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淘寶

這是一把造型古怪邪惡的匕首，一粒浸泡在玻璃藥瓶中的人類眼球，還有一個遍布裂痕，彷彿一碰就會碎掉的瓷盤。

這個磁碟，是真貨。

但是當他發現里林又是毫無購買興趣之後，這位中年大叔頓時有點惱羞成怒起來：「喂，你不會其實是來這裏消遣捉弄人的吧，連我的這些寶物你都看不上，你還打算要些什麼？喂，你其實不會是……根本就沒帶足夠的現金吧？」

里林從街頭逛到街尾，竟是沒有能夠淘到任何一件附帶念氣的藝術佳品，看來不是這條競價拍賣小巷裡的商家老闆們實在是黑心黑到了骨子裡，連一件真品都不打算拿出，要嘛就是這個跳蚤市場實在是不上檔次，連個真正具有「靈魂」的像樣的寶物都沒有。

「喂，這位兄弟，我看你已經在這裏逛了半天了，你是有特定的目標還是在當『淘寶客』呢？」

說起來也巧，這裏面至少有兩件東西里林都能夠叫得上名字。

「你……」這一刻，可以清晰的看到中年大叔的雙眼中噴發出勃勃的怒火，方才若不是他看出里林身上所傳的衣物價值不菲的話，也不會費這麼多的口水，打算忽悠里林這個冤大頭了，但是現在他再一看去，里林身上那暴力特徵極其明顯的野蠻肌肉，卻是在勸阻他最好還是不要去惹是生非，雖然這座城市有非常強大的三星獵人守護，向來很少發生暴力犯罪事件，但眼前這個傢伙卻是有足夠的能力在警察和獵人趕到之前，好好地毆打自己的力量，所以他最後聰明的選擇「寬宏大量」，「不予追究」。

「哇……這位客人果然是好眼光啊！」中年大叔一臉敬佩的低聲叫道，像是驚訝又怕被他人發現的樣子：「沒錯，這柄匕首就是一百多年前的殺人魔王卞尼多隆打造的卞氏刀，他每殺一個人，都會以死者哀鳴與表情為靈感，打造一柄匕首，他一生中一共殺害了兩百八十八人，就只打造了兩百八十八柄卞氏刀，在充滿熱情的收藏家眼中，每一把卞氏刀可都是無價之寶啊！而這一柄，最少也值七百萬戒尼。」

就在里林一臉無奈的打算離開的時候，一個看攤的中年大叔突然間向他搭茬道，所謂的「淘寶客」，正是指那些對自己的眼光及鑒定能力具有自信，試圖在這種跳蚤市場上低價購入真品行貨，再以高價倒手賣出賺取差值的二道販子。不過真正的鑒定大師是不屑於來這種地方亂逛的，因為那是非常掉價的行為。而那些半桶水的偽行家，也往往會將一些欺騙性強的高級贗品當成是寶，歡天喜地的買回去，所以像這種自以為是「淘寶客」，一向都是這些姦猾似鬼的地攤老闆們最為歡迎的客戶之一。

「好吧好吧……既然這兩件東西你都看不上眼，那麼這個呢？你剛剛不是也叫出這個東西的名字了嗎，沒錯，它就是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緋紅之眼」，不過，實話告訴你吧，我手上的這隻眼睛卻並不是真正的緋紅之眼，它得自一名窟盧塔族的混血兒，所以這隻眼中的緋紅之色並不是太正，再加上又只有一隻，所以其價值便大打折扣，不過就算是這樣，怎麼說也是值個好幾百萬，甚至上千萬戒尼的。」

說著里林便在地攤老闆那一臉失望的目光當中，取出了一大堆東西堆在地上，有已經破破爛爛的特大殺豬刀，還有一大把的戒指，精緻漂亮的左輪手槍，醫生專用的乳膠手套，散發出血腥味道的女王長鞭等等……

然而里林的回答無疑令他非常失望。

老闆的雙眼眯成了一道細縫，眨也不眨的注視著里林，在看到里林對瓷盤表露出了不屑一顧的神情之後，他心中頓時大定，對里林的真實鑒定實力就已經心中有數了。

「你少說了一句，如果他是真品的話。」里林隨後將這柄所謂的卞氏刀丟到一旁，看也不看。中年大叔的太陽穴頓時跳動了兩下，卻是強壓住心中的意外，做出一副遺憾的樣子說道：「哎，算了，反正真品的鑒別是相當困難的，既然你無法做出正確的結論，我自然也不會強迫你去購買，那麼你再看看這個呢？這個瓷盤可是傳說中的古代東方秘境的天瓷，最近才被人從墳墓中挖掘出來，你別看它的樣子不怎麼好看，在那些考古學家或者是遺迹獵人的眼中，它真正的價值可是難以形容呢，怎麼樣，算你500萬戒尼？」

這些都是里林淘汰下來的武裝，在他擁有了火焰塑形與靈魂物質化的能力之後，一般的裝備都已經派不上用場了，也就只有火之戒納雅，鬼之籠手這一類直接可以強化他能力的裝備，對他還有用處了。

中年大叔本來打算一口回絕，但是當他看到里林竟是不知道從哪裡取出了一枚紅寶石戒指戴在左手食指上之後，雙眼頓時變直了，而後又當他看到里林竟是取出了一個造型古怪的金黃色拳套，正是得自星賢者道格拉斯的「鬼之籠手」戴在了自己的右臂上，老闆頓時迫不及待的說道：「你要出售的就是這兩件東西嗎？如果是它們的話，我倒是可以稍稍考慮一下的。不過你先要讓我好好地看看它們！」

「卞氏刀？緋紅之眼？」

很顯然，逛來逛去又什麼東西都不打算購買的里林，在這些老闆眼中就是最典型的「淘寶客」了。

不過他雖然確實是出自古代的東方秘境，但品質卻很一般，而且保存的狀況也不是很完好，可以說，這應該是東方秘境中的平民家用器皿。但怎麼說這也是貨真價實的古董，老闆要價500萬戒尼真心不算貴，甚至還有一點點虧本。但是里林的表現卻是恰到好處，他根本就看不出這件瓷器的真正價值。

也不等里林的答覆，這位一臉自信的大叔就從自己坐在屁股下面的箱子中珍而重之的取出了幾件物品，然後小心翼翼的擺放在里林的面前。

當然，無可否認的是，若是沒有見過真貨的人，還真是會被這隻同樣美的驚心動魄的眼球所迷惑的，它事實上是用被黑道組織殺死的天生具備魅惑能力的古達卡媚狐族的少女的眼球，再經過精湛的技藝為眼瞳植入從索拉孟德斯大螢火蟲的發光腺體中提煉出來的熒光物質后精製而成的高仿品，論真實價值也是不低。再加上媚狐族的少女天生就具備催眠的能力，在看到她們的雙眼之後，意志不夠堅定的男人都會被淺度催眠，從而迷迷糊糊的出高價將其買下。這位地攤老闆手中的三枚眼球，已經為他幫助兩位淘寶客上了人生中寶貴的一課，而里林將會是第三個蠢貨。

只可惜，里林卻是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請先等等！」中年大叔急叫道：「我看你也是個行家能手，這樣吧，我就把自己手上壓箱底的好貨都拿出來，就看你到時候識貨不識貨了！」

這位狡猾貪婪的地攤老闆自然不會知道空間裝備，更是無法發揮出他們的真正力量，但是以他不時會接觸到纏繞著念氣的藝術珍品的眼光，還是能夠察覺出一點這些物品上的能量波動的，這和里林使用「凝」來鑒定物品的原理有些相近。

「當然不是，這兩件東西我才剛拿到手不久，還沒有玩夠呢，我要賣的是這些東西啊……」

「你還真說對了！」里林笑嘻嘻的回答道：「我現在真的身無分文呢。」

「我只是隨便看看而已。」里林隨意的回答道，他已經打算離開這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地方了。

「喂，我說大叔，你這裏打算收購奇物嗎？」里林突然想到，在他的烙印徽記當中，似乎還有不少壓箱底的破爛，都是一些用不上或是已經淘汰的低級裝備。不知道能不能用它們來換取一些戒尼。

這又是一個謊話，任誰也知道這隻眼球不可能會是真正的緋紅之眼，它僅僅只是從瞳孔中散發出一些迷人的紅色熒光而已，根本就沒有那種能夠將他人的靈魂攝入其中的邪異魅力。更何況，里林可是曾經親眼見到過真正緋紅之眼的人。

這並不奇怪，里林又不是真正的鑒定師，他鑒定物品的依據並不是依靠豐富的經驗和廣博的知識，而是查看這件器物上是否有念氣殘留，而一個原本只供平民使用的家用物品，就算是放置的再久，再珍惜寶貴，也不可能憑空產生念氣，里林自然是無法分辨了。