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Ω謎案之四？神秘的僱主（下）

女人的聲音在房間里飄蕩，偏中性的嗓音不乏魅力，直爽而隱含命令的口吻暗示出主人有著極強的個性。

「如果遇到危險，我一定會把英雄救美的機會留給你。」靈素俏皮的笑道。她不再憤怒，不再驚慌，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孤軍奮戰。

「這系列謀殺案設計的非常高妙，僅憑目前的線索我們還沒辦法下結論，但是，再狡猾的兇手也有致命弱點，他不能停止殺人，幹得越多，暴露的線索也就越多，我們就慢慢等待狐狸露出尾巴好了。」

離開機場后他徑直走進美容店，再出來時幾乎變了一個人，寬幅墨鏡遮住蝎尾般銳利的眼睛，即便熟人迎面走過也辨認不出他的真面目。

「我沒有胡鬧，靈素，我們被耍了。」

西貢人掛斷電話，望著飛機騰空遠去，自言自語：「看來還得在這兒多待幾天，那麼漂亮女警要是知道我還留在靈山，會不會氣得發瘋？」撕碎機票，丟進垃圾箱。

「我咽不下這口氣！」

「後退是為了更有力的衝刺，縮回手來才能更猛烈的出拳。」

「有人在，自然會接通電源。」

「那也比什麼都不幹強啊，我還是要堅持自己的做法。」

「這樣等下去，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你滿街跑也是浪費時間，並不能阻止有人遇害。」

高翔無可奈何，只得說：「多加小心，隨時跟我保持聯絡。」

「哼，我不會認輸的，非要揪出那個畜牲不可！」

高翔瞅著她，輕輕搖頭：「那不是最緊要的麻煩。」

「你攢了不少休假，是時候放鬆一下了。」

高翔嘆息著重複道：「靈素，咱們被耍了。」拆開電話留言機，把西貢人提供的錄音帶裝入，按下播放鍵。

「阿翔……」靈素直勾勾的望著他，忽然低頭擦擦眼睛，哽咽道，「謝謝你對我這麼好。」

門敞開，接踵而來的是如釋重負的心情和進一步的失望。

「你想說什麼，為什麼怪怪的看著我？」

「可是……怎麼可能……」

「聲音……」

「你懷疑我是兇手？」

「正是你的嗓音。」

「這下好了，電視可以當做監視器用，電腦可以給殺手發郵件，電話可以和他取得聯繫，銀行轉帳也可以通過電腦網路完成。作案的要素全都具備，現場只差一個陰謀策劃人。」

「這個倒不是，原來就有的。」

靈山機場，候機大廳。

西貢人清楚，白靈素如果知道他留在靈山非但不會生氣反倒會欣喜若狂。作為殺手，他更清楚被人追殺的滋味很不好受。靈山市藏龍卧虎，如果他想活著享用那筆豐厚的報酬，必須低調行事。

「這些電器也是證物？」

「很吃驚？可以理解，人們聽見自己的聲音通常會覺得很陌生。」

靈素瞪大眼睛，怒形於色，隨著電話錄音播放進程，怒色消退，代之以不敢置信的驚愕。

高翔拿起電話聽筒拍了拍，「電話也是？」

電話是從特警證物檔案室打來的，簡直不可思議，但這就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別傻了，這些證物都沒有接通電源。」

「百分之百是你的聲音。」

「對手已經發現你在追蹤他，最好休息一段時間，遠離這樁案子。」

靈素手心滿是冷汗，失魂落魄的說：「不行……這麼做是違反規定的。」

既沒有蒙面人突然現身開火，也沒有怪獸猛撲出來，檔案室中空無一人，證物陳列架上也沒有多出鮮血淋漓的頭顱。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主謀潛入我們的證物檔案室收買殺手！」

靈素回頭看了一眼，說：「就是之前兩件案子的證物。」

「什麼意思？」

「這……好吧，我會聽你的，可是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難道你聽不出來？那個電話錄音里的聲音。」

「所以我說，咱們被耍了。」高翔拆下錄音帶扔給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毀掉這玩意，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

一切都是那樣平靜，那樣正常，只有桌上的電話鈴持續響著，彷彿在嘲笑落入圈套的人們。靈素拿起話筒，泄憤似的重重扣下，鈴聲嘎然而止，寂靜凸現了妖異氣氛，令人不寒而慄。她放輕腳步，在高聳的檔案架間逡巡，好像冒險穿越叢林的狩獵者，尋找潛伏在黑暗中的猛獸。

「老闆，是我……我按照你交代的話跟ANOLE的人交涉，他們果然放我走了，真好笑，那臭女人竟然威脅我，當我是嚇大的啊……什麼？繼續留在靈山盯著那個小女孩……搞什麼鬼！看護小孩可不在我的職業範疇之內……當然，如果你肯增加報酬我可以考慮，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嘛……您真爽快！為您服務是鄙人的榮幸。」

西貢人沒能如期登機，一個神秘來電把他從預約的死亡線上拽了回來。

高翔坐在辦公桌前，饒有興緻的擺弄著堆在桌上的證物。除了電話，桌上還有電視和電腦，電視旁邊找不到遙控器，電腦機殼上貼著明星貼紙，顯然不是檔案室原有的設備。

「去他媽的規定，反正我不能讓你受冤枉！」高翔突然破口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