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一百零二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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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感覺此事有些蹊蹺，」胡不歸沉思道，「俗話說的好，『一山不容二虎』，兩位絕世高手同在京城屋檐下，竟然沒有發生任何的衝突，豈不很令人玩味兒么？而且同樣的行蹤詭秘，均不以真面目示人，刻意隱藏自己的身份……」
「好了，說說降頭島吧，是在緬甸南面的安達曼海么？」蠱人吩咐著。
有良聞言深鎖眉頭，沉默不語，自己曾經見識過白光大魘的厲害，那夜在鹽田漁村，他簡直就是秒殺七色魘——嶺南猿公。如此說來，即便是引其到了塔巴林寺，集眾人之力恐怕也是奈何不了。
「老祖宗，這有何難，他倆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嘛。」翁大師嘻嘻說著。
胡不歸沉吟了片刻，說道：「大魘的巢穴在哪兒？手下共有多少人？」
有良拉開門扇，月光下，外面站立著兩個身穿新衣的小男孩兒。
「是，主公，您是準備要對其下手了么？」阿呵問道。
「枋長老？」蠱人吃了一驚。
與此同時，長安街紫禁城內，夜幕深沉，月色如水，寒氣襲人。
「我是翁大師。」那個只有六七歲的小男孩兒自我介紹著，面色顯得有些尷尬。
胡不歸聽罷沉吟良久：「民間傳說中的『九魔一魘』，也只是『七色魘』而已，若是此人修成了『白光魘』，那可是數千年來所不曾有過的曠世魔頭了。」
「主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學富五車，無所不通，當今世上無人能及……」阿呵抓緊時機歌功頌德。
「嗯，有良的魘使令磁場消失在了梅里雪山下，你的也同樣如此，藍月
「這又是何人？」胡不歸詫異道。
「哈，自從上次初飲此酒，老夫便日夜思念不已，果真是好喝極了……」胡不歸望著桌上的五糧液，直咂嘴巴。
「胡先生，俺的陰眼可識得附體之物，但奪舍卻看不出來，卻不知為何能在您的雙眸中見到影像呢？」有良開口詢問道。
「怪不得呢，枋長老和他座下的頭陀都會講漢話。」阿呵聞言恍然大悟。
「呵呵……」蠱人笑道，「這個枋長老其實也是咱中國人的後裔，先祖就是當年《水滸傳》中的混江龍李俊。」
「蠱人。」
「那你知道此人的行蹤么？」胡不歸聞言很感興趣。
「嗯，接著往下說。」蠱人意猶未盡，催促道。
「嗯，只能他找你，而你卻找不到他。」胡不歸點點頭。
「唉，真的是可惜之極……」胡不歸嘆息了一聲，問，「可知那隻白光大魘平時將鬼壺收於何處？」
「老祖宗，您嘴裏叨咕啥呢？」翁大師把最後一塊豬頭肉扔入口中，擦了擦油漬漬的手，也加入到談話中來了。
「好，只要把這一段時間範圍內的梅里雪山衛星圖片弄到手，就能找到藍月亮谷的通道了。」蠱人哈哈笑道。
「小兄弟，說說『鬼壺』吧。」胡不歸邊說邊抓起了酒瓶，自斟自飲起來。
「原來如此，受教了。」有良心中釋然，怪不得從屍蟲奪舍的客家嬤嬤以及老太監等人的身上無所發現呢。
有良搖了搖頭：「大魘曾經給
「如何才能找到此人呢？」胡不歸接著問道。
胡不歸上前端起了一杯，也不謙讓，隨即「咕嘟」一下子都傾倒進了嘴裏。
「主公英明。」阿呵趕緊奉承道。
「目前我國的風雲一號氣象衛星和東方紅二號通訊衛星還無法識別地面上的物體，烽火系列照相偵察軍用衛星雖然陸陸續續也發射了幾十顆，但壽命都沒能超過十五天。小平同志說過『科技就是生產力』，此話真是太正確了。」蠱人嘆息道。
「京城裡還有一個極具勢力之人，功力可能與大魘不相上下……」有良接著說。
「風后乃是中原祝由術的開山鼻祖，其臨死前將畢生功力以『縮頭術』凝聚在了顱骨之中，古祝由術博大精深，神鬼莫測，可惜在民間早已失傳。小兄弟，你所說的『藍月亮谷』虛空，難道隱居在裏面的那些高人也無法破解『鬼壺』的秘密么？」胡不歸疑惑的目光。
「這個……」有良尋思著，寒生是一名醫生，沈才華雖然身懷「祝由十八式」，但其不過是個小屁孩兒而已，啥也不懂。吳楚山人也好，賈道長也罷，算下來谷內並無修為極高之人，於是便坦誠答道，「是的，無人能夠破解。」
乾清宮大殿里，蠱人正襟危坐在龍椅上，台陛之下，阿呵垂手而立。
「春節過後馬上就要召開兩會了，代表們要表決修建三峽大壩的議案，大事當前，其餘的都暫且往後放一放。」蠱人思忖道。
「老夫胡不歸。」高個男孩兒開口說道，
「當然，魔分七等，赤橙黃綠青藍紫，最高階的紫魔之上便是『七色魘』，如同眾星捧月。而『白光大魘』則是天上的太陽，高高凌駕于眾魘之上，恐怕這塵世間已然再無敵手了。」胡不歸憂心忡忡的長嘆一聲。
「嗯，據史書記載，清乾隆年間，鄭信統一了暹羅，並建立了吞武里王朝。那時候，在封建的割據勢力當中，就有個號稱『暹羅有史以來最邪惡的降頭師』的領主，其人就叫做『枋長老』，後來不知所蹤。」蠱人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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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建？就是『首長』的那個外孫女吧。」蠱人哼了聲。
「鬼壺這幾年一直都在藍月亮谷中……」有良大致講述了邢書記盜壺以及如何落入大魘手中的經過，「此人原本是七色魘，自從得到鬼壺后，修為大大的提升，如今已進階為『白光大魘』了。」
「正是。」阿呵答道。
「是的，主公，」阿呵恭恭敬敬的回話，「有良把那七具屍首和我都扔在了《敦煌夜魘圖》中，直至到了安達曼海降頭島才放出來。」
「那我們該怎麼辦？」阿呵小心翼翼的問。
「是，主公。降頭島是由一幫泰國黑衣僧佔據的小島，頭目是一個老和尚，名叫『枋長老』，據說已有好幾百歲了……」阿呵開始了陳述。
「這位『蠱人』可來歷不凡，他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第六子，名叫李愔，在川北閬中蟠龍山的地下古墓之中蟄伏了一千多年，然後才破棺而出。此人若是能同我們聯手的話，對付白光大魘就增加了不少的勝算。」有良思索道。
有良開啟酒瓶，斟
「主公英明。」阿呵高聲頌讚。
「枋長老帶領十二頭陀跟隨著藍月亮谷中的人前往滇西塔巴林寺，準備一同進入虛空……」阿呵繼續講述著。
「本尊已經通過有關部門商洽購買美國1988年12月阿特蘭蒂斯號太空梭釋放的『長曲棍球』間諜衛星照片，解析度可以達到1米級。只要時間找准了，他們從哪兒進入的藍月亮谷，也就一清二楚了。」蠱人嘿嘿笑了。
「本尊已經察覺到了魘使令的磁場，停留于什剎海一帶，應該就在那個名叫『憨叔』的人家裡，你千萬暗中盯緊了，明白么？」
兩道黑影倏的飛躍過牆頭，輕輕的落在了院子里，四下里望了望，然後扣響了東廂房的門。
翁大師也不遑讓，緊隨其後喝了一大口，嘖嘖贊道：「好酒，好酒。」順手撿起一塊豬鼻子丟進了嘴裏。
有良瞥了眼翁大師，既然胡不歸都不避諱，自己也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此人十分的謹慎，鬼壺從不離身。」有良回答。
有良定睛凝視，果然，在其瞳孔深處，那名髯須大漢已經全然不見了。
四合院內，憨叔夫妻倆都已經睡下了，夜空里撒下一抹清冷的月光，淡淡如斯。
夜深了，有良默默的坐在東廂房屋內，桌子上擺放著幾瓶五糧液和一包福雲樓的醬豬頭肉，他準備與胡不歸徹夜飲酒詳談。在行走江湖的這些年裡，自己遇到的高人隱士不少，但卻無人能及這隻千年火狐的修為。
「大魘在恭王府的地下有座宮殿，俺曾經潛入進去救過人，巢
有良睜開陰眼望向了胡不歸，在其雙瞳內看到了一個髯須大漢，與去年初次見面時所見到的相同。
「老祖宗，『白光大魘』很厲害么？」翁大師在一旁吃著豬頭肉，插話道。
「蠱人？」胡不歸疑惑的望著他。
有良的目光直視著他。
「又是一個不露臉的？」胡不歸似若有所思，嘴裏自言自語著。
有良聞言猛地打了個激靈兒……
「主公，有良與黃小建已經返回了京城。」阿呵稟告。
有良先是一愣，隨即微笑道：「胡先生，俺恭候多時了，請進。」遂引兩人入內，並掩上了房門。
「俺媳婦曾經深夜在紫禁城內乾清宮見過他，『蠱人』坐在清朝皇帝的龍椅上，不過殿內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相貌。」有良說。
「主公，您知道此人？」阿呵疑問道。
「若是鬼壺在手，興許可以從中尋找到戰勝白光大魘的方法。」胡不歸幽幽說道。
「雪域高原的範圍很大，梅里雪山太子十三峰綿延三百余里，尋找起來很難。」阿呵說。
「『附體』是合二為一，陰眼可以洞悉，而『奪舍』則是元神吞噬，自然就看不見了。老夫與小翁今晚奪了兩名溺水身亡的孩童中陰之身，你之所以能瞧見，乃是老夫故意所示，」胡不歸微笑著說，「你再看一次……」
「如此說來，你雖然進去了藍月亮谷，但卻被禁制在了畫軸之中，始終未曾一睹虛空的真容？」蠱人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