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攻心為上

「小兄弟，就當這餐本店請您了，您就給這二位爺讓讓位，他們每次來小店，都是做這個位子。」步入老年的旅館掌柜，滿臉為難，渾濁的眸中閃過一抹歉意，說完再次走近，輕聲說道，「小兄弟，看你樣子，應該是想參軍，好建功立業，他們二位爺，您看應該也知道，是駐守在城中的巡防軍爺，您惹不惹得起，暫且不說，但小店，可是……惹不起啊！」

「年輕人就是……唉！」客官甲嘆道。

「小的，小的，知道錯了！」

蕭易凝鍊精氣二竅大圓滿，精氣充足，氣息綿長，隨便輕吼一聲，便能恢弘浩大，聲如洪鐘。

「你，你們，不要欺人太盛！」

而蕭易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暗道：兵法有雲：「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但萬千兵法，不拘一格，千變萬化，用得越活越好！

「我們怎麼自誤了？」聞言，眸中閃過一抹駭然，二人瞬間驀然放下高高的傲慢姿態，其中林安問道，不過聲音較之先前，顯然變得氣勢不足，有點弱勢起來。

「你們，可知罪？」見二者模樣，蕭易微微哂笑，緩緩說道，但威嚴依舊，令人不敢目視。

「是啊！連著二人都不知道，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來的。」客官乙夾口菜吃下，附和道。

「這位小哥，不知是打尖，還是住店？」

「哈哈……」洪亮而囂張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們滾吧！」蕭易淡然道。

聲震千里，洪亮浩大，瞬間便震懾二人，連在場眾人也震得一愣一愣。

林安與李成二人，聞聲頓時滿臉愕然，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管他們的閑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而當轉頭望去，看見蕭易的模樣，一位年輕的小夥子，立刻轉為不屑，相視一笑，原來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又一個找死的！

而正處於發怒邊緣的柳嘉怡，話語驀然被蕭易打斷，本來滿心不悅，但看到蕭易俊朗的臉龐，健碩的身材，思緒略微一轉，便反應過來，知道蕭易可能與自已一般，都是來參軍的，路見不平，是來幫助自己的，滿心的怨氣頓時煙消雲散。

莽荒城內，人流極多，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其中店鋪，茶樓旅館，數不勝數，整個一副人聲鼎沸，蒸蒸向榮的景象。

原本三人爭吵，大廳議論紛紛，可就在這時，整個大廳驀然變得鴉雀無聲，蕭易這聲，雖然隨意，但聲音洪亮雄渾，自然震驚當坐眾人。

即使是如今已然酉時，夕陽西下，莽荒城依舊熱鬧非凡，小廝叫喚不斷，茶樓商鋪，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大廳眾人，不約而同，盡皆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高六尺有餘，一身青衫，體格健碩，皮膚泛著古銅色光澤的青年男子，踏著樓梯，從容而下，此人不是蕭易，又是何人？

「看來這位公子要倒霉嘍！」客官甲搖頭輕笑道。

「住店！」

「不錯，竟敢管我們兄弟倆的閑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林安附和道。

「你們找……」柳嘉怡清秀的明眸瞪得渾圓，自從出生到現在，何時受過這樣的氣？

這是蕭易一路走來，環顧四周，對莽荒城的第一印象。

莽荒城快要募軍，自然來了不少初生牛犢，二人不以為意，只覺得最近的心情變得好多了。

「是！是！」

「不錯，年輕氣盛，為人不知變通，八成是自視有幾分本事，來參軍的年輕之士！」聞言，客官丁點頭道。

字字威懾，句句震懾，林安與李成二人頓時愣在原地，呆若木雞，額頭汗水涔涔而下，目中無光，好似想象到自己的雙手，雙腳，還有頭，分別被五匹駿馬用韁繩套住，驀然一陣嘶鳴，五馬咆哮狂奔，身體頓時血水滿天，一分為六，死不瞑目，凄慘至極。

「小子，你找死啊！」李成看著蕭易俊朗面容，又一想到自己臉上，自眉心至臉頰一道猙獰的刀疤，便來氣，驀然怒喝說道。

「叫你滾開，你聽見沒有？」粗獷蠻橫之聲，響徹整個旅館。

「好嘞！」聞言，小廝甚喜，「小哥，您請進！」

「這位小兄弟，我們兄弟二人剛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啊！」

……

聞二人輕虐的笑聲，那名身形略微消瘦的青年，清秀的眸中閃過一抹怒色，指尖如削蔥的小手陡然指著二人，顯然是氣急敗壞，快要爆發的邊緣。

「那，那好吧！」清秀的聲音，瀰漫著堅定，緩緩說道，「不過，本公子讓座，並不是因為怕你們倆，而是不想為難這位老伯！」

「放肆！」漆黑的眸中閃過一抹莫名笑意，蕭易驀然大喝起來，「已然自誤，你們可知否？」

……

不顧柳嘉怡滿臉驚訝愕然，二人滿臉討好之色，道歉道。

「莽荒城，為朝廷經濟重地，更是軍事重地，朗朗乾坤，作為朝廷一員，拿朝廷俸祿，卻做出這等擾民之事，其罪當誅！」蕭易滿臉漠然，彷彿看死人一般，洪聲浩蕩，「你們身為莽荒城巡守士兵，當律己以嚴，卻如此自誤，罪加一等，按我朝典法，罪當五馬分屍！」

邁著穩重有力的步伐，緩緩來到一家「居家客棧」門口，裏面一位小廝，眼尖如斯，一眼看出蕭易是剛進莽荒城的新人，如今天色已晚，定然住宿，連忙出門，笑臉相迎。

蕭易微微哂笑地答道，反正如今天色不早，一路風餐露宿，頗有幾分倦意，想好好泡個澡，洗刷一下。

「這裡是我先來，憑什麼讓我滾，要滾也應該是你們滾！」清秀的聲音，據理力爭。

「是啊！小兄弟，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跟這位大人說說，放過我們吧！」

說完，小廝甚是熟練地接過韁索，微微躬身，擺了個請進的姿勢。

當二人退出旅館，驀然覺得全身一松，此時方才發現全身滿是虛汗，剛才著實嚇得不輕。

「我們就是欺人太甚，那又怎麼樣？」兩名軍官身穿軍服，腰間掛刀，雙臂環抱胸前，囂張至極，驀然相視一眼，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其中臉龐有一顆紅痣之人，更是齜牙咧嘴，張狂起來，「長得更娘們一樣，更是娘娘腔，卻要來參軍，真是笑死我了。」

二人連忙點頭稱是，緩緩退出旅館。

「三位幹啥呢？」一聲洪亮之聲，頓時打斷前者話語，緊接著「咚咚……咚咚……」的踏著樓梯之聲，響徹整個大廳。

二人驀然一個激靈，心底倏忽升起可怕的念頭，此時二人面對的，不是初生牛犢，而是自己的上司的上司，頂頭上司。

可還在紅木樓梯上，就聽見旅館大廳嘈雜不已，隱約可聞方向是有人在爭吵。

林安，李成二人慶幸的走出老遠，旅館大廳之內的眾人，方才醒悟，但此時看向蕭易的目光大大的不同，或敬佩，或疑惑，或崇拜，不一而足。

旋即，蕭易進入「居家旅館」，開了一間上房，洗刷一番，頓覺精神氣爽，然後方才緩緩走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