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情醒沙海
第五章
「嗚,嗚……」她的力氣怎能掙脫他的挾制?現在她連說話都開不了口了!
不會的!懷格格和軒軒時,她從來沒有嘔吐過。不會的!只是腸胃炎!
僵了一下,她緩緩地挪動身體,死咬著下唇,眼角懷恨。
很快,醫院也到了。
她望著他的眼神,就像殺父仇人一樣,不也許應該說殺「夫」仇人,他有他的驕傲,讓他真的象流浪狗一樣,跟在她身後乞求感情,乞求原諒。不可能!
怎麼可能!
沒想到,身後又是「嘔~」的一聲,她繼續抱著馬桶痛苦的乾嘔。
「齊夜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置身在他溫暖的胸部,她全身上下好象所有力氣馬上又回歸了一樣,她忿很的大聲呵斥,「齊夜簫!我命令你……」
兩個人各僵一方。
他的臉不熱,所以貼不了她的冷屁股!
一打橫,他將她從地上撈起來。
「去醫院檢查一下。」硬扯著唇角,他冷邦邦的蹦出這句話。
……
他一震,眼神里各種複雜,痛楚的情緒一一浮現。像有一 把刺刀,狠狠捅進了他的心窩!
她冷著一張臉,坐在位置上不肯移動分毫。
不會的!她再次搖頭。
隔壁和他房間僅一壁之隔的洗手間里,傳來一陣又一陣的乾嘔聲,而且一直沒有停消過,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嘔~」一聲,坐在地上,抱著馬桶,她又嘔出了眼淚。
「恭喜你們,照HCG血液分析結果,喬小姐已經懷孕六周,我建議你們再做一些詳細的檢查,比如,超聲波檢查、病毒檢查……」
畢竟那一日以後,她和他相敬如「冰」。
「不可能!」她倏地站了起來,「醫生,請你幫我安排人流手術時間!」她不容許自己有一絲一毫心軟的可能。
「嗚,嗚……」齊夜簫!王八蛋!
他的心情也五味雜陳。
而且是,是零下起碼二三十度的「冰」。
這幾日,她吐得很厲害,幾乎快要虛脫,原本想和孩子們談一下的計劃,也一拖再拖。
不會的!
……
車窗緩緩地放了下 來,一陣帶些冷意的涼風吹襲了進來,帶走了車內沉悶的空氣,她的胸口也象被解救了一樣。
「不用你管!」恨恨的,她的語氣更冷。
他的眉心皺得更厲害了。
夜簫替她掛了腸胃科,腸胃科卻將她轉到了婦產科……
兩個人,同時想著一個問題。
一大清早。
她一僵,看也沒看他一眼,手更是沒有接下紙巾,冷著身體,越過他。
「喬翎!生下他!」他扣住她的手腕,冷硬的命令。
輕蹙著眉,夜簫很想忽略。
心驚膽顫,她一項又一項否認,卻鴕鳥般的不敢去驗明。
他……要做爸爸了?
她不可能會生下害死她心愛之人的男人的孩子。
但是,嗜睡,易疲勞,情緒不穩定……
她胸口又一陣翻滾,捂住唇,極力克制。
醫生笑著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
夜簫茶色的眼瞳寒肅的眯起,來不及喜悅,憤怒已經在狂襲而來。
「醫生,如果想拿掉這個孩子,以我目前的情況什麼方式最合適?」冷冷的 ,她冷靜得打斷了醫生的嘮叨。
她……要做媽媽了?
其實,她不得不承認,他的胸口能給她安定的力量,更讓她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挫折感。
剛吐完,虛弱的想起身清理,一張紙巾沉默的遞了過來。
連鬍子都有點蒼白了的醫生愣住了。
她明白,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但是她不行!夜簫殺死了喬哥哥,她沒有辦法不恨他。
「你敢……」這兩個字,夜簫從牙齒里咬出來一樣,只是誰也不知道,他指的是醫生,還是喬翎。
隨著這種嘔吐的劇烈,她的不安越來越重。
這一次,她吐得虛弱得連站起來也有點無能為力。
「老麥,開車,去最近的醫院。」她的耳朵還未被挾制,她的臉隨著他發出低沉的聲音,跟著胸口一陣震動。
已經一連吐了好幾天了,每天一大早,在洗手間里乾嘔發出的聲音這麼驚愫駭人。
心裏詛咒一千次一萬次,掙扎的動作卻越來越無力。
不會是,真的……懷孕了吧……
車裡的空氣,除了沉窒還是沉窒。
不耐她 的嘈雜,他用力將她的臉按向自己的胸腹,她的詛咒,她的掙扎,被他強而有力的動作制止在懷裡。
「你們先回家商量好了,再過來吧。」白鬍子醫生哭喪著臉,只想快點把瘟神送走。
他渾身上下散發凌厲的怒氣太過寒肅,白鬍子醫生嚇得趕緊往自己位置內側閃躲,生怕這高大的男人一拳頭就揮了過來。
他開了窗,淡淡地看著窗外,一言不發。
等待檢查結果時,她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不願意抬頭。
吃事後避孕藥原本就有可能月事紊亂!
他要這個孩子!
隔壁,又傳來一聲恐怖的「嘔~」的聲音。
盯著他茶色的眼瞳,她冷冷的嘲笑,笑得自己的心也好痛,一字一頓,她冷冷的傷害著他,「齊夜簫,你聽著,就算死,我也不會生下仇人的孩子!」為什麼?明明要傷害得是他,心臟撕扯一樣疼痛的反而是自己?
感覺到她已經不再掙扎,慢慢的他鬆開了她的挾制,她馬上推開他,冷冷的僵直坐好,無視到連眼角也沒瞥他一下。
白鬍子醫生也趕緊 搖頭。
但是……她連原本該來的月事也幾乎推遲了十幾天了。
家裡的氣氛,冰點到詭異,冰點到連孩子們都開始覺得不安,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樣折騰嬉鬧。
空氣冰點到了僵凝。
……
「我們目前可以提供……」白鬍子醫生咽咽口水,開始盡職的解釋,「服用RU486藥物(米非司酮)終止妊娠,也可以選擇無痛人流……」
不會是懷孕了吧……
他和她的大腦始終呈空白狀態。
他就不怕她將污穢嘔在他身上?!
他倏地轉身就準備離開。
頭也不回,她轉身就走。
「自己下來還是我抱你上去?!」他語氣很淡,卻有不容置疑的冷硬。
「我要你生下他!」冷冷的,他也表明自己的立場。
「夠了!」忍無可忍,夜簫倏地打斷醫生的話,雙側的拳頭已經握至泛白。
這麼吐下去,身體能行嗎?而且新的管家說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辦法正常進食,幾乎吃什麼吐什麼。她這是怎麼了?
「我要打掉它!」冷冷的,她表明自己的立場。
但是,她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