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棟樑》越后烽煙

第254章 暴力的攻城戰

越后烽煙

第254章 暴力的攻城戰

「噢?來的這麼快?」吉良義時微微一笑,稍稍估算下時間和行軍速度、行軍的路線,便吩咐道:「讓他們抓緊時間,不要拖到最後被騎兵搶了先!讓景連殿把兩百騎兵調過去協助我軍騎兵進攻。」
「什麼?」十幾名武士在同一時間全部跳起來,心急火燎的衝出去,只見大手門方向一片濃煙滾滾,還有紅色的火苗高高躥起,火勢不但燒起大手門,還把兩側的箭櫓以及附近的木結構全部引燃,幾百名足輕也顧不得守城的事情,手忙腳亂的提著木桶去井邊打水滅火。
「對!就是等!等小田切彈正的援軍!只有這樣了!剩下的就拜託各位了!」北條高廣已經失去衝出大手門決一死戰的勇氣,匆匆留下兩句話就離開評定間。
劈哩啪啦的鐵炮轟響帶起滾滾飄起的白色硝煙,一下震住城頭上的毛利家武士,越后窮鄉僻壤之地還從未見過這種類似燒火棍的玩意,突然爆響冒煙讓他們以為是什麼新式爆竹。
毫無防護意識的民夫第一時間遭到毀滅性打擊,幾十個倒霉鬼瞬間命喪黃泉,還有少部分民夫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沒被射死,捂住胸口慘聲呼救著:「我中箭了!快來救救我啊!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治療一下!不要放棄我啊!」
「報!」一名負責哨探的伊賀忍者匆匆趕到陣前,躬身行了一禮道:「館主大人!兩刻鐘前,有一支數目超過五百人的軍勢出現在東北方向兩里之外,目前正朝北條城趕來,預計一刻鐘之內就能趕過來,看旗印不是越后的國人。」
「是!」幾名側近眾翻身上馬傳遞著他的將領。
站在箭櫓上的三名武士頓時一愣,其中一名年輕武士疑惑道:「他們怎麼逃走了?」
「嗚嗚嗚……」凄厲的法螺吹響,那是來自山下吉良軍發起衝鋒的號角,軍太鼓也隨之敲響,有節奏的鼓點彷彿在催促武士上陣廝殺,吉良家的騎兵憑藉強弓護甲的出色優勢,站在箭櫓射程之外肆意射殺敢於冒出頭的毛利家武士。
「還擊!」一聲令下,數百支箭矢脫弦而出,比起吉良軍仰攻他們擁有高度差的優勢,即使竹木弓不給力,箭矢沒有尾羽穩定飛行軌跡,也依然能讓它們準確的飛到城下的紅甲騎兵上。
不一會兒一群身穿黑甲的足輕推著平板車衝出陣中,平板車上覆蓋著一層草席,讓城頭上的守軍弄不清楚這是要做什麼,但他們還是急忙下令立刻反擊,一時間箭矢像不要錢似的潑灑下去,落在這對足輕的鎧甲上,藤木盾上還有草席上。
「叮叮叮……」身背足利二引兩旗指物的騎馬武士們哈哈大笑起來,仔細一聽才明白那是鐵甲與箭頭撞擊的聲音,在城上的毛利家武士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聲唿哨騎馬武士悉數散開向不同方向離去。
他這麼消極的表態,當即引來一陣不滿的抱怨聲:「當初說好大家連起手來一起反長尾,然後共同出兵瓜分整個越后,怎麼到最後卻成了這個樣子!那些說好要反叛的盟友們呢?宇佐美定滿不是答應的好好的嗎?為什麼沒聲音了?」
於此同時,吉良軍也已經清楚的看到這一切的變化,本多時正用一種非常輕鬆的語調說道:「武士們壓不住足輕,他們自己已經開始亂了,用不了多久,就該開城投降了吧?」
這群從沒見過鐵炮的毛利家武士,還期望著躲在箭櫓中扛過吉良家的攻擊,他們根本沒意識到這種鐵炮有多麼可怕的威力,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倒地身亡,躲在箭櫓下面的一群武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打成破爛的血葫蘆。
很快他也發現屬下武士們惶恐不安的神情,於是趕忙換上一副表情,喝罵著:「你們害怕什麼?不要忘了北條城百年來從未被攻破!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山腳下吉良軍本陣中,吉良義時斥退企圖擺下陣幕的家臣,揮舞手中的軍配,大喝道:「就是現在,全軍進攻!攻破北條城!」
北條城上又有一群不死心的武士鑽上箭櫓,緊接著等候多時的鐵炮隨之爆響,一陣煙霧散盡箭櫓上已經成為一片鮮血橫流的修羅場,兩側土塀上堅守的足輕急忙射箭還擊無奈距離太遠根本夠不到鐵炮隊。
「怎麼辦?這麼打下去還能守住嗎?」所有人都望著北條高廣,而此時他還在沉默,北條高政焦急的拉著自己的兄長,「這麼打下去武士會頂不住,足輕也會躲起來,士氣可就完全沒有了!您到是快想想辦法啊!」
瀧川益重率領五百名鐵炮足輕大步走在最前方,停在北條城外三十間外的距離,取出各自背負的步楯,這種木板的防禦力肯定要差過藤木盾一個量級還多,但好處是可以做的很大,搭配步楯上的凹槽用一個兩個木棍支撐就可以做成簡易掩體,對付沒有鐵炮的弓箭隊是最佳的防禦手段。
但是他們這麼做註定是沒有任何作用的,大手門外堆積著沾滿松香、油脂、硫磺、硝石的干木柴早已化為一團滾滾燃燒的火焰,在這團火焰沒有熄滅之前,任何撲救都是做無用功,那點小水桶也撲滅不了這麼大的火勢。
「混蛋!」北條高廣總算是想起自己的職責,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第一時間發號施令:「讓民夫撤下去,別耽誤時間!那些受傷的直接丟下去!」
「糟糕,大手門燒掉的話,我們豈不是無險可守了?」北條城裡主曲輪前的虎口根本擋不住吉良軍的猛攻,照這個打法只要鐵炮幾輪射擊就能把拿到門給打碎,不用熬到傍晚就全部都的死在這裏。
「等!」
「是!」收到家督的命令,這些武士再也不猶豫,一腳把剛才還在說笑的熟人踢下去,慘叫聲和打罵聲不絕於耳,看著受傷的同伴從高高的箭櫓上摔下來,沒掙扎幾下就不動了,讓本已逃到城下的民夫一陣騷動。
「好大的力氣,好強的弓矢!」如此弓術怎能不讓北條高廣感到驚懼,仔細回想短短的一剎那,似乎想起剛才看到一個黑點極速飛來,當時沒注意這個小細節,此時回想起來才感覺到真正的恐怖。
越說越生氣,另一名武士憤怒的說道:「我們死這麼多人到底為的什麼?大殿對我們毛利家也不薄,為什麼要反叛?以前不是挺好的嗎?」
但這一次他忽然感覺自己百試百靈的勇氣和運氣似乎有點不靈的樣子,在驚恐緊隨而來的就是無盡的恥辱和憤怒,北條高廣跳起來瘋狂的大吼道:「反擊!一定要打退吉良軍!都別給我愣著,射擊啊!」
下一瞬他們就為自己的愚蠢和無知付出慘痛的代價,一百發鉛彈鎖定兩座不算大的箭櫓,在距離五十米外對它們進行著一輪難以想象的火力覆蓋,箭櫓的木製塀板全部被打碎,破碎的木片到處亂飛,整個建築都在承受近五十發槍彈的火力傾瀉。
「軍心已經亂了!我們該怎麼辦?」
足輕番頭野村直隆站在最前列,他是第一個裝好鉛彈引葯的武士,他這一隊也是鐵炮比試中速率最快的一隊,二十秒一輪射擊冠絕十個番隊,當他這最後一個鐵炮足輕舉起手中的鐵炮時,距離他的時間只相差兩秒,瞄準大手門兩側的箭櫓,大聲吼叫道:「目標箭櫓,射擊!」
如死神般的追魂一箭彷彿夢魘在他的腦海里不停回放,彷彿那支利箭已經鑽入他的腦袋裡,奪走他的性命似的,全身的血液似乎靜止流淌,不知不覺中後背已經被汗水浸透。
「鐵炮隊待機,弓箭隊負責壓制土塀上的毛利軍!」一條條命令被迅速發出,擔任佑筆的是松井信之,他的算學和書法天賦都非常不錯,同時也參与過吉良家的法度制定,被吉良義時點將來負責佑筆也是情理之中。
那兩座矗立在大手門兩側的箭櫓已經成為名副其實的死亡之地,只要敢爬上去的人毫無例外的被殺,箭櫓正面的木塀被猛烈的火力完全打成碎片,甚至連箭櫓後面的擋板也被打的稀巴爛,可以從城外看到另一邊。
一名鎧甲破爛的使番跌跌撞撞的闖進來,見到眾人就高聲呼救道:「不好了!大手門燒起來了!好大的火勢,我們無法根本撲滅啊!」
「是啊!到底該怎麼辦?」北條高定與北條高政對視一眼,苦笑道:「只能去找兄長做決定了。」
「砰砰砰……」
這時一隊隊黑甲武士已經來到城下,他們並沒有急著展開攻擊,而是四散開來將北條城半包圍住,看到這個陣勢就連北條高廣也開始發怵,吉良家的攻城根本不按套路,誰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出什麼招數,這種來自未知的恐懼感讓他覺得很無力。
北條城內的毛利家武士,完全沒有料到吉良軍會有這麼強大的火力,包括北條高廣在內都被驚住了,北條高政結結巴巴的說道:「傳說南蠻人在種子島帶來一種叫鐵炮,這就是南蠻的鐵炮吧?真的太可怕。」
「準備好那些東西了嗎?」
「你們別說了!我毛利家已經收了武田家兩百兩黃金,大家都沒有退路了!」北條高定咬牙切齒的說道:「唯有一戰!撐過去小田切彈正的大軍就會來救我們!」
當然吉良家也不是沒有準備,五百鐵炮隊與五百重藤弓隊,各自分成五隊好整以暇著輪流射擊,敢於冒頭的毛利家士卒沒有一個能活下來,兩側的土塀上布滿彈孔和箭矢,僅在這不到半小時的對抗中,第一線死去的毛利家武士就有五十多人,足輕死傷上百人,對於整個毛利北條家來說,等於陣亡三分之一的家臣,這個損失不可謂不重。
「是!」伊賀忍者悄然退下。
另一位年長的武士嘆息道:「別說了!看看你正前方那是什麼,你就全明白了。」
「都準備好了!」本多時正低聲說道。
「等?」眾人聞言俱是一愣。
「這就是后怕吧!嚇的我全身發抖,這還是第一次啊!」狠狠的喘口氣舒緩過度緊張的心情,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戰陣上的廝殺,還曾在幾次死戰中用同歸於盡的方法拚死幾個敵人,最後獲得勝利的永遠都是他,每次拚命都是用輕傷懷來勝利,直到如今還從未失手過。
這時南條城也同一時間受到攻擊,長尾景連帶領八百足輕兩百騎兵為主這座只有三百人的分城,他知道自己的職責是牽制,當然城內的北條吉廣想必也和他相同,雙方都沒有強烈的攻擊意願,簡單試探幾波就停下來對峙,在主戰場分出勝負之前,他們拼的再凶也沒有意義。
有些倒霉鬼直接被打爆頭顱,全身飆起高高的血霧,破爛的屍體從高空墜落下來,砸在地上沒過一會兒,就形成一灘暗紅色的血肉模糊的血漬。
「萬勝!」前方的鐵炮隊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這一輪齊射殺死十幾名武士,還把兩個重要的箭櫓打成半損,這麼輝煌的戰績也非常鼓舞士氣。
更別說前面還有步楯遮擋完全無解,站在鐵炮隊兩側的弓箭隊也隨之發威,對著敢於露頭的足輕一一點名,沒過兩輪就死傷數十人,對面也被壓的抬不起頭。
「用這種武器是要被神佛唾棄的!實在太殘忍了!」北條高定也忍不住了,看著自己的親友一個個命喪于鐵炮之下,而且死狀凄慘之際,紅的黃的噴濺的到處都是,這麼野蠻的武器比斬首還可怕,也難怪他要胡亂詛咒。
警戒于旁的毛利武士忽然抱住驚訝北條高廣向後摔過去,這一摔差點把他給摔懵,等他罵罵咧咧的爬起來才發現這名抱摔他的武士已然斷氣,一支弓矢不知何時刺破他的鎧甲扎入後頸,仔細一看連前面的喉輪都被刺穿,殷虹鮮血順著閃閃發光的鑄鐵箭頭流到他的身上,把陣羽織都給染的一片血紅。
「主公!您先回去吧!這裏太危險了!」北條高廣也沒有繼續堅持,主曲輪還有他的親眷在,又交代幾句就匆匆離開。
「那就用上吧,速戰速決,後面還有個尾巴要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