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Ω戰爭（第三部分）
第十章 百機夜行（上）
高翔揮揮手，飛碟降落在天台上，自行開啟艙門。
「……你的意思是它們會交配，然後生出小汽車人？我可真沒白看《變形金剛》喲！」雖然氣氛緊張，若蘭仍不改調侃本色。
「這件案子一直是靈素在負責，關於小靜和Ω組織的恩怨，她了解的比我更多，我們最好先去找她問問清楚。」
高翔只有暗自苦笑。這位漂亮姐姐什麼時候都正經不起來，作為心理醫生，她的神經未免太粗大了。但是得承認，若蘭熱情的香吻是緩解緊張的無上靈藥，讓他忘記了什麼是害怕。
「高翔，我有不好的預感……你發現沒有，大多數妖化汽車正在朝靈山方向開進。」
雨從黎明開始，烏雲籠罩在城市上空，濃稠的好似一鍋沸粥。水柱持續擊打著路面，淹沒斑馬線，路人行色匆匆，誰也不曾抬頭看一眼天空，他們錯過目睹奇迹的機會，卻也免遭白日噩夢的驚嚇——機械島在烏雲的掩護下悄然君臨靈山市上空，數以萬計的電纜隨風搖擺，將高濃度的Ω粒子散布到大氣之中。
高翔按下電梯上升鍵，簡單的說：「上到最高處，看一下情況糟糕到什麼地步。」
「歡迎乘坐我的私人飛行器。」
「該死！快點開門啊！」若蘭拚命按電鍵，可電梯仍在十三樓停滯不動。扭頭看一眼正在迫近的警車，它毫無減速之意，分明想把兩人碾死。「看來我們得用點暴力手段。」若蘭撐起靈傘，試圖推開這頭金屬瘋牛。
「因為那裡有特警總部，有靈山醫院，還有蟻巢，是靈能者的聚集地，是妖怪們最害怕最痛恨的堡壘。如果我是妖怪，也會選擇靈山作為第一攻擊目標。」
高翔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忽然蹲下身去，從水泥地面上捧起一汪水給若蘭看。
若蘭等不及飛碟降落，在醫院上空便
而在電影院四周，亦有數十輛妖化汽車團團包圍，阻斷了入口和出口。顯而易見，如果高翔和若蘭出現在地面上，這些冷酷的鋼鐵妖怪會立刻圍攻上來，如果碾壓解決不了問題，它們會讓油箱爆炸，製造更大範圍的災難。
「你應該慶幸我的反應夠快，不然……」走出電梯，高翔指指樓下大廳。若蘭趴在欄杆上向下俯瞰——警車轟然爆炸，火光映得大廳里一片通紅，車子前半截陷入電梯門內，後半截冒著滾滾黑煙。
「我知道會有麻煩，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高翔挑起眉梢，環顧四周。此時停車場內已亂作一團，人們剛一靠近自己的車子就被看不見的東西擊打，昏迷。汽車自行開動，碾過昏迷的主人，朝著高翔和若蘭所在的方向駛來，整齊的排成一列，好似迫近的軍隊。
「我們去哪兒？」若蘭收攏雨傘，忐忑的問道。
「接下來怎麼辦？」
「情況比你看到的更糟……」高翔嗓音低沉的說，「有人在控制Ω細胞感染這個城市的所有機械和電子製品，糾集成軍隊，向它們的死敵發起總攻。」
「快進來！」高翔拉著若蘭鑽進電梯，並在便簽本上寫下最後一個句號。電梯拔地而起，火箭般直衝到頂樓。超重效用使得若蘭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上，手中雨傘亦自動合攏。幾乎在同時，發瘋的警車撞在電梯上，鋼板轟然巨響，向內凹陷半尺深。
「親愛的，你總能讓我大吃一驚。」若蘭嫣然一笑，挽著他的手進入飛碟。
若蘭急忙跑過去替他把脈，翻開眼瞼觀察瞳仁，徐徐站起身來，
高翔急忙按下隱形開關，飛碟一閃即逝。導彈失去追蹤目標擦著舷窗漂走了。接著，兩艘殲擊機從附近高速掠過，呼嘯夜風裡透來濃重的妖力波動。
到目前為止，這仍然是平靜安詳的一天。如同往常，若蘭在停車場掏出電子鑰匙按了一下，等待愛車回應。可她沒有得到回答，鑰匙與車鎖之間的電脈衝，似乎被某種看不見的屏障阻斷了。
「這雨水不對勁……」高翔深深吸一口氣，「你沒覺得呼吸困難嗎？空氣的電離度很高……雨水有生命反應——是妖力波動！」
「靈素肯定在辦公室中留有工作記錄，我想去查一下，或許會有發現。」
「看上去只是休克……」若蘭小聲說，「可是很奇怪，他的靈能幾乎乾涸了。」
「遙控？不，準確地說它們活了。」
若蘭忽然覺得好冷，縮了縮肩膀，強顏笑道：「你確定？」話音未落，停車場一側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循聲望去，一對年輕夫婦正朝這邊飛奔，在他們身後，成排的汽車一起發動引擎，好似列隊的騎兵，朝著同一個方向開動。而車內，顯然無人駕駛。
通往靈山的交通幹道滿是車流，彷彿全世界的汽車一夜之間湧入這座小城，聯想到每一輛妖化汽車可能造成的破壞，兩人不禁頭皮發麻。
高翔設定飛碟追隨妖化車隊，低速飛赴靈山。若蘭抱著肩膀站在舷窗旁眺望夜景，不合時宜的感嘆道：「不幸中的萬幸，我們的敵人只有博派，如果威震天和他的飛機人也來搗亂……」話音未落，飛碟突然劇烈震動，連翻數個跟斗。高翔掙扎著穩住腳步，觀測雷達屏幕，夜空里浮現數個亮點，正在靠近飛碟。並有紅色細線以更高的速度靠攏，不用說，敵機正在朝著飛碟發射導彈。
「怎麼了？
「是Ω細胞！這裏的車子被感染了——快離開這兒！」高翔拉著她的手扭頭朝停車場外跑去。身後馬達轟鳴，妖化汽車彷彿接到命令，一起加速猛追上來。輪胎在濕漉漉的水泥地上擦出尖叫，躲閃不及的路人被撞得頭破血流，驚恐的慘叫，在地上翻滾掙扎……
若蘭半信半疑的放出靈波，臉色立刻變得蒼白。正如高翔所說，雨幕中充滿妖力波動，細微，但無處不在，隨著積水鋪滿地面，混入空氣瀰漫在空中，又通過呼吸進入人體。微量的妖力對人體不會造成傷害，可是這一現象本身就透出詭異的意味。
「高翔，我要跟你談一談。」情況緊急，若蘭也輕鬆不起來了，「今晚發生的怪事，你顯然早有預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就分兵行動，你去特警總部，我去找小靜！」
若蘭聳聳肩，苦笑著問高翔：「你還記得我把車子停在什麼地方了嗎？」高翔沒有回答，仰頭出神的凝望著天空。雨水淋濕頭髮，順著臉龐淌下來，可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若蘭掏出手帕替他擦試淋濕的頭髮，安慰道：「我想那些妖怪汽車不會爬高，畢竟他們不是變形金剛，對吧？」
高翔拉著若蘭混在逃命的人群里奔跑，突然一轉身，回到電影院大廳。
「素素自己都失蹤了，我們去哪裡問啊！」若蘭焦躁的嚷道。
若蘭瞅瞅腳下被突然失重與超重摺磨的幾乎休克的乘客，嬌嗔道：「真是的，你就不能稍微溫柔一點嘛！」
「可是它們為什麼選擇靈山，選擇我們的家……」若蘭憤憤不平的質問。
「親愛的，那就拜託你再寫點靈言，請那倆會飛的計程車來接我們吧。」若蘭追著高翔登上防火梯，爬上天台。暴雨如注，烏雲四合，
「一言難盡。但是我肯定，妖化汽車和飛機的來歷與我正在研究的Ω技術有關，它們可能是為小靜而來。」
夫婦倆圍著停車場警衛，憤怒的說著什麼。而警衛也不明白，他們的車子為什麼會突然開出來。雨越下越大，人們在雨幕中飛奔，急於乘車回家。停車場一隅的糾紛沒有太多人的警惕，而怪事才剛剛開始——
下午五點整，高翔和若蘭從電影院門口出來，隨著人群走向停車場，一邊商量著去醫院接小靜，然後找個氣氛優雅的家庭餐廳共進晚餐，以此慶祝他們的小病人平安出院。
高翔猛吸一口煙，把煙蒂丟在雨中，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夜空里突然綻放一線光明，銀白色的弧線切開烏雲，星馳電掣般飛到天台上空，滴溜溜的旋轉不停，竟是一艘銀灰色的飛碟。
「小靜！」若蘭不由得提高嗓門，安靜就像她的女兒，是不容侵犯的。
「這事要從小靜的爸爸安振平博士說起，他在研究靈子加速器過程中偶然發現了Ω射線，這一發現的價值甚至超過靈子加速器本身。」高翔簡潔扼要的解釋道，「安振平的研究顯然被某個懷有野心的組織得知，他們暗殺了安振平，並且得到了Ω技術的一部分成果，我們現在看到的妖怪汽車就是這技術的產品之一。可是，若要完善Ω技術，必須得到一塊非常重要的元件，說白了，就是我們都很熟悉的靈皇石板。該組織似乎認定小靜知道石板的下落，之前派出蟲師和閃靈綁架小靜，也正是為了奪回石板，但他們都失敗了——」
「喂喂，發什麼呆呢？」若蘭撐起雨傘替他遮雨。
「烏鴉嘴！」高翔氣不打一處來，在她喋喋不休的櫻唇上狠狠
高翔撕下便簽紙給她看：電梯十倍速下降，一秒鐘后以十倍速上升。
若蘭緊攥著高翔的手，小手冰涼潮濕，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勉強笑道：「這些車子被人遙控了，看上去是衝著咱們來的。」
「你在寫念？」若蘭掙扎著站起來問。
高翔打開便簽本飛快地寫著什麼。電梯燈抽風似的閃爍，從十三樓瞬間降落到一樓。叮，門開了。兩名乘客癱軟在電梯內，抱著腦袋口吐白沫，瞬間失重的滋味顯然很不好受。
俯瞰樓下街道，擁擠混亂的車流如同行軍蟻，朝著西北方延伸。途中不時有車輛加入妖化汽車的大軍。車主人試圖停下失控的汽車，手指一碰到方向盤立刻觸電昏迷，一同被捲入鋼鐵洪流。
「他怎麼了？」高翔快步跟上來問。
「如果咱們預定的空中航班沒有來，我只好打電話向ANOLE總部求助了。」
「噢，真的有狂派呀！」若蘭偎依在他懷裡，瞪著美麗的大眼睛驚嘆不已。
高翔將手中雨水灑向空中，神色凝重地說：「若蘭姐，咱們恐怕有大麻煩了。」
一個中年男子正要拉開車門，忽然慘叫一聲，觸電似的摔飛出去，在雨水泥漿里翻滾，倒在高翔和若蘭跟前昏迷不醒。
「上天台，然後叫一輛計程車去兜風。」高翔點燃香煙，氣定神閑得吸了一口。
轟鳴的馬達打斷了她的話尾，一輛警車撞碎旋轉玻璃門，朝著電梯入口直衝過來。大廳警衛和觀眾嚇得四散奔逃，女人和孩子的尖叫如同玻璃碎屑般刺痛高翔和若蘭的神經。
「換句話說，他們等不及了，想用更直接更野蠻的方式綁架小靜！」若蘭坐不住了，「送我回醫院！我要馬上見到小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