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騙局

里林略一沉思，便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謂的「獻祭」，自然是向自己有所祈求的神明，獻上對自己來說極為「珍貴」的東西才會有效。

「其次，要想成為使徒，就必須向五位神之手進行獻祭，而祭品一般來說，就是本人的至親之人……親人，朋友，或是愛人等等。可是我們這些已經進入了幻造空間的遊戲者，絕大多數都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又哪裡來的親人，剩下的也就只有隊友和愛人了，可是如果他們知道你手上有這種損人利己的東西，那他們還會對你推心置腹嗎？」

尤其是那一個不用等級歸零，不用重新轉生投胎便能夠獲得強力血統，直接成為「重生者」的選擇，幾乎讓台下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將整個檯面掀翻……

無論是台上的拍賣師，還是台下的搗亂者，他們根本就是事先串通好的。

「都給我閉嘴，我出十五萬！」

當然，這些物品，只要細心想想，就能感覺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要不是具有致命的缺陷，就是根本就不值那樣的價格。很顯然，今天的拍賣過後，有些人會直接成為腰纏萬貫的大富翁，而有些人，也會抱著一堆垃圾，來個「今夜做夢也會笑」了，至少在他想清楚之前是這樣……不過不管怎麼說，至少在這個時侯，幾乎所有人都是非常開心的。

那麼，既然這名反對者是個「托兒」，那麼這枚霸王之卵就一定有問題，至少不會像拍賣師口中形容的那樣完美。

這些言論一出，果然又再次令場面平靜了下來，不過這一回台上的拍賣師顯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於是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開始反駁道……

已經興緻大減的里林這就準備轉身離開，不過，拍賣師這時候開口喊出的新物品，卻是又重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個人在撒謊。

里林這樣想著，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幕幕精彩的場景。

其實最初里林也並沒有發現，但是他天生就擁有一雙能夠很輕易就看穿真偽的雙眼，台下搗亂者的表演雖然堪稱完美，但是里林總能夠從他的身上感覺出一絲不協的和音。

「咦？還有敢跟老子爭的？你是不是不知道老子叫啥？老子出十二萬！」

「還有，使徒血統雖然比不上賽亞人，超人，變種人，神之後裔，螺旋族血脈那些個潛力無限的血統，但是也能創造出類似於『骷髏騎士』，『雷雲元素巨人』，『終極觸手通天塔』這一級別的超級怪物了，要知道，這已經是堪比一些中等級位面的神級存在了，絕對不是那些垃圾狼人血脈所可以比擬的。」

「這位朋友，很顯然，你對霸王之卵僅僅只是一知半解，你方才提出的那些個缺點，其實都不是問題，像我們這些遊戲者，本來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雖然看似活得瀟洒自在，什麼事情都能做到，什麼願望都有可能實現，但偏偏自己的生命就不能由自己掌握，隨時都有可能會失去……而能夠站在這裏的，哪一個不是雙手染滿了鮮血，不知在哪一個位面奪走了多少條生命……說什麼不能吃人肉，不過是些做作的表現而已，而且就算你是真的心理上無法接受，解決的方法其實也有很多，比如說魔幻位面的那些個亞人類，又或者是種植人，他們是『人』，卻又不算『人』，又或者去尋找可以代替的食物，幻造空間充滿無限可能，總可以解決你的任何問題。」

「二十五萬！」

這些人是一夥的。

看著越來越飆升的價格，拍賣師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燦爛，台下那位專門負責打壓物品價值的行家卻是不再說話，臉上雖然是一副咬牙切齒，頗為不服氣的表情，但在他身邊不遠處站立的里林，正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他，嘴角上露出一絲看穿一切的笑容……

所謂的將自己的「至親」進行獻祭，其實獻祭的就是這些人心中的最後一點人性，因為對於那些人來說，「至親」是他們作為人類時的最後一點聯繫和枷鎖，自然具有獻祭的價值。

而那名拍賣師，卻是巧妙地將之扭曲為，只要是服從自己的人類，都可以作為祭品，這就好像你在祭壇之上，將自己玩厭的玩具，吃剩下的食物，穿膩味的衣服作為祭品，若獻祭的是好脾氣的普通神明也就罷了，頂多只是懶得理睬你而已，但是向五位「神之手」那樣窮凶極惡的邪神獻上這樣的東西，這樣的屈辱……不被他們玩死才怪。

「十一萬……」

「下一件拍賣的物品，是《第五元素》位面的多功能複合槍，集合『自動跟蹤導向子彈』、『高爆槍榴彈』、『小型飛彈』、『噴火裝置』、『冷凍裝置』、『捕獲網發射裝置』等多種實用武器於一體，可謂是一槍在手，天下我有，萬事不求人啊，起拍價格兩萬生存點，現在開始競拍……」

不過，他之所以會探究這些，也不過是無聊的時候打發時間而已，自然不會有興趣去破壞人家的好事，對於里林來說，這樣做並沒有什麼樂趣可言。

里林畢竟以前也是搞宗教的，要想明白這些非常的容易。

「窮鬼一邊玩蛋去，一萬？你丫也好意思張得開口？老子出十萬！」

很快的，那枚霸王之卵就以三十五萬生存點的高價被人買走，一個滿臉狂喜的大個子戰士雙手如捧至寶一樣的拿著霸王之卵，走向了同樣欣喜無比的幾個男女之中，看他們那親密無比的樣子，相互信任和互相祝福的笑容，就能夠輕易看出他們也是一個人員固定的小團隊，恐怕競拍的錢也是大家一起砸鍋賣鐵湊出來的，只是當他們充滿希望的召喚出了「神之手」之後，等待他們的卻是最最可怕的噩夢……

以強大的力量和無窮的壽命相比，那些不過是小事而已……

尤其是里林最近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小管家身上那種毫無雜質的「純真」，所以這時的感覺尤其的明顯。

「然後就是獻祭的問題了，朋友，如果你好好的看過《劍風傳奇》的話，就應該知道，不光是至親之人，就是屬下，國民，都可以作為獻祭的祭品，骷髏騎士正是獻祭了一個王國的臣民，才能獲得與神對抗的力量，『光之鷹』格里菲斯，也是獻祭了他的部隊『鷹之團』，才成為了五位神之手之一的……以大家的本事，在那些個低等級位面成為一城之主，一國之君應該都不是什麼難事吧？然後在回到位面之前將那些個帶不走的人民通通獻祭掉，豈不是非常簡單，一舉多得的事情嗎？」

拍賣師的話語這一回徹底的掀起了狂潮，對於某種程度上而言確實是「無所不能」的遊戲者來說，要在一些低等級位面成為領主，成為君王，甚至是成為偽神，都並非不可能的事情，到時候廉價至極的「祭品」還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只要祭品分量足夠，那從神之手那裡獲得的力量還不是大的沒邊兒，至於以後要以人類為食……

「如果能夠親眼看到的話，應該會很有意思的吧，嗯，如果有機會的話……」

又待了一陣，里林已經感到有些無聊了，雖然拍賣會並沒有結束，但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里林感興趣的稀有食材。

與之相反的，另外一些物品，在搗亂者和拍賣師的一番辯論之後，總是以搗亂者被駁斥的啞口無言而告終，而這些物品，則往往會被炒到極高的價格。

當充分吸引了注意力之後，這位搗亂者一臉嚴肅的繼續說道：「首先，『使徒』和《大劍》位面的『妖魔』或『覺醒者』一樣，都只能以人類的血肉為食，這對於心裏比較正常的遊戲者來說還是會有一些心理障礙的吧。」

「我出一萬生存點！」

不過，方才在台下做惡評的行家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稍稍沉默了一下，便又再次開口大聲說道：「平心而論，《劍風傳奇》位面的師徒血統，無論是在壽命、存活能力和恢復能力方面還算不錯外，另外變身後肉體戰鬥能力也會有很大的提高，但是無可否認的是，它也有著致命的缺點。」

如果說方才的『鎧甲魔劍』只是將周圍圍觀者的興緻充分調動起來的話，那之後出場的這一枚霸王之卵，毫無疑問就讓人直接發狂了……

之後的一段時間，拍賣師又拿出了很多件或是大名鼎鼎，眾所周知，又或是少有人知的物品，而台下的那位搗亂者，凡是當拍賣師拿出真正具有價值的物品，他就會提出種種差評，將那件東西貶低的一文不值。而那位拍賣師雖然一臉的怨恨，卻也是絲毫不做糾纏的便將那些物品收回，不再進行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