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屠靈
第五章 異種
「Betty，你從患者那裡得到了什麼？」泰勒更關心下一步調查的線索。
「呵呵，也不全是，到底是什麼事？」
泰勒搖頭嘆氣：「別問我，我的腦子已經亂成麻線團。」
「天哪，我快瘋掉了！」泰勒抱頭蹲在地上哀嚎，「搶女人我能理解，可是我不明白，那個混蛋為什麼連男人也要？」
「為什麼我不能去？我也是醫生，我比Betty資格老得多！我有接生經驗！」
「我們需要幫助，」若蘭起身眺望窗外的街景，熙熙攘攘的人群全然覺察不到在他們身邊潛伏著一隻兇殘的妖怪，「一個更了解妖怪的人，一個專門研究妖怪心理的權威，幫助我們搞清楚白龍到底想幹什麼。」
泰勒給自己倒了一杯不加奶的咖啡，吹去杯口泛起的蒸汽。「博士，我們還需要其它受害人的資料，我想知道，白龍取捨獵物的標準是什麼。」
「快說，她的名字，還有怎麼找她。」泰勒手忙腳亂的掏出電話本。
腹中飛出一團黑白相間的東西，若蘭不去管她，手起刀落，切斷臍帶，同時睜開妖瞳，放射破邪之光。初生的妖孽被藍光籠罩，彷彿陷入泥淖，在半空里扇動稚嫩的翅膀，死命掙扎。若蘭雙手如電，火速替孕婦縫合傷口，抽空觀察空中的妖魔之子。是個漂亮的女嬰，渾身粉嫩如玉，白胖可愛，手腳卻漆黑如墨，尖銳如爪，連同兩扇龍翼，覆蓋著黑色的橢圓形龍鱗，在無影燈下閃爍著反差強烈的光澤。嬰兒雖剛出生，紅潤的小嘴裏卻遍布白森森的獠牙利齒，哭泣掙扎時牙齒咬磨，咯咯作響，令人不寒而慄。
漢密爾頓聳肩攤手，「不是我的。」
「不，這一次是男人。」
「生孩子這種事不是每個未婚少女都有充分的心理準備，況且那孩子還很粗暴，撕破媽媽的肚皮自己飛出來，她只是被嚇傻就算幸運了。」
「我給Betty當助手，」泰勒自告奮勇，「我是婦科專家！你們……為什麼這樣看我，我是婦科醫生沒錯，可我……同樣是善良的白衣天使啊！」
「男、男人！？」
「不行！」若蘭扳著臉說，「千萬別移動病人，我來給她節生。」
「只能假設白龍具有某種程度上的讀心術，在接觸對方之後能夠分析出她的精神狀態。」泰勒說。
「她是中國靈能特警部隊的成員，正在西藏執行任務，我給你一個電話，你到拉薩之後再打，如果她不接，你就一直打。差點忘了說，她的名字叫楚君瑜。」
「有，但是我認為不可信……」帕克警長猶豫了一下，「你要知道，瓦萊里是一座露天咖啡館，街對面是鬱金香酒吧，一名醉鬼從酒吧走出來時恰看到綁架發生，他發誓說劫匪帶著受害人騎上一條巨大的蟒蛇飛上天空。」
漢密爾頓再次致電警方，尋求最新線索。五分鐘後接到一份來自法國駐韓大使館的傳真。崔煥貞故鄉親友提供的線索可以證明，這個瘋掉的女人，是同性戀。
對於外行人多做解釋是沒有用的，若蘭默認他的誤解，笑著說，「也許我的魔術能幫助你的病人減輕痛苦，讓我試試吧，行嗎？」
「博士，勞駕幫我叫快遞公司，把這傘送回水瓶座醫院。」
「高雲，我是泰勒，泰勒？貝納克斯啊！」
若蘭從包包里拿出手機看了一下，「也不是我。」
「兩位，我們沒有時間從容分析白龍的來歷，必須
「啊！難道你以前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泰勒在轉椅上翹起二郎腿，道出自己的推測：「白龍瘋狂獵捕女性的目的在於繁殖後代，他不允許後代存有任何先天缺陷，所以他在發現崔煥貞是同性戀后並沒有帶回巢穴，等待龍子孵化。」
「臭、小、子！你想被綁架嗎？」泰勒聲色俱厲的威脅。
漢密爾頓和泰勒相視愕然，無法解答若蘭的疑問。
「那之後呢？」
「嗯……這個嘛，就算我寫出來，也沒有出版社願意出啊。」
「去你媽的客套話，我有要緊事找你幫忙，高雲，你的妖怪心理學專著寫出來沒有？」
漢密爾頓博士掛斷電話立刻掏出手帕擦冷汗，「這可糟了，我們這裏沒有人有接生妖怪的經驗……只好立刻把產婦轉移到特別護理病房。」拿破崙中心的特別護理病房其實是一座高科技囚籠，合金牆壁，玻璃鋼門，病房內通有毒氣管道，外面還有高壓電網，被送進那裡的人基本上不需要關心生命，只要保證她的妖怪胎兒（從前的房客是病毒或人工培育的怪獸）不會闖出來而已。
「我們一直很嚴肅的對待這件事，就像醫生對待患者的生命。」漢密爾頓博士不悅的說。
「……喂，你在說笑嗎？拜託下次不要講這麼可怕的笑話！」
「泰勒先生，你不能進來。」
「你好，我是泰勒。」
若蘭蹲在泰勒身邊，拍拍他的膝蓋：「白龍和神秘少女，當真是一夥兒的嗎？」
「就因為她是
「妖怪心理學……」泰勒喃喃自語，忽然一躍而起，興沖沖的說，「馬上給中國領事館打電話，有一個人雖然不是靈力者，卻比任何靈力者都更了解妖怪的習性。」
若蘭和漢密爾頓博士走進病房，一眼看見患者的肚子高高墳起，並有怪異的凸起在腹部抖動——胎兒的肢體在壓迫產婦子宮！
兩人正僵持的時候，辦公室電話響了，病房護士告訴漢密爾頓博士：「患者突然發生劇烈的妊娠反應，似乎即將臨產。」
漢密爾頓推開桌上的文件，長長的吐出一口雪茄煙霧，演講似的高聲宣布：「先生們，女士們，我已經找到妖怪放棄崔煥貞的原因了！」
漢密爾頓一愣，頓時改了口氣：「原來是瑞克先生的千金，我正打算向令尊尋求幫助呢，聽說你們擅長將魔術運用於心理醫療。」
「軍方也終於正視妖怪的存在了嗎？」
泰勒怒視若蘭。
「別！算我怕你……這樣吧，我推薦一個人給你，她比我更了解妖怪習性。」
「我遇到一個該死的妖怪，正在巴黎亂搞，我必須知道他下一步的動作。」
嘟嘟——嘟嘟——
被強姦的女人，失蹤的男人。戴面具的少女，乘蛇飛行……
「泰勒先生，這裡是警察局，我是經常帕克，不久前發生了一起綁架案，我認為你會感興趣。」
泰勒瞅瞅漢密爾頓。
「我認為在情況沒有進一步惡化之前，沒有實行剖腹產的必要。」漢密爾頓博士反對。
「這位是水瓶座醫院的大小姐。」泰勒介紹道。
「你也是妖怪，會對病人造成精神壓力。」
從大使館轉接到瑞士蘇黎世的電話持續而焦躁的呼喚著那個傳
「關於戴白龍面具的少女，現場目擊者還有更多情報嗎？」泰勒不由得提高嗓門。事情演變到現在，越來越古怪了。
「這麼說，她果然被嚇傻了？」
看完資料，泰勒和若蘭小聲交換看法。他們達成共識，強姦崔煥貞的妖怪很可能就是虜走高翔的那一隻。
「我親自跑一趟好了，也許令尊能夠給我們提供一點關於這東西的來歷和弱點的教益。」
漢密爾頓打了個電話，警方搜集的資料很快通過互聯網傳到拿破崙中心，列印成表。漢密爾頓的辦公室成了追蹤白龍的臨時指揮部，三位天才學者協力研究文件，很快發現了受害者的共同點。
「咦？哦，原來是我的電話，嘿嘿，嘿嘿……」泰勒在兩人鄙視的目光下接通電話。
若蘭向後攏了下鬢髮，不倚不饒的問：「白龍或許能觀察出一個人是否健康，但是試問他怎能辨別一個人是否是同性戀？從另一方面來考慮，19—25歲的健康美貌女性，同時還是處女，那麼她是同性戀的可能性就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白龍為什麼沒有在其她人身上犯下相似的錯誤？」
「之後他就跪在地上祈禱『上帝保佑』並在胸口畫了無數個十字架，直到警察把他帶走。」
叮鈴鈴——
若蘭搖頭苦笑。
若蘭毫不手軟，一刀下去剖開孕婦的肚皮，好似切開一隻熟透的西瓜。
「博士，你看過電影《異種》嗎？」
「沒錯，根據遺傳學的最新報告，同性戀具有一定的遺傳概率。」
「又是少女遭到白色妖怪綁架？」
若蘭一口氣喝乾咖啡，強打精神站起來。「我要去探望崔煥貞，也許她身上還隱藏著別的秘密。」
「
若蘭眼看情勢危機，提議給產婦注射大劑量麻醉劑，然後實行剖腹產。
「喔，泰勒學長，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愚蠢！愚蠢！愚蠢！吸血鬼和妖怪才不是一回事呢！」
「妖怪和人類的生理構造不一樣，嬰兒在陌生的子宮內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出生后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爆開母親的肚皮跳出來，想救患者，唯一的辦法就是幫助妖怪嬰兒減輕壓力。」
面對大美人兒的請求，身為紳士的漢密爾頓博士當然無法拒絕。
高雲沉默了一支煙的工夫，歉意的說：「本來我可以幫你，可是正在開會，實在抽不出空。」
「我是高雲，請問閣下是？」
「什、什麼意思？」
「請這邊走。」
「不行，病人目前的精神狀態無法回答任何提問。」漢密爾頓一口拒絕。
匆匆完成手術，若蘭提起拿把形影不離的雨傘，撐開，將空中的小妖緊緊裹在傘中，合攏妖瞳。小妖的破壞力遠不如白龍，絕無逃脫靈傘結界的可能。若蘭出了手術室把鼓囊囊的靈傘遞給迎上來的漢密爾頓。
遭到白龍強姦並失蹤的女性，年齡集中在19—25歲之間，身體健康，外形亮麗，處於適孕期（即危險期），無一例外是處女。白龍的習慣是強姦之後把受害人虜走，為什麼唯獨放過崔煥貞？
「這……好！全交給你了。」
「是美術學院的一名學生，名叫菲利普，今天上午九點四十分在瓦萊里咖啡館被一名戴有白龍面具的異國少女帶走，菲利普試圖掙扎，但是遭到了原因不明的威脅，十分鐘后他的同學收到一則來自菲利普本人的報警簡訊，告知自己遭到綁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進一步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