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屍衣5·蟲師》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一百二十九章 鬼爪的心思

第三卷 柯笛遺音

第一百二十九章 鬼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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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拉過被子美美的睡了一覺。
鬼爪接著繼續往下敘述:「當我們深夜趕到小建家中尋找蛛絲馬跡的時候,無意之中,發現了她的姥爺竟然躲在門外偷聽。因為總共知道畫軸秘密的也不過寥寥數人,所以疑點便集中在了『首長』身上,他最後終於露餡了,承認是自己盜走了畫軸與狗牙。」
「首長依舊是賊心不死啊……」賈道長鼻子哼了聲。
「鬼壺!」寒生與賈道長目光相接,各自心中愕然……
什剎海四合院內的這場血腥廝殺,鬼爪嚇得是膽戰心驚,他揮動著鐮刀鋸齒狀鋒利的捕捉足,迅速剪斷身上的翎羽箭桿,然後從半尺厚的積雪下一躍而起。如鬼魅般的六足陰影穿牆而過,衝出了院外的小衚衕,然後落荒而逃。
「嗯,這的確是古代翎羽箭所留下的創傷,」寒生點點頭,當年在臨潼西山之巔,曾經見識過的,「等下我來給你上點葯吧,這樣好的會快些。」
若是這個牛鼻子老道實在不肯相助的話,那就只有以「馭蟲術」來控制他,不怕其不乖乖的就範。
「鬼爪先生,」一直靜靜聆聽並未開口的虛風道長,此刻說話了,「你們與大魘的這場衝突是因何事而引起?」
「是的,」鬼爪點點頭,「他不但偷走了畫軸,而且還一併盜取了進出《敦煌夜魘圖》的密匙,也就是那枚大洛莫的狗牙。此事導致小建的精神大受刺激,終日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身體狀況非常不好。」
禪房內靜悄悄的,人們就如同是在聽一部偵探小說似的,劇情曲折而驚險。
「首長?」虛風暗自訝然,連寒生賈道長等人也都吃了一驚。
禪房內,眾人圍坐四周,聽鬼爪先生講述此次遠赴滇西北的緣由。
鬼爪讚許的微微一笑:「正是如此,費叔起先奪舍了徐警官,已經在畫中為老夫所殺,但他的元神卻偷偷地藏匿於小建的寵物大蛔蟲點點體內,最終回到京城奪舍了首長。」
這是鬼爪獨自一人租住的房間,此刻,他赤裸著身子站立在廁所的鏡子前,周身的血污,簡直狼狽不堪。
「正是。」鬼爪頜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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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身高普通,肥瘦適中,」鬼爪如同形容獵物一般的說道,「穿著一件草綠色軍大衣,戴一副黑框眼鏡,口音柔和,不急不躁,定力極高。其周身魘芒護體,指掌可瞬間射出白色閃電,令人防不勝防。尤其是發出的魘輪更是詭異無比,並且能如炸彈一般的爆燃,無欲老和尚便是被這魘輪燒得慘不忍睹,屍骨無存。」
「此話何意?」虛風一愣,口中不禁喃喃自語著,「難道費叔還沒死,奪舍了首長……」
難怪其輕易便交還了鬼壺,原來他已經攫取走了風后留下的全部秘密與能量,將一隻廢壺送了回來。
「可是就在這關鍵時刻,大魘突然出現了,並搶走了畫軸和狗牙……」鬼爪面色蒼白,眼眶發紅,難過的說道,「我們先是據理力爭,直至最後動起手來,由於實力與其相差太遠,水沼、蜘手以及無欲老和尚三人同時慘遭毒手,只有老夫一人負傷在逃。」說罷,他默默的一把扯開衣襟,露出前胸上幾個尚未完全愈合的箭洞。
眾人的目光齊聚鬼爪先生,沒錯,此事究竟因何事引發,虛風道長一句話便點到了關鍵之處。
「因為他已經不是『首長』了,而是費叔。」鬼爪冷笑道。
虛風聞言則眉頭微微皺起,口中思忖著說道:「首長此人雖然品行不端,但小建畢竟是其親外孫女,而且一向都視若掌上明珠,按理說不應該呀……」
「老夫知道你們正準備著與白光大魘一戰,所以特意匆匆的趕來塔巴林寺,向諸位提供一些建議。」鬼爪的目光環視眾人,兩道蚰蜒般的長眉微微翹起。
鬼爪呵呵一笑:「因為在座的諸位都未曾與白光大魘交過手。」
亮馬橋日本使領館區公寓,六足陰影攀上陡峭的外牆,貼在了十三樓的窗戶上,輕易的從窗縫兒之間擠了進去,隨即恢復了人形。
「是小建的姥爺。」鬼爪回答。
「從安達曼海回來后,你和無欲老和尚不是一直都在畫軸裡頭的么?」虛風面現疑惑之色。
「那麼盜畫之人是誰?」虛風問道。
「原來如此。」虛風終於明白了,心道費叔果然是「豬堅強」,做事如此的堅韌不拔,其意志力真是驚人。
「不錯,老夫確實是在畫中不假,但是一返回到京城,小建就隨即放我們出來了。」鬼爪解釋說。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隨即面面相覷,私下裡議論紛紛。
第二天清晨,他獨自一人搭乘火車直奔滇西北雪域高原而去。
「鬼爪先生,那就請您詳細的說說吧。」寒生鼓勵的目光望著他。
鬼爪先生微笑著望了眼虛風道長,心中暗道,不愧為是中華大刀螂,我們六足節肢門下,盡出聰慧機敏之人。
為今之計已然不能與大魘正面硬拼,看來只有與有良聯手方能抗衡這個兇殘的魔頭了。好在虛風道長和這個殘眼斷臂的年輕人關係深厚,應當可以說得上話,自己與中華大刀螂同屬六足節肢動物門下,理應相互幫助才是。
「多謝朱神醫。」鬼爪拱手致意。
「噗噗噗……」鬼爪用內功逼出了體內的箭矢,然後站在淋浴蓮蓬頭下,洗去了身上的血漬。他擦乾身體換上了一套乾淨的內衣褲,披著和服倒了杯日本清酒,獨自坐在榻榻米上慢慢的小口啜著。
「難道你見過此人?」賈道長疑惑的盯著他。
這個白光大魘著實是太厲害了,想不到此番前來中原竟然遇到了這個大魔頭,若不是自己逃得快,恐怕現在早就命喪黃泉了。唉,雖然得到了《彌生遺書》的秘密,但卻也失去了水沼與蜘手這兩位陰陽道名宿,損失不可謂不大。
虛風道長瞥了鬼爪一眼,心下暗道,但凡講得天衣無縫的故事,裏面則必有蹊蹺。
鬼爪盤腿坐于地上,開始運功療傷,必須逼出體內的那幾支翎羽箭矢,否則難以痊癒。這些銹跡斑斑的鐵蒺不知已有多少年了,若是尋常人等,必會引發敗血症從而危及生命。不過自己是修鍊千年得道的魔花螳螂,對於這區區箭矢倒是並不在意,外傷好治,可心病卻難醫。
「因為小建姑娘的畫軸被盜,她懇求老夫幫助尋找,故而與白光大魘拚死一戰。」他言之鑿鑿,看似一身的凜然正氣。
深夜的京城街道空曠無人,白皚皚的雪面上,那道詭異的六足陰影飛也似的遁去了。
想不到此人竟然已經參透風后骷髏頭的秘密,能將臨潼西山之巔收進去的秦王虎狼之師為己所用,這隻大魘簡直太令人恐怖了。
「另外,白光大魘還祭出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骷髏頭,竟然會瞬間膨脹了數倍,如同真人腦袋似的。口鼻內噴湧出濃郁的黑氣在半空中盤旋,裏面射出密密麻麻的翎羽箭,根本就無法躲避,水沼和蜘手就是被箭矢穿成了刺蝟一般,瞬間斃命。老夫也身中數箭,險些命喪黃泉。」鬼爪回憶著當時的情形,仍然心有餘悸。
「你來向我們提供建議,」賈道長狐疑的說道,「這又是為何?」
「你是說張道陵的那幅《敦煌夜魘圖》被人偷走了?」虛風道長吃了一驚。
數日後,鬼爪終於風塵僕僕的來到了梅里雪山下的塔巴林寺。
「不必客氣,不知鬼爪先生今後有何打算?」寒生醫者宅心仁厚,同情的問道。
眾人聽罷無不愕然,世間上竟有如此詭異的武功,簡直是前所未聞。
如今,張道陵的《敦煌夜魘圖》已被大魘奪去,自己的道行與之相差甚遠,僅憑一己之力想要拿回畫軸是絕對不可能的。關鍵是那裡面還隱藏著有十余萬屍蟲,這可是無價之寶,誰要是擁有了它們,便足可以稱霸天下。
「正是,」鬼爪神情顯得異常悲壯,口中忿忿的說道,「老夫非但見過這隻曠世魔頭,而且前不久還與其生死相搏,我東瀛陰陽道的兩位高手水沼與蜘手均殞命於他的魔掌之下……」
有關白光大魘其人,大家也只是從有良的口中得知一二,究竟此人的功力匪夷所思到了何種程度,卻不得要領。俗話說,「知己知彼」,若是連對手最基本的情況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取勝呢?
「陰陽道的兩位手足都是為這大魘所殺,老夫願意同你們一道,與這隻曠世惡魔決一死戰!」鬼爪慷慨激昂的說著,身上充滿了浩然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