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黃雀在後
勤務員二話不說掄起木棍迎頭砸下，水沼驀地一晃腦袋，脖頸以上部位霎時間扭曲變形，如同一個巨大的肉質吸盤，上面布滿了環形細齒。「喀嚓喀嚓」幾下便咬斷了堅硬的木棍，然後「啵」的一聲，吸在了他的前胸上。
鬼爪的動作快疾如風，閃電般的猛然拽開了房門，驚訝的望見首長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他。
忍者黑蛛聞言驀地一愣神兒，費叔趕緊默念「屍蠱術」後半部中的馭蟲巫咒，那毒蛛慢慢的抽出了尖刺，八隻眼睛瞬間變得血紅，猛然間轉過身來騰空而起，凌厲的撲向了蜘手。
鬼爪陰沉的目光盯著他，口中緩緩說道：「深更半夜，老夫剛到小建的房內，你竟然就已經穿戴整齊的站在門外偷窺了，這難道正常么？知道畫軸秘密的無非就這麼幾個人，老夫、無欲大師、阿呵與你，而你這位小建的姥爺卻是近水樓台，最方便下手了……」
「笑話，東漢張道陵的遺墨乃是我中華民族的瑰寶，豈能就這麼隨便的流失……」這時，突然有人冷冷的說道。
「那麼，知道行竊的是什麼人了么？」首長的語氣緩和了些，費叔心裏如是想，只要不懷疑到自己的頭上，暫時就沒必要開槍殺人，打死一個日本公民會引起很大麻煩的，從而影響到自己的既定計劃。
費叔心中急速盤算著，現在自己與對方的實力對比太過懸殊，既然暫時畫軸難以奪回，留著狗牙也亦是無用。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渡過這一劫之後，再想其他法子。
鬼爪大吃一驚，急忙抬眼望去，見屋頂上如同鬼魅般的站立著
「誰？」首長追問道。
費叔此刻根本來不及去拾手槍了，身子急速向後縱去，隨手一抓攫起東東便橫著甩了過去……
鬼爪轉身抽開窗閂：「天氣寒冷，小建師父別著涼了，我看還是到外面與無欲大師對質好了。」說罷開窗飛身而去。
費叔無奈，只得將手一甩，扔給了他。
首長畢竟是有武功之人，雖然已被奪舍，但身體反應卻仍是相當的敏捷。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間，他猛地塌胸后縮，避開了魔花螳螂致命的一剪。雖然保住了性命，但胸前的厚毛衣卻被撕裂開來，畫軸滑落了出去。
來到前院，庭院里站立著無欲老僧和另外兩個中年漢子，一瘦高一矮胖，看樣子也是日本人。
小建凄厲的尖叫一聲，披頭散髮的撲了過去，發瘋般的揪住老和尚的長臂張嘴就咬，硬是血淋淋的扯下一塊肉來。
一連串的疑問，鬼爪不由得疑竇叢生。
「噗」的一聲悶響，無欲老僧長臂上的怪指插進了東東的胸膛，隨即一掰將其撕碎，血肉與內臟散落在了皚皚白雪之上，死狀慘不忍睹。
首長輕輕示意點了下頭。
費叔心裏一陣懊悔，當自己聽到夜行人的腳步聲時，還不如裝作什麼都不沒聽見，安心的呆在書房裡好了。
「我外孫女兒小建年紀尚幼，而且還在學校里念書，希望以後不要再來騷擾她。這位無欲老和尚本就是『王府凶殺案』的嫌疑犯，公安機關正在通緝抓捕，你
「老夫是從窗縫裡擠進來的。」鬼爪微微一笑，否則無法自圓其說。
「媽媽，姥爺，」小建解釋道，「我徒弟會『變形術』，身子能鑽過很小的窄縫兒。」她不想說出鬼爪先生其實是一隻大螳螂，怕嚇著母親。
「就是阿呵。」鬼爪狡詐的眼神兒一閃。
「窗戶……」首長的目光瞥了下，假裝不解，「窗扇不都是關得嚴嚴實實的么？」
首長心中一凜：「你這是什麼意思？」
鬼爪嘿嘿冷笑了兩聲：「中原有句老話，叫做『外賊好捉，家賊難防』。」
「嗚嗨嘶咪噠！」他脫口喝道，並隨即認出這就是在秦城監獄劫獄的那天晚上所遇到的那隻毒蜘蛛，想不到又再次出現了。
但見其上身驟然幻化出數十條手臂，其中的兩條驀地暴漲數倍不止，張牙舞爪的抓向了首長。
費叔轉身就逃，身後兩條長臂如影隨形般揪住了他的後頸，無欲老僧隨即縮回手臂，將其擲于腳下。
無欲老僧愣了下，隨即身子縱起越過小建的頭頂凌空撲向了首長。
「鬼爪！不許你碰我姥爺……」黑暗中，驀地傳來小建的尖叫聲，她和東東披著滑雪衫衝出房門，已經站立在了門廊下。
「什麼『屍蠱術』？」首長裝聾作啞。
「小建，那個陰險的偷盜者正是你的姥爺。」鬼爪晃動著手中的畫軸，嘿嘿冷笑著。
首長略一遲疑，也跟著躍了出去，隨手將窗戶關好。
「首長，有壞人來了？要不要報警？」這時候，睡夢中的勤務員被驚醒了，手持
「你是怎麼進來的？」首長的槍口仍未移開，明知故問道。
費叔大驚，急視之，見手背上扒著一隻拳頭大的黑色蜘蛛，尖利的口器已經深深的扎進了皮肉里，正欲釋放毒素。
「初步已有了嫌疑對象。」鬼爪說。
就在首長即將扣動扳機的一剎那，突感右手針刺般的一疼，手槍拿捏不住「啪」的掉落到了雪地上……
這下完了，費叔心道，又得重新奪舍了。
這老和尚也來湊熱鬧了，費叔思忖著，難怪自己聽見不止一個人的踏雪聲。
老和尚隨即閃身而出，口中大喝一聲：「千手觀音……」
蜘手悶哼一聲，雙手捂住了嘴巴，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豢養了多年的「忍者黑蛛」竟然會反噬主人。盛怒之下「咔嚓」一口，竟然將其咬碎了，粘稠的黑色液體混合著斷肢順著嘴角緩緩流淌下來。
此刻鬼爪見首長胸前有物掉下，順手一摟將畫軸搶在了手中，心中一陣狂喜。果然不出所料，張道陵的《敦煌夜魘圖》是被其所盜，不過方才聽到了一句「嗚嗨嘶咪噠……」他怎麼也會「屍蠱術」？而且竟能令蜘手的「忍者黑蛛」反噬主人，這可是最高階的「馭蟲術」啊。
勤務員隨即轉身就往客廳裏面跑，準備打110電話報警。
「切莫傷她！」鬼爪趕緊喊道。
蜘手滿以為偷襲得逞，於是張開了嘴巴等待著毒蛛返回口腔內，豈知忍者黑蛛受到費叔高階咒語的驅使，已經完全背叛了主人。當其鑽入蜘手的嘴裏之後，尖利的口器「噗」的徑直刺入他肥厚的腮幫子，並迅速釋放齣劇
「暗中偷走畫軸和狗牙者不是別人，正是她的親姥爺……」鬼爪的面孔驟然變得猙獰起來。
「快交出狗牙！」鬼爪厲聲喝道。
鬼爪則緩緩的搖了搖頭：「畫軸還要用來鑽研『屍蠱術』，所以暫時先由老夫保管，以後再還給你。不過狗牙還在他的手中，必須令其趕緊交出來。」
費叔見事情已經敗露，於是便索性承認了再說：「哼，什麼『盜取』？作為孩子的親姥爺，只不過暫時替她保管而已。另外，我可警告你，鬼爪先生，一個外國人深夜闖入離休的國家高級領導幹部家中搶劫，這可是大罪，後果很嚴重……」
「從窗戶。」鬼爪如實相告。
「既然如此，就給你們吧。」費叔從內衣口袋裡慢慢掏出那枚大洛莫的狗牙。
「果真『家賊難防』，是你盜取了畫軸，狗牙呢？」鬼爪恢復了人形，口中嘿嘿冷笑兩聲。
「這不是那個日本學者么，深更半夜的跑來我們家幹什麼？」首長冷冷的質問著。
勤務員連驚帶嚇，眼睛一翻就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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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爪陰沉著臉問：「你的『屍蠱術』從何得來？」
那黑影驀地直立起來，兩隻如鐮刀鋸齒的捕捉足閃電般的勾了過來……
無欲老僧勃然大怒，數十條殘疾小手一同惡狠狠的抓向了她……
鬼爪仰望夜空，冷冰冰的說道：「老夫既然已經來了，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不會走，你是要命呢還是要狗牙？」
鬼爪的面色一轉，和顏悅色的回答說：「小建師父的東西丟失了，老夫正要幫助她尋找呢。」
小建怒道：「我是師父，你是徒弟，怎麼敢不聽師父的話？」
費叔嚇出了一身冷汗，這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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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外人偷走的就好，徒弟，現在可以把畫軸還給我了。」小建吩咐道。
「你胡說什麼！」首長勃然大怒，手指悄悄的按在了手槍扳機上。
「你……」小建聞言氣得面色蒼白，一下子噎得說不出話來了。
水沼的吸盤嚙破了他的皮膚，感到一陣興奮，隨即便大口大口的吮吸起鮮血來。
東東此刻緊張至極，她顫抖著聲音央求首長：「爸爸，你要真有什麼『狗牙』的話，就趕緊給他們算了。」
「無欲大師始終和老夫在一起，並無作案時間，」鬼爪淡淡說道，「他人現就在外面。」
費叔趁機急速的彎腰拾槍，雙眼餘光瞥見白色的雪地上印著一道六足黑影，不好！他猛然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可惜已經太遲了。
「哼，我是小建的親姥爺，怎麼會偷自己外孫女兒的東西呢？」首長哈哈大笑著，槍口一面悄悄的移向了鬼爪的心臟，此人功力深不可測，必須要一擊而中，否則絕無第二次機會。
瘦高個的水沼見狀縱身躍起，后發先至的落在其身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阿呵？」小建疑惑的目光瞅著他，「怎麼會是阿呵呢？你弄錯了，就是無欲老和尚乾的。」
「窗縫兒？」東東大吃了一驚，緊忙說，「小建，他是妖怪……」
「是你……」鬼爪愕然道。
「哈哈哈，老夫這次不枉中原此行啊……」鬼爪敏捷的接在手裡，看了一眼之後，禁不住的仰天長笑，隨即冷冰冰的說道，「無欲大師，現在你可以報那一槍之仇了。」
鬼爪淡淡一笑：「小姑娘，老夫當時不過是逗你開心罷了，難道還當真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