中淚花閃動。
南宮煙悄悄帶著有良來到了水牢里。
「有關內部人員的問題,我們不是已經都突擊審查過了么,並沒有發現異常。」南宮煙說道。
「身材十分枯瘦,說的一口雲南話。」首長回憶說。
「那不可能,」南宮煙搖搖頭,「現在警衛級別已大為提高,想把四百斤重的犬伏師弄出去,根本不可能。」
「是被人強行注射過量毒品致死的。」首長解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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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煙獃獃的怔在那裡,似乎若有所思。
「出什麼事兒了?」有良詫異的問道。
南宮煙心裏尋思著,這小子倒是個人才,思維敏捷異乎常人,已然對自己構成了威脅。
「小建這次離家出走都沒捨得扔下她的那頭寵物小豬,可是卻被昨晚來家的那位徐警官在敦煌時給射殺了,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刺激精神就崩潰了。」首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