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格物致道》第三卷 格物世間

第74章 相逢無意心結解

第三卷 格物世間

第74章 相逢無意心結解

「施主,不要著急,我們信,做場佛事也好,散散此處的穢氣,為求一個心安,但世人心中恐怕要追求的不是這種,而依法將玩忽職守者抓入大牢中,為死者生冤。」法緣說到。
「施主說的不錯,我們世外人不管世內事,但人的脾性一樣,世人不問根由,但追求公平之心存在,雖然自己不一定堅持,但公平之心,人皆有之,離開公平太遠,必將引起人心的不滿,這也是人之常情。施主在此,可能不是為追求公平而來嗎?」法緣問到,他已經看出柳致知有修為,但僅是看出柳致知有修為,卻不知柳致知的深淺,這是因為柳致知為防殘存意識的侵蝕,調動一層淡淡的靈光。
「謝大師吉言,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有數,儘力而已。」柳致知沒有多說,那名工人卻聽得莫名其妙,看著兩人,好似墜入迷霧之中,幾次嘴皮一動想問,卻又不知從何問起,正在這時,遠處有一群人走來,衣服整齊,有和尚也有道士,並且有俗人陪著,柳致知估計是那些超度者,當然,這種情況下,領導是不會公開露面,陪伴的人基本上是一些小職員。
柳致知對他們不以為意,法緣同樣也是,當一個和尚問法緣時,法緣淡淡地說是一個野和尚,這幫人心中明顯不喜,陪同人員更是狐假虎威,喝到:「你們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走,這地方是你們來的嗎?」
他這段話,柳致知和法緣都是相視一笑,沒有說話。
那人一愣,說:「這沒有規定,不過,前些日子不準人來看,而現在現場已清理乾淨,有些人說這裏陰森森的,最好不要來看,現在是正午,過了這個時辰,來這個地方,怪瘮人的。」
法緣笑到:「沒有,我經過此處,看見此處有些不幹凈,便過來看看,如果有可能,超渡一番也無所謂,死者死矣,但生者還要活下去。」塵緣說這話,本是無心之語,但柳致知卻聽到此話,似有所悟,關鍵卻又抓不住,知道自己還是沒有看透,將此話回味了幾次。
那位工人見法緣說話,指出人們的目的,低頭略一想,佩服道:「大師果然厲害,我不知道如何說,大師卻一針見血說到點子上了,活著的人是有這種想法,想把那些當官的送進監獄,不僅為死者,而且為活著的人,他們平時做的一切,人們都看在眼中,無可奈何,現在都爆發出來,誰對誰錯,並不重要,但要的就是一個結果。」
柳致知是事先看到的黑氣,並沒有往這方面想,但法緣無意中一番話,讓他恍然有悟,他將因果倒置,世事無常,並不是這些人好好的要出事,而是鐵路系統中間的問題,遲早要出這個事,他不過機緣巧合,無意間遇到了此事,他的作法,不過是保證了一段時間,大道運行,隨方解縛,自己卻往深的方面想,並未從平常入手,純粹作繭自縛。
那個鐵路工人倒是尷尬一笑,他不適應兩人之間的依古禮而行,而且兩人之間的對話也使他不適應,文縐縐的。他說:「大師,你到這裏來,是公司請你來做佛事?」
柳致知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當時有幾節車廂從上面掉下來?」在柳致知的另一邊,有個鐵道工人打扮的人沿著鐵路橋走了過來,他並沒有行走橋面上,而是在橋下走,柳致知在之前就發現,不過並沒有當回事。
「那有沒有規定人不能在這裏走?」柳致知問到。
柳致知這一講,法緣雖不能明白什麼,但也不僅肅然起敬,說道:「既然如此,來尋理由也是正確的,希望你能找到答案,在世間,一般人不是什麼事情都有答案,將心放寬些,不要著急,也許不經意間就能明了一切。」
柳致知知道他看出根由,微笑回答:「我來此是為一件事而來,為何此事能發生?」柳致知並未深講,莫名其妙的話中已透露出一個信息,他是知道此事的發生,可能預先做了一些手腳,然而事情卻發生了,他才來探原因。
和尚見到兩人,單掌在胸前豎起,身體一躬,問訊道:「兩位施主,小僧法緣見過兩位,阿彌佗佛。」
「數日前,兩輛列車相撞,掉下幾節車廂,現場很慘,不過這兩日已清理完畢,但外人一般不要從這裏走,畢竟不好。」那人說到,他倒是好心。
柳致知知道他們應該統一了口徑,心中輕嘆了一口氣,剛要開口說什麼,聽到身後有人來了,立刻回頭看,見一個身材高瘦的和尚,手執一串念珠,正向這邊走來。在柳致知眼中,和尚身上,淡淡的靈光籠罩,顯然是一個有修為的人,他的修為不錯,離羅漢尚有一段距離,不過,修為卻很純。
柳致知笑了,說:「也難怪,這些年來,一些當官的高高在上,卻忘了身在上位,更應該謹慎,所行時刻要注意,畢竟下面千百雙眼睛在盯著他們,視民眾的意願如無物,民眾一時無法奈何他們,卻認為普通老百姓不能對他們怎麼樣,古代君王尚知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他們卻忘記了,一旦時機爆發,卻是玉石俱焚,誠為可嘆。」
柳致知也回禮道:「大師客氣了,我是來看看,別人遭逢此大劫,我為一個問題來求證,來到此。」
柳致知走到了車廂墜落的地方,在他的眼中,他卻是行走于當日墜落的列車車廂之間,種種陰氣似乎要透體而入,當然,這些陰氣根本不能對柳致知造成一絲影響,如果有一個修行者在此,就會驚異的發現,柳致知身外一層淡淡的靈光,各處陰氣一近,自然的瓦解,柳致知好似一個燈泡一樣。
「那個人,這地方不要亂走,前些日子有火車掉下去。」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一群和尚道士來到三人所在之處,他們也有些好奇,在此處有三個人,一人是鐵路工人,還有一個卻是一個青年人,還有一個人,卻有點奇怪,是一個僧人,難道有人請他來,還是他先走了一步,本來就應該是我們中人,這一幫人正在猜測,柳致知笑了,問道:「各位,可是來此超度亡靈?」
這段話讓柳致知心頭一亮,世人所求,唯公平二字,他們不知道大道運行的根本,卻又問此事故為何的發生,在他們眼中,這幾車廂的死者卻是調度部門玩忽職守,倒導這次事故,他們當然要尋求一個公正,死者不會說話,但生者卻不會放過,不僅是調度部門,推而廣之,他們可以懷疑一切,質疑這個調度部門,進而質疑整個鐵路系統,甚至會質疑整個政府,這不是沒有理由,而不需要理由,當然自己不僅沒有覺察到,甚至為什麼如此,也不曾想。
「不是,我們只不過到此一觀,並不知各位來此超度,碰巧而已。」柳致知淡淡一笑,並沒有奉承,這些和尚道士,在他眼中,完全是普通人,沒有一絲修為,不過混在世間,披著一身出家人的皮,實際上可能爭權奪利比世俗間更為劇烈,一入山門,反比世間更為險惡。
「阿彌佗佛,施主難道是在此等待我們?」為首的一位大和尚問到。
這一點醒,柳致知算是明白了,但明白歸明白,躍上新的一層思維還有些力的從心,對於柳致知來說,理雖明白,心和身的明白卻未達到,就像拳術之中,心中知道這一拳如何發出,卻沒有能力發出這一拳,身與思想畢竟還有一段距離。但不管如何,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亂麻一團。
柳致知微微一笑,謝過他的好意,話語一轉,便轉到事故本身,問到:「外面說這次事故是調度出了問題,有這一回事嗎?」
鐵路工人不好意思的說:「我以為大師是公司請過來的,不出意外,公司這兩日會請一些高僧來做場佛事,不過,不會宣揚,也應死者家中的請求,為死者做場佛事。」
那一幫和尚道士的臉色微微一變,本來以為是自己的同行,卻不料對方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這不過是他們的想法,以他們的視野觀察柳致知,柳致知就是這樣,如果從另一個角度觀察柳致知,柳致知又是另一付模樣,站在角度不同,人的觀感隨之不同。
「真的!」他見兩人有態度,以為兩人不信,著急開口辨解到。
這人一聽,神色警惕望著柳致知,皺起眉頭,說:「這事我一個小小的鐵路職工不知道,道聽途說,也不能算數,你問這個幹什麼?」
柳致知一聽,心中明白,這是一些殘存的意識在此處無意識的飄蕩,令人有一種壓抑感,普通人感覺不到這些殘存意識體的存在,但能感覺到一些異常,不太願意靠近這個地方。見柳致知在此處,此人懷著好意提醒柳致知一句,倒沒有什麼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