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棟樑》名震關東

第399章 軍神舊事

名震關東

第399章 軍神舊事

「是的,一切有關女子的接觸都要避免,天文二十一年我上洛,在京都遇到你之後就遠遊畿內,有一次遊覽到山科欣賞風景時,遇到一位年輕的貴族女子攔住吾的去路,說是欣賞吾的風采有意到附近的寺院里攀談,吾見她舉止輕佻便嚴詞拒絕,一直謹守本來不犯的戒律,五戒之中除了殺戒不得已破除,其他四戒吾依然緊持,飲酒也是被戒掉了的。」
當時虎千代就把他當作一個瘋和尚,把這些奇奇怪怪的理論全部忘在腦後,只是隱隱約約記住「熔化心腸」那幾個字,以至於每當遇到女子總會想到這一茬久久難以忘懷,吉良義時聽到這理論真是苦笑不得,這難道就是「女人是老虎」的日本戰國版?估計那個瘋癲的山伏僧人也是沒碰過女人,所以才會把他師父傳下來的東西奉若圭臬,卻一不小心給上杉政虎的幼年留下一些痕迹。
虎千代當時並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泰廉門察並不是細川政元身旁的那些眾道寵男,他雖然鼓勵年幼的虎千代確立虔誠的信仰,但在痴迷與清醒的問題上,依然認真地告誡道:「即使是禪,也有一種禪病,有時會看見奇異的幻象,有時又會被什麼東西附體,認為自己得到真傳法術,其實那些人與真正的領悟相去甚遠,所以此類秘法稍有不慎就會讓人誤入邪魔歪道之中,如飯剛使之流的邪道還請謹慎以對。」
「不過這也正好!公方殿下如此做派不是免去我的猶疑嗎?三好家選擇對河內畠山家動手只怕是早有預謀的,打下河內國既可以清除畿內一大強敵,還可以作為上洛前的軍事演練,如此明顯的信號都能被幕府公方殿下無視,這該讓余這麼說呢?不提也罷!」
上杉政虎沒料到他的態度,有些驚訝問道:「如今領內靖平,應當是勤修政務安撫國人的時候,今年怎麼還會有新動作呢?」
「呃……余怎麼會碰那些邪法,只是卻又此法罷了。」吉良義時無奈的聳聳肩表示自己的無辜的。
公方殿下施以恩寵,若三好修理大夫領情入洛奉公自然是件大好事,若他居心叵測不願入洛奉公,便會就此失去掌控京都的口實,下次待他再打算行上洛掌控京都的決斷,只怕還要重新籌算等待機會,這就可以為幕府再爭取幾年的喘息之機。
吉良義時皺眉說道:「所以兄長要立下生涯不犯的戒律嗎?」
其實武田信玄在躑躅崎館里就設有一座飯繩堂以供修行,另外在他供奉到高野山的獻物中含有飯繩許可權的法像,以及一本《飯繩法次第書》的修行書籍,此外在關東有位俊源的僧人曾在高尾山感動飯繩權現身,於是北條氏康也對高尾山藥王堂進行了保護。
「既然人倫之欲只為傳宗接代而生,既然如此為何兄長還會沉迷於此,放著我長尾家的家業危機不問卻去整日做這種骯髒的事情,兄長身邊就沒一個像樣的好女子,不懂得自尊自愛不明白身為武家的女人要時刻勸誡,卻衝著吾作出噁心的表情,吾從沒見過這麼下賤的女子!哼!」上杉政虎胸中的一股惡氣總算抒發出來,這麼多年他的心裡話從沒對任何人訴說過,不是他心裏封閉實在是這些話不方便說,有資格聽的人不能說,能聽的人沒資格聽他的傾訴。
上杉政虎聞之臉色一變,以為他為了勸說自己用上類似細川政元所走的「魔法」之道,苦口婆心的勸道:「吾未聞不近女色可得子嗣之法,如此方法必然與妖邪之道有關,義時如今貴為幕府名門切不可沾上這等歪門邪道呀!」
盯著上杉政虎念經許久,吉良義時才嘆息道:「兄長這麼認為就錯了,男女行房事卻是人倫之禮,若無此禮就沒有子嗣繁衍,兄長看這天地之間莫不是陰陽相濟,動物須得交尾產下後代,植物要盛開美麗芬芳的花朵傳播花粉結出種子,我們人類乃萬物之靈,萬物之長亦是如此。」
虎千代困惑的搖著頭,他有母親有姐姐不理解有什麼可怕之處,那雲遊山伏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大笑道:「貧僧想來小沙彌也是不明白的,小沙彌還不回去睡覺?罷了,看你如此執著的養子就告訴你罷!女人最可怕的地方是影響我等方外之人的心智,據說她們每個人都是外表如菩薩內心如夜叉惡鬼,就連貧僧的師父提到她們時也是十分畏懼的呢!據說她們每一個人都有種熔化錚錚男兒心腸的法術。」
「毘沙門天,兄長是要改信真言宗嗎?」吉良義時的眉頭深深皺起,旋即笑著說道:「餘明白了,就讓余著一封書信去京都教王護國寺請來高僧為兄長講法,再從高野山金剛峰寺請來幾尊毘沙門天吧!眼下戰事緊急兄長不宜動身前往京都,三好長慶也必然不會允許兄長安然過境的。」
年幼的虎千代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和平與安定,恢復越后的秩序維護府中長尾家的政治地位不失,這一切都離不開強大的無力,他的父親那麼強大就是因為失去盟友的支持才在三分之一原艱難的取勝,只要他能成為戰無不勝的武士,就可以重新恢復父親一手締造的輝煌,這就是上杉政虎信仰飯繩許可權的根本原因。
「不管此法是真是假是正是邪,吾都不會去嘗試的,此事不必復言。」上杉政虎闔上雙眼誦讀佛經,吉良義時見苦勸一會兒依然自討沒趣,正要起身離去又被他叫住說道:「授業恩師已經坐化,為吾剃度賜予法號的徹岫宗九大師也已經坐化,吾已然了無牽挂,決心擇日上洛前往高野山專心求得毘沙門天的庇佑,保佑我越后、保佑上総足利家戰無不勝,武運長久!」
「當時吾就覺得女人真是一種捉摸不定的事物呀!竟然有這種當著外人面前做那種事情還能沖外人拋媚眼的下賤女子,吾實在難以想象天下的女子都會像兄長的側室那樣行為,慈愛的母親和端莊的姐姐也會這樣嗎?不!她們一定不會這樣的!可是如果我與阿浪這樣,她會不會介意作出這種事情?萬一她也是如此做派,吾實在怕精神承受不住……既然神佛立下五戒清規,飯繩許可權也禁止女色,那吾就索性將他禁去,不去碰她們罷了!」
原來是他在春日山城覲見長尾晴景,結果來到天守閣卻看到長尾晴景竟然跟側室做那種事情,看到他進來不但沒有收斂,反而還當著他的面拉著側室從被褥里翻出來,一邊伸手撫摸他胸前的肥碩峰巒,一邊沖長尾景虎說著輕佻的話語。
不過他們二人的信仰的都是半真半假,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罷了,當年上杉政虎的信仰是非常虔誠認真的,其中飯繩許可權的修行閥門裡就有一門「飯剛使」,飯繩的修行者將被稱為「飯剛」或「管狐」的魔獸封在竹筒里,隨身攜帶低聲驅使它們做事,據說細川政元就是修行這個法門,可以凌空虛立使用各種「魔法」,只不過他的「魔法」救不了自己的性命,修道最後把自己修死了。
當虎千代向泰廉門察探聽有關飯繩權現的靈力時,泰廉門察微微一笑用那彷彿看穿世間萬物的雙眼盯著他,直到虎千代有些招架不住的時候,才輕輕說道:「貧僧確實很熟悉飯繩權現的威能,其實這位飯繩許可權乃大日如來化身的不動明王,降臨信濃國飯繩山中才再次變化為我們所看到的形象。」
從泰廉門察的描述里,他第一次知道這位飯繩權現竟然還是佛陀所化,心中的敬仰更上一層樓,從泰廉門察的口中了解到戶隱、小菅等地的飯繩權現法力無邊,各種描述直讓虎千代聽的如痴如醉雙目冒光,尤其是這位飯繩權現就在降臨在妙高山一山之隔的飯繩山上,這一點可說是特別讓虎千代為之心動。
那側室竟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吃吃笑衝著眼波流轉流轉著瞥著目瞪口呆的長尾景虎,扭動著身子沖他不停的拋媚眼,還把嘴唇湊近長尾晴景的嘴巴吻在一起,兩人嬉笑一團將長尾景虎的怒火徹底激發起來,他從沒見過如此不知羞恥,沒有自尊自愛的女子,於是也不管長尾晴景再說些什麼,大袖一揮怒氣沖沖的離去。
這到諭令的背後是通過忍軍傳遞到服部保長處,再轉交給中條時秀的密令,著他小心應對畿內的變化,幕府若徵召可奉詔前往伏見山駐紮,依照戰爭局勢再作出相應的判斷,對此沒有硬性的要求,只有一條必須保住近江的主力軍勢不受重創。
近衛前嗣的滿紙的悲嘆之情實在令人惋惜,一個頭腦清醒志存高遠的關白左大臣,卻偏偏遇到一個志大才疏好高騖遠的幕府公方,兩人又偏偏是兩代姻親的義兄弟關係,近衛前嗣想為幕府做點事情還不被足利義輝理解,總以為公卿不通謀略卻又怎知自己就比別人聰明呢?
聽著上杉政虎說起他剛進入林泉寺發生的事情,曾經在寺中撞見一個借宿的雲遊山伏偷偷喝酒,面對尚且年幼的虎千代質疑,那個髒兮兮的雲遊山伏大言不慚的晃著空酒瓶,打著酒嗝說道:「喝酒這種事情其實並無大礙,女人才是世間最可怕的東西,小沙彌明白嗎?」
說到這一段,上杉政虎難免會予以自誇,他把自己的敏銳果決戰無不勝歸咎於信仰虔誠意志堅定,如果只是這樣倒也無所謂,可修行這一派其他的戒律到沒有限制,只是有一條卻如禪門戒律一般必須要戒色,否則飯繩許可權的威能就不靈驗了。
吉良義時聽了一會兒依然五迷三道不知所以然,直至看到上杉政虎珍藏的飯繩許可權的畫像才明白是怎麼回事,所謂日本神靈特別是被稱為權現的神,通常是由幾位神佛的形象合併而成,其中尤以飯繩權現更為複雜,可說是在本地的不動明王的基礎上又加入迦樓羅天(烏鴉天狗)、荼枳尼天的坐騎(狐狸)、宇賀神等形象(纏繞著蛇),這一點在其畫像上表現得很清楚。
上杉政虎拿起念珠輕輕誦讀起佛號,神情莊重嚴肅看的出確實是這麼認為的,吉良義時算是明白這位兄長到底怎麼搞的,原來是年輕時留下的陰影太多,加上他又是個偏執的狂信徒,索性就堅持下去。
近衛前嗣的勸誡不但沒有成功,反而被足利義輝一通勸說,告訴他如今三好修理大夫兩度敗於幕府早已被嚇破膽,仔細看那三好家擊敗畠山家依然不敢上洛,便可知道三好修理大夫對幕府的懼怕早已深入骨髓,如今幕府的威名多麼強大,只需謹守山城不即可。
近衛前嗣在信中談及朝中大事,其中就有一段規勸足利義輝戒急用忍的事例,言及幕府重振此時正是繼續威望施恩各國大名之時,如三好修理大夫這等梟雄之輩大可許其管領代,招以京都高官厚祿應許之以籠絡人心。
吉良義時盤算許久便對近江坂本下達一道諭令,命令中條時秀等將領加緊編練軍勢不久將派上用場,松井正之、大館晴忠等奉行人加緊對栗太郡的滲透,確保新郡在兩到三年內經營的穩如磐石,絕不能被六角家或者其他大名覬覦到破綻。
「安撫國人勤修內政可以與戰爭同時開戰,亂世尚未終結,我等還不能苟安一時之富貴。」吉良義時站起來走到露台前拉開紙門,冰涼的寒風從門縫裡溜進來,看著城下一片蕭索雪白的冬景,淡淡的說道:「有些事情早晚是要做的,兄長的關東管領之職也是時候處理了的,上杉家在關東的家業還要兄長來奪回來。」
「確實不會,還有一件事對吾的影響很大,記得那還是吾還俗名為長尾平三景虎前往栃尾城擔任城主之後的事情,天文十六年正月,恰好是吾以栃尾城城主的身份回到春日山城拜見兄長晴景,當時吾也只有十七歲,有一日拜見兄長時恰好遇到兄長與側室廝混在一起,吾有心退避卻……」上杉政虎說到這兒有些不高興。
吉良義時明白他的想法,但是事到臨頭還得繼續勸,耐著性子說道:「痴迷房事捨棄為家督的義務不可取,但也不能偏頗的認為男女之間就是這麼噁心的行為,青岩院與姐姐大人若是知道你這麼想一定會傷心的。」
心知自己大舅哥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如果還要強配對就有寫不太上道,只是想起虎姬的嘆息還有阿浪離去的身影,吉良義時決心再勸最後一次,勉力勸說道:「兄長難道沒想過留下一兒半女傳承家系嗎?余到有一方法不讓兄長破戒也可以得孩子。」
吉良義時輕輕一笑,低聲嘲諷道:「噢?八千虎賁里一半是京都里討生活的浪人,一半是山城國三十六家國人的郎黨,用這些人來抵擋三築的精銳之師嗎?公方殿下果然志存高遠,與之相比,余在川中島辛苦幾個月才擊潰武田軍可是要差的太多,還好公方殿下沒有立下打出山城奪取攝津國的偉大志向,否則吾真要無地自容了。」
當天晚上,長尾景虎喝的爛醉如泥,迎著清冷的月光又想起若干年前遇到的那個雲遊山伏僧人,曾經說過的那一段危言聳聽似的話語再次浮現,回想起自己兄長在與側室做男女之事時的輕佻言行,竟然當著他的面作出這等事情,其言其行真可稱的上熔化心腸。
「所以吾從沒在母親大人和姐姐大人面前提過,畢竟吾早已不是當年的虎千代,不想讓她們擔心再為這個擔心……」上杉政虎側過臉對他說道:「今天只聊家常吾就託大一些,依然稱你為義時吧!希望你不要把這些話語告訴任何人,阿浪的事情吾會儘力處理,原本吾中意她與朝信配對,只是朝信有了姻緣就只能作罷了。」
但足利義輝卻對近衛前嗣的看法很是不以為然,他覺得這種看法太軟弱也不符合實際,直言麾下八千虎賁鎮守京洛,外有近江數萬大軍隨時調撥,三好修理大夫那幾萬軍勢不來則以,若敢前來保管讓他有來無回云云,言語里似乎把吉良義時的功績攬到他身上,成為他英明神武洞照四方明察秋毫的緣故。
誰曾想到身體本就不太康健的長尾晴景還會把大把世間浪費在床第之間,身為父親的嫡長子卻作出如此自暴自棄自輕自賤的行為,再回頭看長尾晴景,他就不由自主的帶上悲憫的眼神,長尾晴景那蒼白浮腫臉上,沉澱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晦暗之氣。
同來的信箋里還有一封近衛前嗣的手書,他寫的一手挺拔的行楷筆走龍蛇,近似王體又別出機杼頗有一派大家的風範,吉良義時對這些職業公卿的頂級文化人十分佩服,自己雖然勤習書法頗有所得,但比起他們這些整日沒事就揮毫潑墨的公卿可是要差一些的。
一隻像不動明王一樣拿著寶劍和絹索的迦樓羅天騎在狐狸背上,狐狸的四肢上纏繞著蛇的姿態,飯繩權現還會根據情況,變身為摩利支天、勝軍地藏、三寶荒神等等,在其各種神通中,尤其是在戰勝方面展示了絕大的法力,因此在這個時代得以風靡。
就在這一年冬末,勝姬的信箋送到春日山城,熟悉的娟秀字跡像一個個歡快的音符代表信箋主人心中的愉悅之情,她在信里高興的告訴吉良義時很快就要升格成為舅舅,在她寫信的時候還是正月初,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經快七個月大,她還恭喜吉良義時誕生嫡子,並高興的表示自己也是做姑姑的大人了。
自從吉良義時的出現讓三好長慶連吃兩次輕敵大意的暗虧之後,這位三好修理大夫隱忍整整六年硬是沒有再碰京都這塊肥肉,寧願受到世人的嘲笑也要堅持隱忍不發,這份心智堪稱世間絕頂,他用六年的世間重新確立軍役帳,建立分國法初步將三好家整合成戰國大名,他的嫡子三好義興已然成年,如今又重新編練出一支精銳之師,待他再次露出鋒利的獠牙之時,畿內的戰亂大幕又將徐徐拉開。
強情將軍那一砸他還記在心裏,這麼多年偶爾回想起來似是能感覺到額角的痛楚,從小到大他就沒受過一絲傷痕,哪怕是川中島合戰的突擊也是如此,唯有那次被二條御所的花瓶擊碎心中的驕傲,他的誓言他的擁戴他的忠謹在那一刻是如此的廉價,將軍的薄情寡義在這一刻暴露無遺,如此手段如何不讓人心寒齒冷。
近衛前嗣對幕府以及足利義輝的表態十分失望,哀嘆幕府方興未艾公方卻陷入自滿之中,據說他在二條御所里一度自比鹿苑院足利義滿,幕府最強盛的時期配下奉公眾也只不過一萬餘人,如今二條御所直屬奉公眾軍勢就有八千餘眾,自己距離鹿苑院的目標也不算遠了,聽到這個消息讓近衛前嗣進一步增加對幕府的悲觀態度。
據傳說,飯繩山的開山祖師是鎌倉時代的萩野城城主伊藤忠繩,這位伊藤忠繩作本身就是個非常厲害的修驗道高人,後來他以千日太夫之名推廣飯繩權現的威名,並在飯繩山南面登山道的途中仍留有千日太夫屋敷的遺迹。
正是因為泰廉門察的及時告知才讓那時還小的虎千代沒有墮入歧途,在他的教導下只專註于打坐修禪念誦真言以加強堅定的意志,對於各種苦其心志的修習法,以及邪魔歪道一縷摒棄之,如此才有他進入的成就。
吉良義時可不信這點小小的心理陰影就會讓他產生心態變化,於是問道:「如果只是這樣,兄長應該不會那麼執著吧?」
如果不是吉良義時,不是因為他擁有著與自己齊平的軍略手段,政略智謀的眼光手段遠超他的想象,又兼是妹婿至交主公與臣下的複雜關係,他也絕對不會掏心窩似的把這些封存多年的想法全部倒出來。
也多虧那一砸把他砸醒,如果說在那之前他還在糾結到底是做忠臣還是做君主,那麼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猶豫,他與足利義輝之間的恩情是全部還清,他不欠幕府也不欠足利義輝任何東西,每年恭恭敬敬的獻上金銀銅錢只是買來好名聲,至於親近幕府還是沒有必要的,否則他又怎麼會六年來沒有回過一次京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