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蛇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混蛋啊，把我理想中的畫風還給我
「那他們要是不聽呢？」
「那個……我要說我們是在演戲，你們信不？」
被小和尚笑得心裏有些發毛，光頭山賊撓了撓自己在陽光下鋥亮的大光頭，轉身就準備帶著小弟們跑路。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小和尚收回手，雙手于胸前合十，一臉淡定的看著被嚇呆了的一眾山賊。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
沒見小和尚有什麼動作，沒見他身上有什麼兵器，就那麼突兀的，一把長劍架在了光頭山賊的脖子上。
只是，當蘭若寺中某一扇房門被從裏面拉開，露出裏面所住之人的真容的時候，許仙的臉上寫滿了糾結。
小和尚依然笑而不語。
……
片刻之後，那光頭惡魔終於走了，光頭山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卡殼了兩次之後，大漢似乎認清了自己腦子不夠用的事實，轉過頭看著身後，已經從山坡上衝下來的小弟。
「對，此樹是我栽。」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
「大師！大師饒命！」
無視了小和尚呆萌的樣子，站在蘭若寺前，許仙感覺到一股不弱的妖氣，從蘭若寺若有若無的飄來。
大鬍子從房間中走出來，對著幾人行了一禮，臉上帶著能把小孩嚇哭的笑意說道。
「此山是我載，此路是我開……」
「那……」
別人他不知道，反正他知道……他心中對於儒家的那點幻想，在這一刻差不多被破滅殆盡
儒家……還真是葷素皆宜，不忌口啊！
大漢揮了揮手，也不管自己的官話說的對不對了，誰規定的山賊就一定要會喊這些的。
「一大早就聽到喜鵲叫，原來是有貴人登門。今日迎來諸位道友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再一次裝逼失敗之後，大漢似乎放棄了治療，直接一揮手，看著眼前的五人，「你們每人留下十兩銀子就可以走了。」
又走出四五里，剛路經一處兩邊被山巒阻隔，只餘一條窄窄的山道通行的小路。
道家修士，不都應該仙風道骨的嗎？
就在許仙等人打量著蘭若寺的時候，破舊的蘭若寺中，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
事實證明，光頭山賊有著與自己的外表完全不同的內心，在場之中，面對這把長劍，他比誰慫的都快。
大漢顯然不是當山賊的料，或者說腦子不太靈光，只是短短的四句話，顛來複去說了幾遍都沒能說對一次。
說完，光頭大漢回過頭繼續看著狗頭軍師，狗頭軍師用同樣的目光看著他，光頭山賊就回瞪一眼。
小和尚似乎對不敬業的人非常的深惡痛絕，長劍架在光頭山賊的脖子上，語氣平淡又不容置疑地說道。
許仙：「……」看著一個如同黑猩猩一般的大鬍子在自己面前咬文嚼字的裝儒家修士，那種違和感你知道有多強烈嗎？
就在兩人還在糾結著剛剛光頭山賊有沒有說
嘭！
「大當家，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載。」
「大當家，此樹是我栽。」
通往蘭若寺的小道上，許仙四人遭遇了一個弄丟了自己的名字的小和尚。
光頭山賊眨眨眼，「那……我剛才說的什麼？」
綜合種種因素，光頭大漢覺得此時此刻，慫絕對不是一件丟人的事情。
誰不都得有個第一次不是？他們也是人生中的第一次當山賊劫道啊，總的有個適應階段好吧。
貧道？
聽到聲音，許仙的第一反應就是這蘭若寺中，住著一個儒家的儒生。
腦中想象一下一頭狗熊披著道袍腳踏祥雲飛天遁地，飛劍一出千萬里之外取敵人首籍。
終於，經過了一場山賊洗劫，五人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蘭若寺。
光頭大漢：「……」
「什麼時候能把官話說利索了，什麼時候再好好說話。」
「然後？」
光頭山賊還欲繼續自己的台詞，已被狗頭軍師捂著臉拉著後退了幾步。
「對！」大當家轉過頭，看著許仙和小和尚五人。
狗頭軍師一腦子問號，「大當家？」
這樣的人，會是儒家修士？
「就……」
「大當家，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當然，也可能有這把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而沒有架在別人的脖子上的原因。
清晨的陽光正好，初日的暖風輕吹，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行人都感覺一陣懶洋洋的。
沒等狗頭軍師回話，
「哈哈，那啥……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啊，打擾了！」
「不管了！」
小和尚看著光頭大漢，笑而不語。
當這兩個字出口的時候，許仙這才注意到，這大鬍子身上穿的，確實是一身不知道修補了多少次，補丁已經把衣服本來的樣式完全遮蓋住了的……道袍。
「就你們這些人來搶東西？」
站在蘭若寺前，看著破敗的寺廟，小和尚終於可以確定，自己要找的地方，就是這座蘭若寺。
大漢跳出來，生生阻在了許仙和小和尚的面前，聲音洪亮氣勢如虹的喊出一句行話之後，第二句剛喊了倆字，突然卡殼在了那裡。
「留下買路財。
「那個……我要說我們就跳出來給你們個驚喜，現在驚喜送完了，我們準備回山了，你能讓我們回去不？」
唰！
「還不是這年頭年景不好，家裡都沒餘糧了。」
這位燕道長的畫風，似乎有點不正啊！
如此說來，會有這麼個畫風，他心裏就比較能接受得了……個屁啊！
身後一個狗頭軍師樣子的山賊走到前來，低聲在光頭山賊的耳邊說了一句。
聞言，山賊們覺得很委屈。
這一會，許仙覺得不僅儒家，道家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也差不多被破壞殆盡了。
更何況，他們又不是都不會說的，剛剛他們軍師不就說對了嗎？
只是，蘭若寺是找到了，但自己為什麼要找蘭若寺，到了蘭若寺之後要幹些什麼，至
「為什麼幹這一行？」
聞言，光頭山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是呀，你怎麼知道。」
「大當家，不是真殺人，咱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此樹……此樹什麼來著？」
顯然，之前白素貞和小青所說的那隻千年樹妖，應該就在這蘭若寺的後方。
滿臉絡腮鬍子，一頭不羈的長發，身高足有兩米，整一個粗獷大漢。
於是乎，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狹窄的山道上，不斷響起這樣一段特殊的旋律。
「對！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是我……是我什麼來著？」
他們這血肉之軀，有山上的草木竹石硬不？
「貧道燕赤霞，不知諸位道友相向何處，所來為何？」
狗頭軍師：「……」
下意識的，兩人就縮了縮脖子，扭頭看去，就見自己一邊的山坡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能夠把他們一幫兄弟疊成羅漢埋進去的大坑。
混蛋啊！把我理想中的畫風還給我！
「此樹是我載……」
轉過身，看著一眾小弟們如同被集體輪了一遍般的表情，光頭山賊咬咬牙，「誰還沒有過失敗的時候，第一樁生意失敗了不打緊，明天再來！」
再轉頭往前方看去，就見迎面被他們堵在路上的小和尚，正一臉淡定的收回自己的手，彷彿剛剛那嚇得狗頭軍師差點失禁的動靜，不是他搞出來的一般。
「連官話都不會說，還學人做山賊！」
突然，兩邊的山坡上傳來異
聽著小和尚的鄙視，光頭山賊有些羞愧，考慮到小和尚的戰力，光頭山賊又覺得腿肚子有些打轉。
見自家軍師沒GET到自己的意圖，大當家一瞪眼，「然後呢？」
五個人都沒有動用什麼神通術法，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向著蘭若寺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不禁有些懷疑，跟著這麼一個大當家的混，真的能混出來什麼出息嗎？
小和尚目光平靜的看著山賊，「第一次當山賊吧？」
說到這裏，光頭山賊又卡了一下，轉過頭看向狗頭軍師，「軍師，他們要是不交銀子……咱們咋辦？」
「儒家之人？」
「大當家，不交銀子管殺不管埋！」
猛然間，光頭山賊發現自己好像被帶了節奏，猛然一揮手中長刀，「別廢話，要麼每人交出十兩銀子，要麼……」
彷彿無視了許仙那種糾結的表情，燕赤霞走到近前，對著幾人問道。
直到許久之後，當小和尚檢查完了最後一個山賊背誦無誤之後，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安排著一眾山賊將他剛剛一掌打下來的山石從山路上搬開，五人暢通無阻的從這一處山賊據點走了過去。
從今天起，不管山賊里有沒有這規矩，這規矩都改了！
說這話的時候，狗頭軍師都一副沒臉見人的樣子。
大漢眼睛猛然瞪大，「殺人？人家只是不給咱銀子，咱憑啥殺人？」
狗頭軍師一愣，合著自家大當家剛剛不是臨時卡殼了啊？
原來是道家修士，並不是儒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